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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宋之城在哪里(杭州松木场的四个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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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秘密》特邀作者:徐骏 / 设计:徐世明 / 摄影:子夷 / 编辑:大倾城、尤可 /部分老照片由章胜贤老师提供

松木场位于杭州城的西北偏北,按老杭州人的说法,属于“枪篱笆外”的郊区。而这个郊区,却是一个非常特别、非常“重口味”的神奇之地。
历史上,松木场南为宝石山和弥陀山,北有西溪河(沿山河)和松木场河,东是香市,西是坟地,是一个有山有水有人有鬼,完全阴阳相对的地方。
我们把这块地方分成四个区域:东松木场、西松木场、东南松木场、西南松木场来进行解密,今天先推出前两区的城市记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松木场的裁缝师傅,记不记得河道沿岸的小铺子,记不记得在向阳游泳池学游泳?松木场因河流而繁盛,因木材交易而闻名,这个区块从世俗意义上来说,它更像一个集镇,一个嵌在城市腹地的旧家乡;从神圣角度来说,它更像一个道场,一个关联往生、今生和来生的场域,只是很多人如今已经不知道它的旧时模样。
现在从西湖水域到西溪湿地间较少有水域勾连,旧时的松木场水面开阔,是西湖和西溪之间的一个转承点。

城西写到松木场,其实还在门口徘徊。因为,现在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是100年前杭州“城西的城西”。准确地说,松木场的故事,仅仅是城西的序幕,远未深入。讲述这个区域细碎的过往,不仅是拼凑还原出一个地方曾经的轮廓神韵,还在于梳理一个区域演变迭代背后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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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60、70年代地图上的松木场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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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松木场最出名的是其东面的香市。所谓“香市”,就是烧香的香客和做香客生意的商铺所组成的市场。松木场香市的兴起,是因为那里有条松木场河(古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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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场河通西湖水闸


松木场河西接沿山河、余杭塘河,南连西湖,北通运河,是一水路枢纽。以前西部山区的木材水运至此进行交易,由此有了松木场之称。 每年上香时节,从古荡或运河来的上八府(宁波府,绍兴府,台州府,温州府,处州府,金华府,严州府,衢州府)、下三府(嘉兴、湖州、杭州)及苏州、无锡等地的香客,经过数日舟船劳顿,终于,在船上远远望见高高耸立着的保俶塔,就知道“杭州到了”,接着从松木场码头上岸。踏进“东南佛国”的第一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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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杭州松木场附近,这些木材和毛竹都是运往松木场的,松木场曾是杭州一个主要的木材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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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20年代的沿山河八字桥

每年的早春二月,停靠在松木场码头的“香船”,多时达千余艘,少时亦有五六百艘。船上挂有黄色的旗子,上书“朝山进香”四字。因此,松木场码头,又有“香荡”之称。
香客们很多是蚕农,只须在看蚕时返回就行,有月余时间可以去杭城各处烧香和游玩。他们钱囊充足,消费能力较强,除烧香外,回去前必购买大量物品,如王老娘木梳、张小泉剪刀、庆余堂药物等等。所以那时自松木场到昭庆寺一带,饭店、旅馆、茶舍、特产铺、香烛店等各种店面均皆云集,香客们到此,名曰“赶香市”。
特别是二月十九上天竺观音大士诞辰日,香客们定制数支几十斤重,碗口粗的巨烛,装上支架,由两人抬着,从松木场一路敲锣打鼓送至上天竺寺院,点燃后马上又将其熄灭,并带回作照蚕之用,说是可以保佑蚕宝宝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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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客购买法器留念

民国初期,松木场香市依然非常火爆,以至于在香客特别拥集的时节,政府不得不派出大批水陆警察来此维持治安。到民国中后期,松木场河河道渐渐淤积变窄,大船难以通行,香市也随之萧条。可直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松木场河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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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松木场河沿岸,两排老旧的吊脚楼倚在河边,一座石拱桥横跨东西,偶尔有一两条装载着水菱、莲藕、鱼虾的小木船,吱吱呀呀地从桥下摇过,完全是小桥流水人家式的江南水乡味道。住在河西的孩子到河东的保俶塔小学上学,就得走过这座石板桥,孩子们每次都会望着晨光中咯吱咯吱远去的小船,及船尾荡起的涟漪,发上一会儿呆。
这座阔石板桥在国家级非遗传人,杭州雕版印刷技艺唯一传人黄小建的记忆里也十分深刻:“五十年前的松木场还是一片河汊纵横,从宝石山脚去往保俶路小学的路上,要经过阔石板桥,桥上有一年到头风雨无阻卖梅片的老人,他的背是佝着的,沿河的吊脚楼还开有两家杂货铺,烟雾腾腾的茶馆,窗门是用撑杆撑起的卖肉铺,还有渔人用捞网在水中捕鱼的样子,西湖边的市井小民来阉鸡的来箍桶的”,都在松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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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年代的松木场河及沿岸,河上这座拱桥就是黄小建先生记忆中每日上学必经的阔石板桥。


在松木场河被填埋之前,如果将保俶路比作一把刀,它将松木场切成东西两半,其东至松木场河的王家弄是整个松木场的闹市区,充满了生活的烟火味。

一大早,南边的烧饼油条店和豆腐店门口,大伯大妈们挎着竹篮子已排起了队,北边的菜场里也已人声鼎沸。稍后,菜场西侧的煤饼店也开始起动,浑身黑漆漆的伙计,爬得高高的,将堆成山的煤泥一铲一铲撬入煤饼机的漏斗中,煤饼机“哐当啷、哐当啷”把煤泥压制成一个个圆柱形、上有十二个孔的煤饼,从下面的传送带吐出。手里捏着煤饼票,坐在三轮车上在门口等候的,都是各家的“壮劳力”,他们将热烘烘潮牛牛的煤饼,一层层码好,小心翼翼地放上三轮车,然后叼着烟,慢慢地往回骑。“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是头一桩,把它搞定了,心里就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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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场老街

王家弄的东头,也就是松木场河的西岸,是一家剃头店。店面很小但很亮堂,因为其前后门总是敞着的,前门对着王家弄,后门就是松木场河,十分通透,也便于剃头师傅随手将脸盆里的刮胡水泼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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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王家弄

店中间摆着一张重型坦克般的理发椅,椅上的皮革已磨出了“包浆”,发出幽幽的光。剃头师傅是一位红脸膛的大汉,江北人,名叫“关羽”(音),嗓门很大,手艺很好,只是手里拿的是剃头刀而不是青龙偃月刀。那时松木场老少爷们的头,几乎都被这把刀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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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河造的“松木场河西”社区

剃头店的西南斜对面,是一家糕团店,每当保小的学生上学路过这里时,一板板喷香的芝麻团子、定胜糕、条头糕、荷花糕刚好出笼,那热腾腾的味道,立马拧开了孩子们口里的“水龙头”,口流水哒哒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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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场河东”社区

河西与石板桥交接处,有一条与松木场河平行的小街,因为这是小学生们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所以并排开着糖果店、文具店和杂货店。其中最吸引孩子们的,是糖果店门口那一排排躺在玻璃罐内的消闲果儿,有话梅、橄榄、咸金枣、麻酥糖、花生糖、颗儿糖等等。
纸包的硬水果糖一分钱一颗,玻璃纸包的软糖贵点,要三分一颗。最实惠的是一分钱一包的咸金枣,孩子们管它叫“鼻头坞”,很小一粒粒的,咸咸甜甜,可以在嘴里润好长时间。还有一种孩子们喜爱的零食,叫“鲜桔精”,是一小袋桔红色的粉末,类似于现在的“果珍”,也只要几分钱一袋。它原本是用来泡成“桔子水”喝的,可孩子们都是“重口味”,直接将其倒入口中,又酸又甜,嘴上还沾了一圈“口红”,好似初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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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弄往西,过保俶路,就是松木场的西部,这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古时候,这里稻田遍布,是杭州的粮仓之一。吴越钱王建国之时,此地建有祭祀土地神和五谷神的社稷坛,之后历朝历代每到春耕之际,官民俱来此祭典,对于重农之国,祈祷风调雨顺,是一件大事。社稷坛作为松木场最早的古迹,直到清末民初才彻底消失。
太平天国败后,松木场西部开启了公共墓地模式。以前杭州老百姓对公墓这种安葬形式是比较抗拒的,死后一般都埋在私人和家族墓地,所以当时只有军人建公墓。松木场就是杭州第一个军人公墓的安置地,而且最早居然是外国人的公墓,即建于1860年的“法军阵亡将士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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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三十年代法国人来松木场法军公墓祭奠

这个“法军阵亡将士”是指当年左宗棠率领的清军,在苏杭一带攻打太平军时,法国侨民组织“常捷军”洋枪队,协助清军参战而阵亡的三百多名法国人。之后清政府在松木场为他们建了公墓,还立了牌坊。上世纪三十年代还有法国领事、法军将领及侨民来松木场公墓祭奠。 此后,从上世纪二十年代一直到解放初期,松木场先后至少建了四批军人公墓,分别为“援闽浙军阵亡将士公墓”、“二十六军第六师阵亡将士公墓”、“浙江省保安团公墓”和“革命军人墓地”,这些公墓总共加起来估计有三千多个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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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杭州地图判断,现在松木场地段,北起西溪路,南至曙光路,西起杭大路,东至保俶路的这块区域应该全是墓地。当年此地,坟头密布、墓碑林立,从老照片上看,有些墓园还建得相当“豪华”,有石栏、石桥、纪念碑塔、牌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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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最新杭州市地图西湖全图》


至今伫立在松木场(西溪路73至75号之间)的“浩气长存”石牌坊,便是当年此地军人公墓的唯一历史遗存。该牌坊历经风雨沧桑,依然庄严肃穆。虽然有被周围宿舍楼包围之势,但仍鹤立鸡群,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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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路上现存的八十八师阵亡将士纪念牌坊

此牌坊现为“八十八师‘一•二八’淞沪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牌坊”, 纪念“一•二八”淞沪抗战时,从杭州赴上海驰援十九路军抗击日军所牺牲的,一千四百多名八十八师官兵。八十八师是当时国民党中央军的王牌“德械师”,该师在“一•二八”的“庙行战役”中击败日军,是中国军队自甲午战争以来首次战胜日军,打破了当时“日军不败”的神话。
抗战胜利后,除了墓地,松木场还是处决人犯的刑场,所以老杭州人有句狠毒的骂人话:“把你拉到松木场吃枪毙去!”
当时,杭州市政府枪毙汉奸、刑事犯等都在松木场执行,而且方法极其简单粗暴——直接在路边击毙,并抛尸当场,最后由家属自行收尸,没人收尸的,就由当地保长草草掩埋。这样经常导致曝尸终日,臭不可闻,晚上没人敢往松木场的西边去。这个状况直到有参议员在当时的杭州市参议会上提出整改议案,才将刑场另迁荒僻之地。
松木场西部这个阴森恐怖的世界,一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随着三个“重磅”单位在此平地建房,才开始有了人气。
松木场之西有条始建于民国早期的杭徽公路(杭馀公路),此处是公路的东端,这条路是当时杭州连通余杭、安徽等西部地区的唯一一条汽车公路,后来由于其他道路的建成(如曙光路、天目山路),这条交通要道的作用也慢慢降低了,路名也先后改成了跑马场路和西溪路,以前只有一辆16路公交车(平海路至浙大)经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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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杭州市交通简图》局部,可以看到杭徽公路,及经过松木场的16路公交。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自西溪路东端往西,依次开建了铁路新村、省委办公楼(后改为宿舍)和杭大新村。这三家实力强劲的单位及其人员的进驻,成了激活松木场西部的先驱者。大批铁路职工、政府工作人员、大学教师以及他们的家属,在此生活、工作和上学,使之焕发出勃勃生机。同时,松木场东面的“商圈”也重新喧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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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松木场、省艺校(现省文化厅)对面的耕地

松木场东面沿河的“水上人家”,也并非原住民,大部分是解放前从江西、苏北等地逃难来此的,他们以做点小生意为生。而西面三家大单位的居民,几乎也都是外地人为主。所以,那时的松木场,是一个南腔北调的世界。
在那里,一大清早,三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在保俶路口碰面了,会听到以下的对话:“张师母,你噶早菜就买回来的啊!”“吾地乖乖!周师母,吾天不亮就去辣块了,买到一块呱呱叫的大排骨!”“陈妈妈,你阿噶早啊!”“俺今个儿啥也没买,就去遛个弯儿。”
尽管有了些人气,但与城里相比,六七十年代的松木场还是有些荒凉。一到晚上,那里路灯很少,在楼下乘凉的人偶尔还会看到鬼火(野地里的磷火)。有一位铁路新村的住户,在草地上搭了个鸡窝,养了两只鸡。有天这两只要事体的鸡,在鸡窝里扒拉出了个骷髅头,可把主人吓坏了,赶紧报告派出所。民警过来仔细一看,这骷髅头起码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不知是当年被枪毙的,还是公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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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保俶路北段松木场地区

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在松木场真正火过一回的,是西溪路与保俶路口的“裁缝一条龙”。当武林路女装街还没影的时候,“松木场裁缝摊”在杭城可是相当有名的。
松木场裁缝一条龙服务的特色是“量身定制,立等可取,价格实惠,款式新颖”。当时西溪路与保俶路的北角,沿路排开一个个裁缝摊,上有简易的顶棚,下面摆满了裁剪台、缝纫机、拷边机等,裁缝师傅分工明确,流水线操作,有专门为顾客量体裁衣的,有专门踩缝纫机的,还有专门钉扣、开洞和拷边的,地上满是碎布和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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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西溪路松木场服装一条街有名的老店之一“韩大妈丝绵广场”,老杭州冬天经常要光顾翻丝绵。

这里每天人头攒动,顾客们拎着自购的布料等在一旁。如要做一条裤子,只要将布料交给裁剪师傅,然后量好尺寸,提好要求,师傅就给个号子,个把小时来取。取时,师傅将布帘一围,让你试穿,有不合适的,当场修改。一条裤子要价8到10元,相当实惠。而且每个裁缝摊上还有一本时装书,顾客可以挑选时下流行款式,什么西裤、喇叭裤、萝卜裤统统现裁现做。尤其是女孩子的裙子,长的短的各种式样均能满足,不过技术含量较高的西装、中山装等是不大做的。
这些裁缝师傅大多来自三墩、余杭等远郊,其中负责裁剪的多为技术好的男师傅,其他缝制、拷边等下手活由女性承担。有几位口碑、手艺俱佳的师傅旁常常会排起长队,当时很多“城里人”也拿着布料慕名而来。“松木场裁缝摊”连续红火了十年左右,一直到九十年代杭州兴起了时装街,才慢慢消失。
八十年代后期,松木场另一处文化含量较高,且极具人气的地方,是沈氏父子开的“斌勇书屋”,这是松木场第一家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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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父子和“斌勇书屋”(有没有被右图少掌柜的颜值打动?)

它开始只是铁路新村南面沿街的一个书摊,面对着刚拓宽不久的曙光路,后来再扩展成书店。书店老板老沈,黑黑的脸膛,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精明强干。少掌柜小沈,长得比吴奇隆还帅,长发飘逸,打扮新潮,骑一辆本田王摩托,潇洒来去,完备第一代个体户的风采。
在那个文化饥渴的年代,每天傍晚,沈老板的书摊旁聚满了站着翻书的人,直到夜深还有很多人在路灯下看书。据小沈讲,那时候到什么新书都立马卖完,只愁进不到书,很多要买的书都得预定。每天一捆捆的书拉进拉出,从早忙到晚。当时最好卖的是金庸、琼瑶、岑凯伦、梁羽生、温瑞安的书,然后是贾平凹、严新、梁晓声、陈忠实等等。
小沈说,当时松木场“斌勇书屋”的生意真是好得无法想象,光是一部《废都》就卖出了五千多本,而且那时书的利润高达30﹪,他们这家店在松木场所有个体户中排名第一。九十年代末,随着电脑和互联网开始普及,书店生意逐渐没落,“斌勇书屋”也随之关停。


然而,几年后,松木场的书香,又由西飘到了东边的弥陀寺路北口,这里开出了一家名气更大的城市人文书店——“晓风书屋”,此地为东南松木场,这里的弥陀山、弥陀寺一带,也隐藏着许多故事,我们下期持续揭密。您有松木场的记忆吗,一起留言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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