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中有两个人物,很多人不知道其出处,一个是马僧,一个是金环女僧,这两位不见诸般典籍,且看前面所列人名,一部分是易筋经原书中提到的,

一部分是王祖源(即人物中之王老莲)内功图说和潘霨(即文中潘伟)的卫生要术中的名字,便是连卫守备周嘉福这么个人物都成了僧俗中的祖师级人物。

易筋洗髓二经,并十二图,如来真谛,祖师秘传,后进未学,何敢妄赞一辞。然斯道自初祖流传,僧俗祖师,如后五祖及般刺密谛,徐鸿客、虬髯、李药师、岳鹏举、牛鹤九、马僧、金环女僧、周嘉福、徐全来、周斌、潘伟、王老莲、空悟和尚,诸老宗师,皆有增益,演传大道,果得少林嫡派,不背师传,摩挲日久,中有心得,传笔注释,不无小补。兹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说一书,本少林静一老师而传。原名增益易筋洗髓内功图说,皆历代僧俗祖师,加载宏成,义蕴虽该,理多奥隐,文多梵音,不演以华言,初学难解,纵有其书,无由播传。余得传时,师曾授意于余,口讲指画,命余演说,意谓有心得后,无妨增演而发明之,以昭来学。余不才多负师命,而凡有所得,罔不考证,前型申言其义,未敢杜撰一字。所有增益演说处,胥证以释门藏典及各语录,参以道藏大成,百子全书及各家丹经全集,合以医经,针灸脉穴,儒家易理性理等书,凡有与斯道合者,汇而辑之,演说广义,推阐其旨。颜书曰∶增演易筋洗髓内功图说。非关工夫真正实际,一切劝道赞道,禅语佛偈,文词诗歌,悉扫而空。非若别种释部,专侈空谈,罕露真机,几于把断要津,使金钵盂暗沉海底也。是书明度金针,实皆黄庭要道,心传衣钵,已驾仙佛梯航,语浅近义精深。学人字字体贴,图图留心,朝夕行持,永无间断。浅之可却病延年,深之可羽化飞仙,粗之可强精壮力,精之可入圣超凡。健步轻身,犹其余事,出神入定乃证全功。讵可与六花技、海字功、十二劲、鹿鹤龟蛇五禽等图倒观哉?!是非聪明正大,素有根基,而又久于其道者,不能辨此!

那么这马僧、金环女僧是何人哪?

江宁严星标、常熟徐芝仙,皆以耆士在大将军年羹尧幕府。刷新

以父功入仕的明朝名将(江宁严星标常熟徐芝仙)(1)

昭梿是清朝宗亲,嘉道时期的礼亲王,他写的《啸亭杂录》涉及面广阔,其中有些记载事关重大历史事件。因为他身为皇族,结交多为王公大臣,又深谙朝廷事务,还能接触旁人难以窥及的机密资料,所以书中的有些事件是独家记载,连清史稿都未能收录,因而很有史料价值,是清史研究学者必读的文献。昭梿治学严谨,凡涉及历史事件多为亲历,如系道听途说则注明来源,因此可信度很高。

《啸亭杂录》中有一则《马僧》,通过对其中人物活动的描述,展现了武术在当时江湖中的真实应用,以及江湖人士的生活状态。

以父功入仕的明朝名将(江宁严星标常熟徐芝仙)(2)

雍正年间,南京人严星标和常熟人徐芝仙,是两个老资格的文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他们受聘于大将军年羹尧的幕府,充当幕僚。

雍正元年,青海蒙古和硕特部首领罗卜藏丹津叛乱,雍正帝命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奋威将军,率大军讨伐,第二年叛乱被平定。

此后年羹尧自恃功高,日益骄横。严星标和徐芝仙都是熟读经史、政治经验丰富的老鸟了,他们的嗅觉很灵敏,知道这样下去即将大祸临头,为了不被祸及,便以年老体衰为借口请辞回乡。年羹尧见他们去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就送了两人许多金币,让他们走了。

两人在归途中,经过蒲州,投宿一家客栈。有两个骑着快马的江湖豪客也来住店,他们样貌凶猛,挑行李用的扁担是铁的。这两个人白天出去,晚上又回店里住宿。严星标和徐芝仙见这两人来者不善,心中很是害怕,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雍正元年,青海罗卜藏丹津不顺,宪皇帝命年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奋威将军,率兵讨之。功成,年亦骄抗,二生恐为所累,以年衰辞归,年厚赠金币送还。

宿蒲州,有两骑客来,状雒停所肩行李担,铁也。天明行,晚复来宿,心悸之,卒无如何。又客馆逢二僧,皆狷黠少年。

二叟目之,一僧吴语曰:「谁无眷属,何看为?」始知其一为尼,急乱以他语。出不敢按站,行十馀里即宿。僧来排闼踞上坐,扬其目而视之曰:

「我疑若书生也,乃亦盗耶,橐内赤金二千从何来。」二叟骇曰:「天下财必为盗而后得耶?朋友赠何妨?」僧曰:「若然,二君必年大将军客也。」曰:「然。」

曰:「几杀好人。」起挟女尼走东厢,酌酒饮,倚而歌,听之,秦声也。抵暮,两骑客亦来,解鞍宿西舍。庭月大明,二叟闭门卧,僧独步檐外,喷喷曰:「好马好马。」

亡何,两骑客去,僧闯然叩门,严窘,挺身出曰:「事至此,尚何言?行李、头颅都可将去,但有所请于和尚。」

指芝仙曰:「此吾老友,七十无儿,杀之耶?释之耶?」僧笑曰:「我不杀汝,先去之两骑客乃杀汝者也。」

诘其故,曰:「凡绿林豪测客囊,皆视马蹄尘,金银铜分量,望尘了然。两盗,雏耳,虽相伺而眼眯,误赤金为钱镪,故不直一下手。然非我在此,二君殆矣。」

问僧何来,曰:「馀亦从年大将军处来也。公等知将军平青海是谁助之功耶?馀故吴人,少无赖,好勇,被仇诬作太湖盗,不得已逃塞外。随蒙古健儿盗马久,性遂爱马。亡何,见岳公钟琪所乘,彪彪然名马也,夜跳匿厩中,将牵其缰。未三鼓,公起视,自饲马,四家僮秉灯至,馀不能隐,被擒。公下上视,问:『行刺者乎?盗马者乎?』

曰:『盗马。』问:『白日阑入者,夜逾墙者乎?』曰:『逾墙。』

公微瞠若有所思。秣马讫,命随入室,案上酒肴横列,公饮巨觥,而以一盏见赐。

随解衣卧,大鼾迟明,公起,盥沐毕,唤盗马人同往大将军府。公先入,良久,闻军门传呼曰:『岳将军从者某,赏守备衔,效力辕下。』

岳旋出上马,顾曰:『壮士努力,将相宁有种耶?』亡何,馀醉与材官角斗,将军怒,赐杖,甫解拢岳公至,曰:『我将征西藏,为汝乞免,汝从我行。』

时雍正二年二月八日也。公命副都统达鼐、西宁总兵黄喜林各领兵,先自领五百人为一队,约某日会于青海界之日月山。至期天暮,公立营门谕二将曰:『此行非征西藏也!青海酋罗卜藏久稽天诛,昨其母与其弟红台吉二酋密函乞降,机不可失。』

手珠宝一囊,金二饼,顾馀曰:『先遣汝召贼母来。贼所驻穹庐外有网城,结金铃于上,动辄人知,非善逾者不能入。贼营帐四,上有三红灯者,其母也,对面帐居罗卜藏,左右居丹津、红台吉二酋,珠宝与金将以为犒。此大事,汝好为之。』

解腰下佩刀授馀,余受命叩头出,公起身入。天大雾,馀乘雾行三十里馀里,至贼网城,果如公言。馀腾身而入,果帐烛荧然,母上座,二酋侍侧。母六十许,面方,发微白,披红锦织金袍。叱馀何人,馀曰:『年大将军以阿娘解事,识顺逆,故遣奴来问好。囊宝贝奉赠,金二饼馈两台吉。』

二人闻之喜,叩头谢。馀知功将成,诈曰:『将军在三十里外待阿娘,阿娘速往。』三人相顾犹豫。余解佩刀插其座毡,厉声曰:『去则去,不去,我复将军。』

其母曰:『好蛮子,行矣!』上马与二酋随十馀骑行。不十里,岳公迎来,将其母与二酋交达、黄二将分领之。须臾前山火光起,夹道炮发,斩母与二酋,回入军营。次日,谍者来报,罗卜藏丹津已逃准噶尔部落,岳公命竿三头犬旬,三十三家台吉皆震悚乞降。

二十二日,至年大将军营,往返才十五日。三月朔凯旋,岳公首举馀功,大将军赏游击衔。馀诣军门谢岳曰:『某杖此仅半月耳,大丈夫何颜复来,愿辞公归,别图所报。』公笑曰:『咄,吾知汝终为白首贼也。』

厚赐而别。归次泾州,宿回山王母宫。

昵妓女金环,年馀,资用荡尽,不能归,忆幼时习少林寺手搏法,彼处可栖,遂与金环同削发赴中州。苦无马,逢两盗骑善马,故夺之。」二叟不信,曰:「彼不受夺奈何?」

僧笑,拉二叟出视厩,则夜间已将所肩铁担屈而圆之,束二马首于内,不可开。二盗气夺,故遁去。

言毕,挟女尼舒其担,牵马门外,拱手作别曰:「二君有戒心,勿北行,可南去,凡李卫、田文镜两总督所辖地方,毋忧也。」

后三十馀年,二叟亡。严之孙用晦过河南登封县,遇少林僧论拳法,曰:「雍正中异僧来传,技尤精,然无姓名。好养马,因称马和尚。后总督田文镜禁严,僧转授永泰寺环师,今环师亦亡,其徒惠来者,能传其术。」

用晦心知马和尚即此僧,环师者金环妓也。欲访惠来,以二寺相距十馀里,天大雪不果往。

归途中,路过泾州,住在回山王母宫,与妓女金嬛好上了,住了一年,每天花天酒地,把钱都花完了,无法回去。无奈之下,就想凭着自幼学的少林功夫去少林寺栖身,于是就和金嬛削了发,准备前往那里。但路途遥远,两人苦于没有马,正好遇到那两个骑好马的盗匪,便夺了他们的马。”

听他所言

,严、徐二人不信,他们问道:“那两个盗匪就心甘情愿让你把他们的马抢去?”和尚笑着拉两人去马厩看,原来和尚夜间已经将两个盗匪的铁扁担弯成圆圈套在马脖子上,两个盗匪想去牵马却掰不开铁圈,知道遇上了打不过的高手,只能认栽,便知趣地离开了。

然后,和尚掰开铁圈,把马牵到门口,拱手对两人说:“二位路上要小心,不要往北去,可以向南走,到了李卫和田文镜管辖的境内,就安全了。”

过了三十年,严、徐二人都已过世,严星标的孙子严用晦经过河南封登,与少林寺僧人切磋拳术,觉得对方拳法精妙,就问是何人所传。僧人说:“雍正年间,有个和尚来传授的,他没有姓名,功夫精湛,特别爱马,所以寺里的僧人都叫他马僧。”后来总督田文镜严禁少林寺练武,于是马僧就去了永泰寺,寺中的尼姑嬛师也会这门功夫,如今嬛师也过世了,但她把功夫传给了徒弟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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