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银座,是全亚洲最贵的地方,也是充斥着金钱与权力的名利场。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每平米高达4432万日元(现约293万人民币)的寸土寸金之地就变成了上流社会挥金如土的游乐场。

非富即贵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一家家俱乐部,在觥筹交错间忘记一切焦虑和烦恼。

俱乐部的消费门槛极高,光是所谓的「座位费」就是每人25000日元(约合人民币1600),但只要每晚8点一开始营业,很快就宾客满座、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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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光顾这里的,十之八九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中不乏商业巨鳄、高官政要、文豪、艺术家等社会精英等等。

而男女招待和妈妈桑,便是这灯红酒绿的夜里,不能没有的陪衬所在。

「年收入三亿日元」的财富神话让这个群体常常被外界误解,在很多人觉得他们不过是出卖色相、会喝酒、能聊天的八面玲珑之辈,然而实际上——

日本规定,无论是牛郎、女公关还是妈妈桑,在工作期间都不能给客人提供性服务,也就是说,这是个非常正规且合法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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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只陪酒不陪睡,到底是什么能让有钱人心甘情愿地一掷千金且流连忘返呢?

日本NHK拍摄的纪录片《银座夜晚的女人们》也许很能很好地解答这个问题。这个片子会完全刷新你对陪酒业的认知。

它将镜头对准了一位业界传奇人物——

日本第一妈妈桑,白坂亚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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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入行,1年时间成为头牌,29岁单飞开店。最可怕的是,人家还是顶级学府毕业,早稻田大学的高材生,学识涵养不俗。

看完之后你会发现,并非所有娱乐场所,都是纵欲的淫窟;而「妈妈桑」这三个字的内涵,也绝非「老鸨」那么低俗。

她们在运筹帷幄间所展现的,都是你我可以学之用之的处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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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情商的说话之道

白坂亚纪经营着一家高级俱乐部,从事陪酒业已经超过30年。

每天当俱乐部开始营业,一个个亲切热情的女招待就会与达官显宦们把酒言欢,而白坂必会周旋于其中,把每一位客人照顾得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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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文中,管这种生意叫做「水商卖」。

它不是卖酒、卖笑,更不是卖肉,而是一种看似隔靴搔痒却又对每个人来说很有意义的东西。

男人,骨子里都是「永远的少年」,内心脆弱,需要排解压力和倾诉,更渴望被尊重认同、自我证明,而懂世故、善解人意的妈妈桑——

无疑是对这些「少年心理密码」洞察最透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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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客人的交流之间,精巧的话术、恰到好处的肢体碰触、对气氛的完美把控都是必不可少的技能,但作为一个妈妈桑,能让男人们心甘情愿撒钱的必胜法宝远不止如此。

为了能和这些大人物无障碍沟通,白坂做足了功课,她把一切空闲时间都用来看报纸,掌握政治、经济、文化、实事等一切动态,甚至包括一些名流的风流韵事和坊间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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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能准确地背下每位客人的个人信息——

爱喝的酒、忌口的食物、生日、家庭情况、喜欢的女生类型、在看的书单等等。

甚至连他们的健康状况都了如指掌,会体贴且有针对性的进行嘘寒问暖而不是随便客套两句。

如此细心周到的服务显然战无不胜,只要和白坂聊过天的客人都表示和她聊天非常愉快,即使是初次见面,她也能三言两语地让人卸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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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勤奋工作的男性来说,在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下,能在游乐的世界安心地玩耍,这种存在是很珍贵的。」白坂对此表示。

正因如此,在日本很多富豪名流往往都有一个关系密切的妈妈桑。只要认准一家店,就能去个一二十年。

在她们这里,可以畅所欲言、袒露秘密。和「性」比起来,一个「纾解的出口」显然是更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即使人到中年,依然不妨碍一个出色的妈妈桑成为男人心心念念的精神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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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人际关系和生意一样,都需要经营。

为了增加客人粘性,每天早上,无论多忙多累白坂都会雷打不动地花5个小时的时间,给每个来过店里的客人发一封邮件表示感谢。

这个习惯,一坚持就是二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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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给客人的邮件,很可能淹没在几百封邮件之中石沉大海,但对方一旦看到那些带着诚意的文字,应该会感到些许欣慰吧。

每逢重大节假日前夕,白坂总是异常忙碌——

她要把2万多张贺卡全部亲手写好,并搭配着精致的巧克力一一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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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可能微不足道的细节,好像少做一点或者不做,也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影响。

但白坂却始终认为,只要有人可能会因为收到问候而感到温暖,就值得这么做。

这大概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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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客人提供更高的价值

在银座,俱乐部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5个月。白坂的店之所以能几十年立于不败之地,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很显然,如果只是当一个高情商的交际花,她走不到今天。她深深地知道,娱乐场所归根结底是个人情往来的地方——

如果只求「声色」,客人们大可另觅他处。在推杯换盏间结识他人、谈成生意,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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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坂要打造的,是一个不仅能让客人放松,还能为其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和人脉的社交场。

一旦感觉到两位陌生客人如果结识之后能为他们带来共赢,她就会主动为他们牵线搭桥、互相认识。

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妈妈桑收获了众多回头客以及宝贵的人脉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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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真诚对待大人物,白坂还经常会给那些刚出社会的年轻男子分享一些职场、酒局经验,给出指导性的建议。

当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向她提起自己不胜酒力、无法和客户搞好关系的烦恼时,她就提供了用乌龙茶兑水来代替酒的小技巧,并嘱咐他——

年轻人,务必要好好利用银座这个重要的社交场。

试想一下,谁会不喜欢和善于倾听、还能让自己有所收获的人交谈呢?

很多年轻男子因此受益匪浅,并把这位富有人生智慧的妈妈桑奉为「心灵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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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在白坂的店里除了能开心还得到了切实利益,自然乐意一掷千金。

在这位妈妈桑的周围,绵延着一个无限延展、紧密连接的社交网,还有什么比这更具竞争力的优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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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境界的经营之道

在用人上,白坂也有一套和别人截然不同的模式。

利益至上的行业都格外残酷。很多俱乐部都定有各种销售业绩指标,只要不达标随时就会被淘汰。

但白坂却反其道而行,不设业绩指标,不轻易开人。

这种人性化的管理方式有效防止了员工之间的恶意竞争,大家不但相处融洽,还会互相传授经验,因此培养了很好的团队合作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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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还打破了「出去单干的妈妈桑不能在老东家附近开新店」的银座旧例。

不仅允许后辈在同一栋楼开店,还会把客人介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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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要大力扶持潜在的竞争对手,白坂的这句话说得颇有境界:

「展望10年20年后,银座会怎么发展,是需要我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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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只有大家相互支持携手共进,才会让全体受益、银座生生不息。

这样的眼光和格局,一般人无法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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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本分,爱岗敬业

白坂是个奇女子。

一个内向腼腆的人之所以能在纸醉金迷的银座平步青云,除了精明的头脑之外,靠的还有超出常人的努力和学识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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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于全球顶尖学府早稻田大学的白坂,为了赚取生活费来到俱乐部打工,也因此见识到了这个女性与显赫权贵们平等对话的广阔天地。

尤其是那些辗转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还能全身而退的「陪酒女」,让她的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

她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大众刻板印象中的那么不堪,反而很从容、豁达且充满智慧。

所以她毅然决定「不走寻常路」,这一干就是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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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过了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白坂依旧优雅得体、恰如其分。

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展现学识、涵养、气质等个人魅力,又让对方感到舒服放松,这些迷人的内在特质,远比年轻貌美的皮囊来得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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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不禁这样赞美她:

「既不花哨又不过分收敛,这份魅力该怎么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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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喜欢去俱乐部放松的人,心里想的肯定不止聊聊天、喝喝酒而已。

对此,白坂的态度显得非常坦荡磊落。

她一直恪守着绝不跟客人发生婚外情的原则,既能把每一位客人当成亲密好友,让他们玩儿得尽兴,又能和他们保持得体的界限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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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坂把「陪酒」这件事做出了一种高尚的格调并始终坚守信念,对此她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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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把妈妈桑当作一个不光彩的特殊职业,不仅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女儿,家庭和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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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淡成败,心怀信仰

人这一生总是充满变数。

纵使白坂的头脑再精、手段再高,2008年的那场全球金融危机,还是让她以及整个银座几近跌入谷底。

白坂的俱乐部濒临倒闭,且欠债1亿日元。面对银行每天不间断的催款,她甚至心里闪过「我可能只有以死抵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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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是一个念旧情的客人。不但鼓励她振作精神,还帮她凑钱还债。

深受感动的白坂因此重燃斗志,亲自登门拜访请求银行行长,最终,行长被她那一句「如果我也走了,那银座的光辉就彻底熄灭了」的话所打动。

白坂的店,终于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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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问到为什么遭受如此重大挫折依然坚持要当妈妈桑的原因,她分享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多年前经常光顾她生意的一个房地产老板,破产之后去了建筑工地搬砖。但过了几年,他翻身了,所以又重返银座。

「男人有个执念,就是回到银座喝酒。如果哪天他们回来了,我却不在了,岂不糟糕?所以我不得不努力。」她这么说道。

白坂,是属于银座夜晚的女人。

她坚持着,守护着,银座每一盏或明或暗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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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录片的最后,白坂看着灯火如昼的东京,显得十分感慨。

银座,就像是日本经济的晴雨表。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鼎盛时期,这里聚集着3000多家的高级俱乐部,而现如今,这个数字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鳞次栉比的景象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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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陪酒女」,她用了「壮烈」一词来形容。

尽管如此,银座夜晚的女人依然选择在风云变幻中,与时代的潮涨潮落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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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没有人能算尽这命运的沉浮,但努力一些,总归是好的。

撰文/策划:鸪鸪

排版:key

监制:GaGa

真正的成功,

是坚持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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