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0#虾皮儿炒鸡蛋

2020年的12月15日,是父亲的一周年忌日。小儿子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两天,想跟着去看爷爷,可时逢周二,他还要上学,就淡淡地告诉他“爷爷最高兴的事就是你们几个孩子学习好,你好好上学就算是去看他了”,小儿子嘴里答应着,可还是时不时地念叨一句“好想爷爷”。

前些日子烧寒衣,前一夜,我和母亲、妹妹都做了一个梦见父亲的梦,母亲的梦里父亲嘱咐要什么式样的衣服,妹妹的梦里父亲嘱咐她注意身体,我的梦里,父亲笑着对我说想吃一盘虾皮儿炒鸡蛋,我记下了,想着周年祭日时炒上一盘。

前几日给小儿子炒了一盘土豆丝,练练手,也做了一盘虾皮儿炒鸡蛋,好久没吃了,上次吃还是回父母家,老爷子指着虾皮儿炒鸡蛋和牛肚说给我留的,这次自己炒了,怎么也吃不出父亲做的那个味道,就好比这土豆丝,我怎么也做不出父亲做的那种脆爽鲜香劲来。

小儿子问我这虾皮儿炒鸡蛋为啥不如爷爷炒的好吃,我想了会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配料火候都一样,只能用炒的少来搪塞。

对于虾皮子和小咸鱼的钟爱,大概是父亲一辈子都在思念山东的精神寄托。他幼年失怙,本家的大爷爷接他回山东老家抚养成人,有次父亲提起老家的事,说大爷爷下工回来,一盘虾皮子炒鸡蛋,一盘煎小咸鱼,一壶烫好的酒,下苦力气的疲倦就在这味道里舒缓了,所以我猜后来父亲对于虾皮子炒鸡蛋和咸鱼的偏爱是源于这种对老家的思念的。

父亲走之前也是有预感的,他不想归葬到我们这支在东北的祖坟,嘱咐我要把他留在邯郸,其实之前他提到过想回山东老家的,只是老家的祖坟也是凌乱无序,老山村周边近年被景区开发步步蚕食,回老家也不安生,指不定哪天就得拆迁,所以父亲去年就定下留在邯郸,说是离我和妹妹近些,我想,邯郸到老家四百多公里,总比东北离老家一千多公里近些。

今日起个大早,轻手轻脚的炒了鸡蛋,装了盒,和其他东西收好了,才叫小儿子起来吃早饭,小家伙拐着弯的问我他爷爷去世那段时间的事,我终于没有憋住,告诉他,昨天就给他的班主任打了电话,问了今天上午的课都是复习,不讲新课,给他请了半天假,小儿子听闻并没有欣喜,轻轻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啊,爷爷都走了一年了。”

对着父亲的遗像,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让我也说几句,我只说让老爷子放心,老太太和两个孩子我会照顾好拉扯大,还替一大早就打开来电话的刘大大给老爷子鞠了个躬,当年创办邯郸市文联和散文学会的老人们,就属刘增山伯伯和父亲最交好,父亲走了,邯郸老一辈的文化人只剩刘伯伯一个了。

小儿子对着他爷爷的遗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我们教他说让爷爷放心,一定好好学习,然而回家的路上,小儿子和我说,他想问爷爷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带去的虾皮子炒鸡蛋凉了,热了热,我和小儿子中午当了午饭,吃饭的时候,我给他讲了山东老家那一块块散落在山间的垒田,那一座座茅草的屋顶,那一棵棵斑驳不倒的老槐树…

虾皮鸡蛋炒什么好吃(虾皮儿炒鸡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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