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余秀华在46岁生日之际,给自己领了个新标签——这个世界最优秀的情妇!
她还贴了一张精心打扮的照片,一袭红衣,眉目淡然,很是美丽。
照片拱托的意境与“优秀的情妇”,像是一对完美的组合,贴切又应景。
但要说余秀华身上的标签,远不止“情妇”这一个。
曾有网友骂她“流氓诗人”,她毫不介意,还写很了多爱情诗把这“流氓”坐实。如今,她遇见了90后情人杨槠策,便顺从内心的指引,要做这世上“最优秀的情妇”。
她渴望已久的爱情,终于跨越山水,跨越年龄,轰轰烈烈地来了。
曾经的苦难经历,似乎都是为了成全今天的幸福。
细数余秀华的前半生,才明白为什么这副残破的躯壳限制不住她追求爱的灵魂。
余秀华生于1976年的清明节,她的出生可谓是一波三折。
因为倒产、缺氧,导致余秀华一生出来就小脑受损。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接生婆没做好消毒,她还染上了破伤风,在医院住了20多天才捡回一条命。
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她却被贴上了“脑瘫”这个标签,让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奠定了灰暗的色彩。
因为脑瘫,余秀华三岁了还坐不稳,直到六岁也只能是拄着拐杖勉强站立。父母带着她求医问药,可花光了积蓄,得到的却是无法治愈的结果。
家里人甚至还怀疑这是中邪,请来了神婆作法,可那神婆却对她说:“你是前世做了太多坏事,这辈子来受罚的。”
身体的残疾已让余秀华极度自卑,再加上精神负担,余秀华的童年自卑又敏感。
直到八岁要上学时,余秀华还不能独自行走,家里人只好轮流背她上学。
学校里的孩子取笑她不会走路,倔强的余秀华立即拒绝了家人的帮助,坚持自己拄着拐杖走。可那些孩子又说她像要饭的,气得她立马扔了拐杖。
没有了拐杖,余秀华经常摔得头破血流,可她依旧拒绝家人的帮助,倔强地要自己走。
命运给了她一副残缺的躯体,似乎是为了弥补,又给了她一个聪敏的头脑。
学校有个文学社,余秀华给文学社投了一首小诗。没曾想,竟得了一等奖。
自此,余秀华发现了自己在文学上的天赋。
如无意外,她按部就班地读书、考学,她的人生或许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启。
可偏偏她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高二那年,因为她写的字难以辨认,语文成绩老师直接给了0分,余秀华一怒之下把课本烧了,从此辍学。
身有残疾又中途辍学,余秀华是父母操不完的心。
为了让她能有个养活自己的营生,父母盘下了村里的小卖部让她做点小生意。
可余秀华在小卖部里,看书、听别人聊天、观察别人下棋、还写点东西,就是不好好做生意。一个月赚不上两三百块,只够交电话费。
眼看小卖部开不下去了,但余秀华也不想依靠别人。
于是,她跟着同伴去了温州打工。因为动作慢,打工也吃不消。白干了一阵,工钱没拿到,反贴了几百块路费。
她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面对生活的无望,余秀华甚至去看街上的人怎样乞讨。然后,她买了个碗,准备照着人家的样子去做。
可真到了天桥上,她发现自己跪不下去。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女儿膝下也有尊严。
余秀华说,站着要饭可以,跪着不行。
面对倔强的女儿,父母也很无奈,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她找个男人最稳妥。
老实巴交的父母,只希望有个人可以照顾她的后半生。
没曾想,结婚对象好找,可日子却不那么好过。
经人介绍,父母给余秀华找了个上门女婿,名叫尹世平,比余秀华大13岁。
父母对尹世平很满意。虽说年纪大了点,但身体健康、能干活,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做赘婿。
可19岁的余秀华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婚姻。
结婚初时,她一度担心这个男人会跑掉;可生了孩子后,她巴不得这个男人快点跑掉。
她也想过守着这个家,做一个好妻子。可后来发现,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俩人坐在一起说不上话,即使是勉强开口,也话不投机。
余秀华喜欢看书,写字。尹世平干完活就喝酒、打牌。两个人,谁看谁都互不顺眼。
雨天路滑,余秀华腿脚不便经常摔倒。尹世平就在边上笑话她,连路都走不稳!
丈夫张嘴就来的嘲笑,以及从表情到话语的冷漠,让余秀华觉得压迫跟窒息。
于是,儿子出生后余秀华开始闹离婚,连撒泼打滚的招数都用上了。
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余家父母。余父直骂余秀华:
“你是残疾人,他是健全的,你亏吗?闹啥?”
真的不亏吗?
直到这个时候,余秀华才明白她生活的悲剧不是残疾,而是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捆绑在一起。
好在尹世平经常外出打工, 他们的婚姻形同虚设。相比朝夕相处,余秀华更喜欢这种分居的状态 。
她在家打理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空闲的时候就阅读、写诗。诗歌对余秀华来说,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在文字里她能够迅速地忘掉现实,回归宁静,看清自己。
尹世平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外出赚的钱也从没给过这个家。这里就像他年节时歇脚的驿站。
他看不惯余秀华写东西,说她整日里看书,装清高。余秀华则觉得他粗鄙。每次回来,两人凑在一就是吵架。
唯一的一次,尹世平突然说要带余秀华出去见世面,这让余秀华顿时觉得受宠若惊。
可出了门才知道,原来是工地老板欠了他800块工资,他一直要不回来,便带着余秀华一起去讨薪。
在工地门口,他对余秀华说,“等下老板的车出来,你就拦上去,你是残疾人,他不敢撞你。”
余秀华被吓住了,她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人,要她去拦车?
她下意识地反问:“万一撞上了呢?”
可尹世平压根没搭理她,余秀华的心瞬间凉了。莫说夫妻情份,在这个男人眼中,她连800块都不如。
这时,离婚的念头在余秀华心里越来越坚定。哪怕离不了,她也要跟尹世平保持距离。
有一次尹世平提出要同房,余秀华直接一伸手:“上床可以,500块。”
她说,把夫妻生活当成交易,自己的心会平衡一点。
好的婚姻可以成全一个人,而有的婚姻却能直接毁掉两个人。
余生还有漫长的30年,余秀华不甘心把自己溺在这样的日子里。
没有经济能力、没有父母的支持,余秀华将内心的孤独与对爱的渴望全都写进诗里。
于是,诗歌便成了她苦难生活的希望与追求。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那些曾因苦痛经历而写成的诗歌,将她命运的走向完全扭转,把她带向真正的独立和自由。
2014年,《诗刊》编辑刘年博客上闲逛的时候,一首《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直直地穿过网络,扎进他的心里。
在刘年的推荐下,这首“惊世之作”火遍全网。在网络舆论的推波助澜之下,最终转发上亿次。
余秀华的这首《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震惊诗坛。
可人红是非多,网上开始有人骂余秀华写黄诗。
但更多的人却通过她的诗歌,感受到了纯洁的情感与真挚的感动。
紧接着,2017年,余秀华的诗集《摇摇晃晃的人间》热销10万册,各种荣誉接踵而来。
苦难了半生的余秀华终于火了。
诗歌给余秀华带来的,除了荣誉还有经济的独立,于是她向尹世平提出离婚。
可没想到的是,成名后离婚更难了。
一无所有的时候闹离婚,尹世平只当她是无理取闹。可她功成名就后还闹离婚,尹世平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
他甚至用儿子威胁余秀华:“你想离,我偏不。你要闹就闹,闹到最后坏的是你的名声,到时候你儿子连媳妇都娶不到……”
就连周围的声音也从怜悯变成了指责:“她成名人了嘛,有钱了,就想把男人踹了……”
余秀华瞬间从一介身有残疾的弱女子,摇身一变成了婚姻里的暴君。
可她不要名声,也不怕流言蜚语,她要自由,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当她为了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她的母亲周金香突然查出了肺癌晚期。
余秀华的天塌了。
这个时候,家里人打算让在外打工的尹世平回家照顾周金香。可他却说,这是打长工,要钱的。
余秀华忍无可忍,立即向法院起诉离婚。
尹世平见离婚的事已无转圜,便提出:离婚可以,一百块一天,二十年算起。
当余秀华明白这件事可以用钱来解决时,她给尹世平打电话:你这个月回来给你15万,下个月回来只有10万。
很快,余秀华以15万元的代价换来了自由,还给尹世平买了栋房子,花光了出版诗集的全部收入。
但拿到离婚证后,余秀华却笑了。
有记者问她,离婚后,还能创作出好作品吗?
余秀华说,自己从不追求作品的不朽。
她写诗,是因为心里的感受需要一个出口。诗歌是她跳动的情绪,她只是在真实地表达自己的生活、遭遇、憧憬……
如果写不了诗歌了,那就接受现实。
然而,真正的现实是,一段婚姻的结束,让余秀华对爱情生出了向往。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可当她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向对方表白时,却遭到对方的拒绝。
那段时间余秀华不分白天黑夜的喝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她说她想轮回转世,做一个好看的没有残疾的女人。
可当记者问她,如果用你毕生的才华去换美貌你愿意吗?
她立即说不要,那样太庸俗。
董卿说余秀华就是一个矛盾体,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她也在逃避。
面对情伤,她把李健当挡箭牌,一口气接连写了4首诗,毫不掩饰地“表白”,说李健是她的梦中情人。
网友骂她打扰李健,她回怼:打扰就打扰,你又不是他老婆,自作多情!
有读者留言,说她太粗俗,不想看到到余秀华了。
她回复道:我求你看了?姑奶奶不仅平庸,而且恶俗。
三番几次的骂架,让她又上了热搜,顺带着涨了20万粉,多了一个“键盘侠克星”的“美名”。
从婚姻里的暴君、爱情独角戏里的花痴、论坛里的好战份子到键盘侠克星,都是余秀华真实的内心与诉求,她需要爱,她敢爱,她要热烈地去拥抱爱。
都说当挫折和苦难成为过去,剩下的都是繁花似锦。
2022年1月1日,一位阳光帅气的男子手捧玫瑰跟余秀华并肩走在一起。网络又沸腾了, 46岁的余秀华爱上了90后小鲜肉!
在2月14日情人节当天,余秀华在微博高调示爱:像爱护公共财产一样爱护男朋友。
爱情就这样不期而遇地来了,不是她爱而不得的人,也不是深情表白的李健,而是小她15岁的90后杨槠策。
杨槠策的经历颇为坎坷,初中毕业后他打过工、做过保安、在流水线当过工人……
虽然他学历不高,却爱好文学。他在网上读到余秀华的诗歌,在被她文字打动的同时,也被她的敢说敢写的魄力所震撼,更欣赏她对爱情、对世俗、对生命的理解。
在余秀华的一次直播中,得知她胃不好,杨槠策立即给她寄去家乡的蜂蜜。杨槠策的细心让余秀华感动。
从此二人加了微信,聊诗歌、聊生活、聊过往,同样直率的性格、苦难的经历,让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视频的时候余秀华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因为杨槠策总安慰她:女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做自己。
而真正打动余秀华的,是杨槠策对她的坦诚。
杨槠策公布两人的关系的时候,他的女儿、家人、他的单位都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余秀华。这份坦诚与尊重,让余秀华深深感动。所以,才有了两人后来的见面。
跟杨槠策在一起,对余秀华来说惊喜不只是一点点。
下雪的时候,杨槠策带她逛唐城、看剧场;春暖花开时带她去看蜜蜂、黑熊;还特意包了直升飞机带她看神农架的山峰和湖泊……
视频中,她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甜蜜笑容,爱情带给她的快乐胜过了写作获奖的喜悦。
只是,这对非常规组合的恋人也让网友们担心不已:这样的恋情能长久吗?
爱情的保质期是多久?余秀华没有正面回应。
但从她的微博可以看出她对“天长地久”的理解:
个人感觉,那些一开始就渴望爱情天长地久的人,都是脑袋被驴踢了的。相互成长,彼此碰撞。如果命运还有分岔口,就鞠躬道别。几爽?
在余秀华看来,爱情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
它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都不可预测,也无法挽留。
可真正的爱情本就不是天长地久,而在于两个灵魂的碰撞。重要的是相爱时情感的纯粹,与全身心的奔赴。
所以,遇见的时候就勇敢地去爱好了,祝福余秀华在新的爱情里苦短甜长!
-END-
【文 | 安昕 】
【编辑 | 语非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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