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顾顺章叛变,拿董健吾做了投名状。

★顾顺章来到南京调查科,抬头一看门牌,脸立马绿了。

★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成了“龙潭三杰”开的。

★顾顺章叛变时,周恩来住进顾顺章的家。

★这是一场史诗级的大转移,不只是惊心动魄。

★数百人,数百个机关,无数个秘密工作点,在两天两夜消失,这是一个奇迹。这里面有无数令人震撼、泪下的场面。

★钱壮飞卧底数年,一朝改变历史进程。这场大转移,没有钱壮飞不行,只有钱壮飞不够。

★钱壮飞与李克农都一度失去妻儿,又都用各自的方式找回。

★李克农在里弄里与妻子偶遇,正在给人做女佣刷马桶的赵瑛一回头看到丈夫,马桶刷子落地,放声大哭。

1

1931年3月,顾顺章把陈昌浩和张国焘护送到鄂豫皖苏区后,回到武汉不走了。

他住进法租界的德明饭店,每天去新市场游艺场表演魔术,还跟一个叫严丹莉的舞女不清不楚。

八大金刚支援上海(上海1931年那场史诗级的大营救)(1)

顾顺章这样做,既违反纪律不道德,也会给组织和个人带来危险,所以与他同行的“红色牧师”董健吾,就忧心忡忡,苦口相劝。

董健吾在武汉有很多关系,他还曾提醒顾顺章,这家豪华饭店,是洪帮大头目、武汉行营侦缉处长杨庆山的地盘,必须离开,但是顾顺章一概置之不理。

顾顺章此时因为问题太多,已经被调离中共中央特科,董健吾此行本来负有“监护”之责,但他当时既不能监督,又不能保护,只好决定先行一步,回上海汇报工作。

而顾顺章也觉得他在武汉碍事,巴不得他离开,于是立刻去给他买了船票。

董健吾那时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妙,只是不能确定危险什么时候到来,顾顺章一旦被捕,会发生什么,所以也就无法预料到他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八大金刚支援上海(上海1931年那场史诗级的大营救)(2)

他其实前脚刚一离开,顾顺章就被捕、叛变了,于是董健吾船到九江的时候,就看到码头上戒备森严,一片抓捕的景象。

董健吾一看情况,立刻意识到有人出事,而且还是个重要人物,但他依旧不知道那是顾顺章拿他做了投名状。

顾顺章叛变后,为了表达“诚意”,显示自己的“重量”,不但先供出了董健吾等人,还供出了几个武汉机关。

董健吾的船票是他买的,董健吾当然没跑。

但是事有意外,上帝好像确实是存在的,董牧师那天偏偏没乘坐顾顺章所订的“建国轮”。

因为董健吾的朋友刘少岩夫妇,在董健吾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觉得“建国轮”太慢又简陋,就自作主张,为他换了一艘日本株式会社的“洛阳轮”。

他们还把佣人阿福派来了,要他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董健吾。

“洛阳轮”与“建国轮”相差二个小时的行程,所以国民党军警就扑空了,就像董健吾是插翅而飞。

董健吾是4月27日下午回到上海的,他下船后立刻联系了周恩来,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周恩来当时正在指挥一场传奇大转移,他一见到董健吾,就紧紧握住他的手说:

“你这次好险!我真怕你回不来了!”

“建国轮”在上海十六铺码头,又遭到一次严密搜查,几百乘客都被带到了巡捕房。

而且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很公开,就是冲你来的。

2

1931年4月24日,顾顺章是在汉口的高尔夫小球场,经叛徒尤崇新指认被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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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他的是国民党武汉侦缉处,他第一个要见的,是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驻两湖特派员,兼武汉侦缉处副处长蔡孟坚。

顾顺章见了蔡孟坚,就把中共驻武汉的交通机关,红二方面军驻武汉办事处等情报供出,导致中共在武汉的多处机关遭到破坏,十几个人被捕。

然后,顾顺章就不合作了,他觉得蔡孟坚跟他不对等,要求见蒋介石。并表示,他就是见到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也是这态度。

蔡孟坚后来写回忆录,说顾顺章被捕时“非常镇静”,可见他早有准备。然后就对他“藐视一切,事先不稍吐实”的行径非常不满。

蔡孟坚、何成浚、杨庆山,其实都瞧不上顾顺章的傲慢,所以顾顺章傲慢,他们也傲慢。

顾顺章要见何成浚,何成浚表示无意见他。

顾顺章要求蔡孟坚严密封锁消息,慎重发报,但是蔡孟坚和何成浚,分别向蒋介石、陈立夫、徐恩曾发去了多份电报。

顾顺章说行动要快,必须立刻用飞机把他送往南京,但是蔡孟坚却在25日晚,派一队宪兵、特务,把他押上了一艘去南京的专轮。

蔡孟坚说没飞机,但他自己在26日早上,是乘飞机前往的。

4月26日是星期六,后发先至的蔡孟坚到了国民党中央党部,也只见到张道藩。

于是他们就一起把顾顺章,先接到徐恩曾的秘密办公处,中山路305号了。

蔡孟坚隶属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他把顾顺章接到调查科主任的中心据点是必然的。

却不料,顾顺章到了“正元实业社”,一抬头看到门牌,脸立马绿了。

快快快!赶快把钱壮飞控制起来!

但是顾顺章的话,已经说晚了。

3

顾顺章到达调查科办公地点的时候,钱壮飞已经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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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顺章不敢傲慢了,他对蔡孟坚说的是,如果钱壮飞逃到上海,报告了周恩来,那我的前程必然艰险,现在必须立刻封锁各处道路,抓紧缉拿。

顾顺章知道得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他居然以为单线联系,并联系时间严格限定的钱壮飞,只能靠自己去上海报告。

钱壮飞在徐恩曾做上海国际无线电通讯局局长的时候,就已经打入了,他一直跟到徐恩曾做国民政府浙江省建设厅长、组织部调查科主任。

他是徐恩曾最信任的人,实际上是以主任秘书的身份,主持调查科的所有方面。

所以他很早就把“龙潭三杰”的另两位,胡底和李克农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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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组成了一个三人党小组,由李克农任组长,直接归中共中央特委领导。他们也只通过化名“大汉”(欧阳新)的交通员,与陈赓单线联系。

这三个人都是人杰,凑一起能翻江倒海,他们一进来,就开始给徐恩曾下套。

徐记调查科从国民党党部大楼搬出去,到南京中山东路中央饭店隔壁的那幢二层小楼,挂上“正元实业社”的牌子,正是他们的杰作。

意思就是“公开掩护秘密”,采用新闻广播的名义,将特务机关公开挂牌,单立门户。

这当然很符合徐恩曾放飞单干的心意,二陈一允许,调查科果然身价倍增。

这里除了必需的工作人员,几个特务头子,以及陈氏兄弟几个,是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的。

调查科越重要,越有权力,对钱壮飞他们越有利,接下来,他们又有个大手笔。

他们一起帮助徐恩曾,在南京、上海、天津、武汉、北平等大城市,以通讯社的名义,建立起好多个情报机构。

而南京“长江通讯社”和“民智通讯社”,是各情报机构的指挥机关,社长都让钱壮飞做了。

天津“长城通讯社”的社长,则是胡底,上海无线管理局的实际负责人,则是担任特务股股长的李克农。

所以说,那时的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其实是“龙潭三杰”开的。

徐恩曾处处倚重钱壮飞,钱壮飞足以参与一切机密,差不多就是徐恩曾的代理人,他也根本不需要像有些人渲染的那样,要去这样那样,窃取密码。

实际上亲身经历了这一事件的陈云(当时任中共江苏省委书记),还曾经在回忆录中说,何成浚、蔡孟坚当时并没有使用密码,他们用的只是普通军用电报。

这就是说,钱壮飞那天有密码没密码,都是一样的。那天最该感谢的,其实是星期六,或者再加上天意,就像董健吾的脱险一样。

4

徐恩曾是洋派人物,星期六的徐恩曾总是很快活,所以他在4月25日那天下班后,就又去寻欢作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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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身边还有个才能出众,并任劳任怨,始终坚守岗位的秘书呢?这感觉想必一定不错,有些娱乐当然也不适合在南京。

钱壮飞的任劳任怨,其实已经到了不分昼夜的地步,于是那天晚上的六封电报,就只能由他全部代劳了。

那些电报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报告顾顺章被捕,以及被捕后的要求和行程,最后一封是这样说的:

“切勿让钧座以外人知道,否则将中国共产党上海地下机关一网打尽的计划会落空。”

这六封急电纷纷而来,已经足见武汉方面的急迫与紧张,而最后一封电报实际上已经明确告诉钱壮飞,他的身份即将揭晓。

但是钱壮飞那时如遭雷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因为顾顺章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曾经的特科实际负责人,多年来一直主持中央保卫工作,他熟悉的领导、机关,掌握的各种机密,实在太多了。

这样一个人叛变,会带来何种毁灭性的灾难,钱壮飞非常明白。

所以钱壮飞当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把情报传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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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钱壮飞立刻找来女婿刘杞夫,让他带上抄录好的六封电报,乘坐当晚11点去上海的特快列车,去通知李克农。

此时离发车时间已经不到一个小时,刘杞夫迅速出发了,钱壮飞随后来到长江通讯社,在一张办公桌上画了个十字,给他安排在那里的同志发出预警。

刘杞夫要明早6点25分才能到达上海,钱壮飞接下来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他最担心的是,明天不是他们跟中央接头的日子,李克农可能找不到组织。

钱壮飞本来是有时间有条件携带全家出逃的,但他不能走。

他既要看看有没有后续电报,也得等天亮后通知胡底。妻子、儿女和自己,他都没法放在首位。

一夜心乱如麻,钱壮飞在天亮之后来到邮电局,给天津的胡底发了一封电报:“潮病危速返。”

钱潮是钱壮飞在北京行医时的名字,只有胡底等人知道,而钱壮飞要到邮局发电报,是为了安全。

一旦胡底迟接了电报,调查科一时也查不到这条线索,那么胡底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但是钱壮飞这时候已经不能回调查科了,也不能再留在南京。于是他就独自登上去上海的列车,远走高飞。

钱壮飞难道不管妻儿了吗?

不,他早有成算。

5

钱壮飞是一个大胆、智慧又细致的人,他什么都能想到,也执行力超强,他的牺牲,实在是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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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到上海时,为防备上海方面已经得到消息,提前在一个小站下车了。而他秘密进入上海的时候,中共中央已经开始了全面动作。

刘杞夫在26日早上到达上海之后,立刻到上海东方旅馆找到了李克农。那六封电报同样使李克农大吃一惊。

刘杞夫将情报送到之后,立刻又转身回了上海,他要接出妻子钱椒椒。

此行非常危险,但李克农没法阻止,不能阻止,他实际也顾不上了。

那天不是接头的日子,李克农不知道陈赓的住处。地下党当时出于安全考虑,除了单线联系,也只能在联络点见面,一般都互相不知道住址。大家还总是搬来搬去,你就是今天知道某人住哪,也可能第二天就找不到。这是李克农最大的难题。

但是此事重大,李克农不管困难多大,都必须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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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农忧心如焚,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一个备用联络点找到大汉欧阳新,再通过欧阳新联系上江苏省委,由江苏省委书记陈云联系上周恩来,这才终于将情报送了出去。

周恩来、陈赓差不多是同时接到消息的,因为李克农通过大汉欧阳新辗转通告中共中央时,也给陈赓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是:“王庸:钱潮托小刘于今晨到达上海,交我六封密电译文全件,大意谓黎明于24日在汉口自首。此件十万火急,盼速转达中央及恩来知悉,并应变。李泽田于晨七时。”

王庸是陈赓的化名,李泽田是李克农的原名。

而周恩来接到消息时,正和邓颖超住在顾顺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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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章完成护送任务后,一个多月不归,周恩来意识到情况严重,必须在第一时间掌握顾顺章的动向,所以就干脆住到顾顺章家里了。

已经有所预感的周恩来听到报告,依然很震惊,他立刻以陈云为助手,以特科主要成员为骨干,在上海中华大饭店506室开始了紧急处置。

第一个重要指示是,迅速切断顾顺章的一切关系,包括可能的关系,废止顾顺章知道的一切联络方式与工作方式。

第二个重要指示是,指定陈赓、刘鼎负责中央机关及领导同志的转移,陈云负责江苏省委机关的转移,李强负责共产国际远东局的转移,并派出专人,通知其他打入国民党各系统的内线。

周恩来同时派正在特科工作的聂荣臻,去告诉邓颖超,务必带上顾顺章的家属,包括顾顺章的孩子,一起转移,并严加控制。

因为这么大规模的转移非常不易,顾顺章的家人那时还不知道顾顺章已经叛变,如果秘密转移的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顾顺章的孩子年纪虽小,却常年住在机关,认识很多叔叔阿姨。

如果国民党用孩子做诱饵,或者利用孩子去指认叔叔阿姨,后果同样严重。

实际上事发之后,顾顺章家里搜出了他事先准备的“投诚书”,这件事顾顺章妻子不可能不知道。对他们一家的监视、控制,是必要、必须的。

6

中共中央的这次秘密转移,是一个史诗级的传奇,它几乎可以决定历史的进程。

这个奇迹是“龙潭三杰”创造的,也是周恩来、陈赓、陈云等人,以及所有的上海地下党共同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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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数百个机构,数百个重要人物,无数个秘密工作点,几乎每个家庭都有老人孩子,短时间内,既要全部通知,又要转移电台,烧毁文件,在特务遍地、巡捕密探四处游荡的情况下不被察觉,这谈何容易。

最近刚刚看了一部以顾顺章事件为主题的电视剧,那里面拖来拖去,居然把这样一项大工程拖到了最后半小时,这真是笑话。

当时的情形有多么惊心动魄(甚至有些悲壮),看看这些记载与回忆就可以了:

聂荣臻曾经说:“两三天里,我们紧张极了,夜以继日地战斗,终于把一切该做的工作做完了。”

当时有宵禁,但通知一刻不能耽误,于是机智的陈赓就命人穿上白衣,戴上白帽,伪装成报丧人员,到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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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样,一些基层单位也没有通知到位。

大转移是紧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的,每一个人都没忘记焚烧文件,在窗台上留下报警信号。

也都在自己安全后,立刻去通知与自己有联系的同志。

这是大转移,也是大营救,它就像投下一块石头,荡起连绵的涟漪,一层层一直推到对岸,还不能让嗅觉灵敏的国民党军警特务发现。

更夫在一更一更地通报平安,而上海的地下其实如一锅沸水。

大多数地下党员的房子是租来的,走的时候绝对不能惊动房东和其他房客。

所以他们就想出各种理由。

有的说要全家出去度假,还故意嘱咐房东照看好房子,有的是孩子突然“病了”,要紧急送往医院,有的则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屋里的灯一直亮着,人已经无影无踪。

很多人是在深夜里才得到通知,立刻就拉起睡梦中的孩子离开,而且不准哭泣。

那是逃命的感觉,就仿佛后面有人在追,这也是他们多年来用血换来的经验。

可是事发突然,很多人一时找不到去处,东一头西一头,稍有不慎,仍很危险。

李富春和蔡畅的女儿李特特,当时只有六岁,蔡畅得到通知,骗女儿说去看舅舅。李特特不知道蔡和森已经在香港牺牲,很高兴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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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畅半路上把李特特拉进一条小胡同,进入日本租界,住进一家日本旅馆。李特特看不到舅舅,问为什么没有舅舅,蔡畅很烦躁,命令她不许问为什么。

李特特问为什么不许问,蔡畅大吼,不许问就是不许问!然后就丢下六岁的女儿走了。

聂荣臻的妻子朱瑞华还没转移,她得去救。

朱瑞华抱着一岁的女儿来了,吃的穿的都顾不得带,但是她和蔡畅又走了,就让六岁的李特特看着一岁的聂力。

她们还得去通知别的人,不然就有人会死。甚至很多人会死。

顾顺章造的孽太大了!

7

国民党特务赶来抓捕时,看到的是一座座空楼,和一堆堆灰烬。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几天内消失了,就连孩子和老人也没留下。

这是一个伟大的壮举,看得特务们目瞪口呆。

特务们是28日开始行动的,他们当然要从最重要的机关与人物开始。但是他们步步扑空,也给了地下党层层通知的机会。

特务们抓捕周恩来时,看到的文件灰烬还在冒烟,徐恩曾问,刚才有什么人经过这里?

特务们回答,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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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的化妆术出神入化,能够让顾顺章也认不出来,他的离开与特务们赶来,只有十五分钟的时差。

他脱险之后曾经说:“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都完了。”

中共中央在上海的机关和干部,都成功转移了,这场大搜捕中,落入国民党特务手中的,主要是红色特工杨登瀛,和钱壮飞的家人。

杨登瀛已经得到陈赓通知,但他自恃关系硬当,不肯离开。

杨登瀛是陈赓的关系,顾顺章知道的不多,杨登瀛被捕后坚决不认,张道藩等人又肯保他,最后果然没事。

他出来后,还做了国民党反省院和感化院的院长。

而徐恩曾也很快把钱壮飞的家人放了,因为钱壮飞离开时,给徐恩曾留了一封信。

那里面说,我们只是政见不同,希望不要牵连家人。如果我的家人遭遇不测,那我必将把你所做的一切公诸于世。

徐恩曾的一切腐败都在钱壮飞的掌握之中,他的情妇甚至还住在钱壮飞家的前楼,一度因流产与钱壮飞的夫人张振华住在一起,徐恩曾未免投鼠忌器。

这期间,李克农也一度丢了妻儿。

李克农传递完情报后,就被周恩来派出去了。他负责保护王明、博古等人离开上海,远赴中央苏区。

李克农走的时候没打招呼,也没空通知妻子离开,而其他人都在忙于转移,和抢救机关、上下线,一时顾不得李克农的家人。

更多人的则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

这事只有心细如发的周恩来记得,他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指挥全局,日理万机,也还记得。

他在关键时刻派人通知了李克农的妻子,于是赵瑛就带着两个孩子跑了出来。

赵瑛家境不错,却不娇气,她是知书达理,又贤惠孝顺,勤俭持家的那种。

可是她在这之前,一直只跟一些官太太来往,打打麻将吃吃饭,对联络人、联络地点一概不知。

所以这母子三人逃出来之后,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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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瑛既不知道丈夫在哪,也身上没钱,无处可去,一度只能东躲西藏,流落街头。她有时候就带着孩子睡在广场上。

最后,她实在没法,就到一户人家做了佣人。

一面带着孩子努力活着,一面寻找丈夫,寻找组织。

李克农是一个月后返回上海,才知道妻儿失踪的。他又一次忧心如焚,满上海找人。这一次是找他的妻儿。

其实那之前,组织也已经在寻找赵瑛母子了,只是人海茫茫,一直没有消息。

赵瑛与李克农是一生的夫妻,她最后当然被找到了,但我最喜欢的,是这种说法:

李克农那段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寻找。有一天早晨,上海下着蒙蒙细雨,李克农随意走进一条里弄,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给人做女佣的赵瑛,当时正在里弄里艰难地刷着马桶。

李克农喊了一声,赵瑛回头,先是一愣,随后马桶刷子落地,放声大哭起来。

而李克农却高兴坏了,他说,总算是活着,总算是活着,活着就好!

• END •

文/九鸦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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