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小暖

黑娃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二次婚姻。

白孝文忙前忙后,终于给黑娃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女子——玉凤。玉凤的父亲是县城里的一位老秀才,为人知书达理,教出来的女儿也十分得体。

白孝文一度认为:玉凤身上的文墨气息以及知书达理的习性,对黑娃身上所缺乏的东西,刚好是一个补充。

然而,给黑娃物色对象的,不只白孝文一个。黑娃的上司张团长也参与其中。张团长物色的女子是县城一家布店老板的女儿,性格爽辣利索,张团长觉得,这样的女人才合黑娃的胃口。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1)

最终,黑娃选定了高老秀才的女儿——玉凤。黑娃也觉得,白孝文的话有道理,他内心也希望寻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

可就在黑娃上门提亲时,玉凤却给黑娃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难题。

不问过去,只看将来

高老秀才对上门做媒的白孝文坦言道:做我未来的女婿,必须先戒掉吸“土”的毛病。

这不仅是老秀才的要求,也是高玉凤的要求,否则就以死抗婚。

戒掉D烟,对一般人来说实在太难了。当白孝文听到老秀才这个要求时,很是犯难,不知该如何与黑娃说道。

可让白孝文想不到的是,黑娃只说了俩字:好办。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2)

黑娃当天吃下了一碗6个坨坨馍的羊肉泡馍,然后命令自己的兄弟,把他捆在大炮筒子上,绳头拴成死结。

这就意味着,黑娃拿出了赴死的决心去戒掉自己的烟瘾。黑娃在炮筒上捆绑了整整五天五夜,汤水未进,他中途还骂走了企图割断绳索的团丁,最终戒烟成功。

他不仅如愿以偿地娶到了高玉凤,而且自己的威名也震撼了县城的各个阶层,大家都敬黑娃是条汉子。

其实,每一个我们想要的成功与收获,都需要我们去克服某个自己最害怕的挑战或恐惧来获得。

当你越想要某样东西时,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行动去向那样东西靠拢。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3)

黑娃和玉凤结婚当天,十分的热闹。保安团里的同事都跑来祝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此时的黑娃内心是激动的,也是渴盼的。

但是,当热闹散尽,屋里只剩下他和玉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以往的龌龊行径,原著里这样写道:

洞房的门闩插上以后,黑娃的心情变得很糟糕,他觉得自己十分别扭,十分空虚,十分畏怯,十分卑劣,而对面椅子上坐着的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两只红烛跃动的火焰在新娘脸上闪烁;他想不起以往任何一件壮举能使自己心头树起自信与骄傲,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漫过的尽是污血与浊水,与小娥见不得人的过往以及与黑白牡丹的龌龊勾当,完全使他陷入自责、懊悔的境地。

黑娃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心里,完全是内心的自卑。即便他现在是保安团大名鼎鼎的营长,可骨子里依旧是长工鹿三的儿子,是山上的土匪,是曾经干过很多混账事的黑娃。

而玉凤,出身比他好,家世清白,从小习文,生的落落大方,养得知书达理。这一天一地,云泥之别,黑娃的自卑是必然的。

这种落差,让黑娃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觉醒”的感觉,他开始对过去的种种行为,在心里上默默地忏悔起来。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4)

他终于鼓起勇气对玉凤说:娘子,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不是人,是个......

还没等黑娃说完,玉凤就截住了他的话说:我只说从今往后,不说今日以前。

不得不说,玉凤是个十分有智慧的女人。她明白,让黑娃在自己面前说出“土匪”俩字,是何其的伤自尊,所以她恰到好处地截住了黑娃的话。

玉凤的态度也很豁达,她告诉黑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才是属于你和我的日子,才是顶顶重要的日子,我们都不必太纠结于从前。

她不仅给足了黑娃里子,也给足了他面子。

黑娃紧紧地抱着玉凤说:你不下眼瞧我,我就有了贴心人了。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5)

黑娃的内心本就自卑,而玉凤懂得如何引导黑娃,让黑娃至少在自己面前能够摆脱自卑。她没有把自己放得很低来衬托黑娃作为一个男人的伟岸形象,而是将自己和黑娃均视为独立个体,平等地把各自放到未来的时空里去看待。

作家莫言曾说:人最大的运气不是捡到钱,而是某天你遇到了一个人,他打破了你原来的思维,提高了你的认知,继而提升你的境界,带你走向更高的境界,这就是你人生的贵人。

玉凤就是黑娃人生里的贵人。

做回小女人

新婚第二天清晨,黑娃起床看到妻子玉凤,一边在灶房拉着风箱,一边在膝头上摊开着书本,看到妻子这般模样,黑娃心里不觉生出几分美好来。

他突然扬起脸对玉凤说:我从今日开始念书。

玉凤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或是兴高采烈地说读书的千般好处,更没有在黑娃面前显摆自己的学问,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想念就念。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6)

玉凤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就是想让黑娃用平常心来看待“读书”这件事情。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热络,把读书看成千般好的事情,难免会触碰到黑娃内心“没有学问”的自卑情绪。她的不咸不淡、不疾不徐,恰好是她对于“有学问”和“没学问”这两件事情,没有生出分别心的态度。

黑娃觉得自己这般年纪才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便问玉凤:是不是太晚了。

玉凤说: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念书没有晚不晚迟不迟之说,只要想念,随时都可以开始。

玉凤的一句话,打消了黑娃内心的顾虑。

玉凤的一系列行为,逼黑娃戒烟、提升黑娃的自信、引导黑娃念书,让我想起了《红高粱》中九儿经常说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真爱她的男人,就该知道引她的男人走什么样的道。

与此相比,田小娥对于黑娃的情感,就显得十分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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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给予黑娃的,更多的是“肉欲”的牵引,黑娃爱上她,也是因为她能带给他身体上的快感,而心灵的慰藉,田小娥不曾给过。

因为田小娥没有所谓的眼界和文化,恰恰是田小娥把内心的大部分寄托,绑在了黑娃身上。

而玉凤不一样。

她给予黑娃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可以说,黑娃心灵上的一大半空缺,都是玉凤填补上的。

所以,能够拴住一个人的从来不是身体上的满足,而是心灵上的滋养。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8)

黑娃一听玉凤说,这时候念书不晚,便脱口而出:那我就拜你为师了。

让黑娃想不到的是,玉凤果断拒绝了,说:你要是真想念书,应该拜正经先生,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你是我丈夫,我要是当了你的先生就没有丈夫了,你在外边去拜师去。

以玉凤的学识,教黑娃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玉凤拒绝了。她心里清楚,如果她当了黑娃的老师,在身份上自己高黑娃一头,她是老师,他是学生,在学识方面,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再加之黑娃的敏感,长此以往,会伤害到黑娃的自尊心。

高玉凤很聪明,她没有明说这期间的道理,而是以一个小女人的心态说,自己只愿意做他的妻子,不愿意做他的老师,这更加有利于树立黑娃的自信息。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妻子当面表达“只想做你的妻子”,更能体现一个男人的伟岸形象和内心的成就感。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9)

读到高玉凤和黑娃的感情,我越来越相信,一个很好的爱人,能够减轻一半的人间疾苦,这句话。

黑娃曾经所有难以释怀的、疼痛的、屈辱的、放荡的经历,在遇见高玉凤之后,都一点一点地得到了治愈。

无条件支持

黑娃成为了朱先生的关门弟子。

他对朱先生说,自己闯荡了半生,混账半生,糊涂半生,现在想念书求知活得明白,做个好人。

黑娃真正的开始了自觉地脱胎换骨的修身,几乎残忍的摒弃了原来的一些坏习惯,强硬地迫使自己接受并养成一个好人所应具备的素质。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10)

脱胎换骨的黑娃,决定回到白鹿原上祭祖,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黑娃带着玉凤回到白鹿原上,完成了在祖宗祠堂祭祖的心愿。白嘉轩看到改邪归正的黑娃,心里多少替鹿三感到些许欣慰。

白嘉轩为黑娃和玉凤准备好了炕铺,可黑娃却拒绝了。他领着妻子走进自家那个残破的敞院,在尘土和老鼠屎成堆的炕上拉开铺盖,那是一堆破布搅缠的棉絮被子,深情的对高玉凤说:咱们在妈妈的炕上睡一夜吧。

面对环境如此恶劣的屋子,和肮脏不堪的床铺,高玉凤没有在意眼前的环境,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黑娃的情绪上。

她能看到黑娃对于已故母亲的思念,和内心那一丝丝一缕缕相互撕扯的愧疚和自责,她轻轻地抱着黑娃,安抚着黑娃的情绪,并表示可以睡在这里。

她用一个女人极大的温柔和包容,去宽慰黑娃那颗疼了很久的心。

白鹿原里的黑娃简介(白鹿原中让黑娃最欲罢不能的女人)(11)

从白鹿原祭祖回来,黑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一天,他突然对玉凤说:我想当个先生,我想到哪个僻远点儿的村子去,当个私塾学堂的先生,给那些娃娃们启蒙,我不想和大人们在一个窝里搅和!

闯荡了半生的黑娃,真心觉得搅在大人窝里,成天尔虞我诈的,心烦。人活着,应该去做一些让自己内心愉悦的事情。

路遥曾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觉醒期,但觉醒的早晚决定个人的命运。

高玉凤听了黑娃想法,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时势不好,我看退出来当先生倒安宁。

如果能做保安团长得太太,谁又愿意做一个乡野先生的太太。

但高玉凤却没有反驳黑娃的想法,而是表示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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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凤知道黑娃前半生都经历了什么,更能理解那种闯荡半生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窘迫。比起尊荣富贵,黑娃的后半生更需要安宁祥和,这样才能让心真正地休息下来。

我一直觉得,高玉凤是一个有很强大的内在的女人。她对黑娃的爱,就像是涓涓细流,不断地、不停地引导、付出。

她和黑娃的感情并没有田小娥和黑娃的感情那样的轰轰烈烈,那样的露骨、那样的疯狂。她对黑娃的感情,更多的是人间烟火处的细水长流,是向内探索的,而不是向外拓张的。

如果说,田小娥对黑娃的感情是一团火,那么高玉凤对黑娃的感情更像是一汪清泉。前者燃烧的是不断迸发出来的欲望,后者洗涤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泥泞;前者是伤痕,后者是治愈。

作者:张小暖,愿你我在温暖而舒心的文字里相逢不晚,共同成长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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