“结构主义”(structuralism)通常是一个概念含糊但又似乎人尽皆知的人文类专业词汇。它是一种高于学科的意识形态,涉足了众多社会科学,提供了思考的方式,甚至成为了结构主义者同这个世界的真理互动的一种信仰。虽然从轮回的意识形态思潮来看,它并不具备公认的统治地位,只能称为方法论世界中的一个分支。然而从归属于它名下的众多理论成果来看,无疑它以较为激进的形态被传播、影响着芸芸众生的个体行为,甚至改变着历史的走向。
- 作为一种认知的动力与方向结构主义存在的前提,是默认了一件事物背后“结构”的存在,因此它对于认知的可能性是乐观的。于是,往往结构主义者不再花大量的心思去考证,只追求认知、理解并改造、运用这种结构即可。一定程度上,这种信仰是启蒙运动的直接继承,想象了人类理性能够攻克的目标对象的在场。这种“结构”往往是一种封闭的体系,几乎不会受到外部影响(包括时间),或者说它的外部什么也没有。于是,结构主义更关注于一种“结构”的内部复杂的关系。而且这种结构具有认知的最高优先级,即一种“上帝的视角”,统治着一切现象。结构主义并不承认众多结构的存在,更不用说探讨结构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所以,各个人文学科内的结构主义视角往往刨根问底到人类先验的“心智结构”(mental structure)中去,并几乎坚信着心智结构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复杂理性决定着人文现象,或者说坚信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合集有着某种必然的趋势。
- 作为一种“研究方法”用被广泛追溯的语言学的结构主义来举例,索绪尔将语言理解为“符号”与“意义”的集合,而我们以其背后的深层结构(一种文化现象)作为中介,在同种和不同的语言间进行理解和转译。这种认知的“模型”可谓是结构主义研究方法的原型,即将认知的对象分解为三个部分,即“符号面”(现象层面的观察)、“意义面”(信息层面的获取)以及其深层结构(现象与信息的连接方式)。它为热衷于现象但又缺乏实用工具的人文学科提供了一个平台供人们不断填充理论与实践的现实反馈,又提供了一种叙事方式供人们理解和讨论。以我此前对于“城市文本”(urban text)的理解为例,对于城市文化现象的解读可以运用结构主义研究方法,将城市现象(一种他者化空间)和城市文化的内涵视作一种“能指”(signifier)与“所指”(signified)的对立,并通过对这种互相的形塑过程的时间性的理解剖析城市文化与空间之间的关联。因此,我更想称它为“类比的起点”,它实则是一种松散又稳定的思考方式。它的“松散”,源于它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却不提供任何关于具体方法的贡献;它的“稳定”,又因为它着实地提供了一个框架,以至于众多迷茫于如何思考学科内问题的学科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相信,作为一种信仰,又是一种方法论的结构主义将长存于人类思潮的峰谷之中,作为一种强有力的意识形态在特定的场合平复着人类认知探索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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