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前十名热干面(申教授的武汉热干面)(1)

第一次去武汉是参加全省培训,跨入了神往的武汉大学。晚餐时一个人溜出校门找了家小店,点了碗久仰大名的热干面。

我这人很俗,对闻名遐迩的黄鹤楼和唐诗宋词中的武汉,没有什么感觉,对近代史上它所起过的武昌首义作用,也没有特别的兴趣。

宏大的叙事对我这样的俗客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平时就喜欢吃面,到武汉不先来一碗热干面,对不起自己的胃,也对不起武汉这个城市。对我来说,热干面比黄鹤楼更亲切一些。

只是,我除了俗,还很懒,一点不精致。虽然喜欢吃面,总达不到美食家的高度。一碗热干面吃完,没有特别的感觉,哀叹于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武大水电学院的申明亮教授是家乡赵城侯村人,晚上来宿舍看望,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道热干面吗?”我回答说,“刚吃过,像老北京的炸酱面。”接着补充一句,“不好吃。”

申教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刚下的飞机,哪里吃的热干面?”

我说刚才在校门外已经吃过了。

教授仿佛松了口气,“那个怎么能称得上热干面啊。抽时间我带你去户部巷,吃正宗的热干面。”他自信满满地说。

第二天,我起个大早放弃了学校酒店的早餐,又溜出去找热干面,希望找到符合老武汉人心目中的正宗热干面。

珞珈山街的一条小巷里,终于发现了一家热干面店。和全国许多城市的早餐店一样,店里面放几张桌子,人行道上占几张桌子一群人在排队,听口音都是武汉人,应该是街坊邻里,人群挤进挤出,生意好得出奇。

这样的店,应该是正宗的了。

我满怀期待地点了碗热干面。

不过,这碗面还是令我失望。我想或许我只是想吃一碗汤面,没想到热干面就是一碗拌面。

紧张的培训结束了,期间申教授召集老乡请我去东湖吃了两次大餐,忙得连去户部巷吃热干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申教授说,下次我一定请你吃正宗的。

我说,那天早上的热干面肯定是正宗的,不过真不咋样,至少和我原来的想象有距离。

他开始和我较真了,你加的是萝卜还是榨菜?有没有拌细葱?那个卤水是不是纯正?那个面是有讲究的。被他说了一大堆,终于承认我吃了碗假热干面。

最后他说,下次来武汉,我直接拉你去户部巷,先去吃热干面。从他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到,他认定我没吃到正宗的热干面。

从此,武汉给我最深的印象和最大的念想就是热干面、就是户部巷。什么武大的樱花、黄鹤楼的诗词,都没有超过对他们的思念。

今年春天,武汉封城,申教授也被禁足在家。虽然我也足不出户,每天微信互致问候,但总觉得他比我更危险,他在前方我在后方。

我担心着他一家人的安全,他还在和我说户部巷的热干面。

对于现在的武汉,我不敢问太多的细节。我知道他的承受,所以看到了他发回的全城消毒图片、看到了方舱医院,偶尔聊一下,都不敢问今天好不好。我想只要我们还在聊热干面,那么他应该一切平安。

申教授,我的乡亲!只想让你陪我去户部巷,陪我去吃你许诺的那碗热干面。

希望这一天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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