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与家园系列之二1,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闯关东出现的原因和历史背景 闯关东的本质是流民向死而生的自由流动大迁徙?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闯关东出现的原因和历史背景 闯关东的本质是流民向死而生的自由流动大迁徙
———迁徙与家园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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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作家群落里,一定要问我喜欢哪里的作家,我会毫不迟疑回答:山东作家。喜欢山东作家的原因,在我很简单,首先是基于私心,同是山东人,在精神层面天然相通,基因互认,所谓天性。其次是理性,作家本是理性的产物。理性不分种族地域,唯以真理皈依。但理性互认也是天性互认,反之如是(这一点可解释一切精神文化领域内的亲和与背离现象,相关论述见《人类精神发展具有“血缘相亲”和代际传承双重特征》)。
我并不特别喜欢文学,只是偶尔阅读一点。阅读山东作家,感觉就是阅读我自己,并无半分违和。当代山东作家群体中,只阅读过莫言、张炜一点点,还有高满堂,在影视作品中读过。但这几个人,已经让我触摸到山东作家的本质了。
齐鲁是中国文化宗主国。从文化源头的意义上,破译山东作家与作品之谜,在我看来最为靠谱。莫言名世以后引发喧嚣一片,否定之声远大于肯定,很多人包括一些作家不服气,主流观点认为莫言获奖乃意识形态所为,并非作品本身。
此正见亦谬见耳。正见在确乎意识形态,谬见在不知文学即为意识形态产物。莫言获奖并非取决于西方意识形态,而是齐鲁意识形态,正是齐鲁意识形态的另一面,决定了莫言之为莫言,诺奖与其说是颁给莫言的,不如说是颁给山东的。试问,以独立品格、民间本位、历史承载、思维特质论,近代中国本土作家除鲁迅外谁可与之并论?
这里无意讨论作家与文学比较问题,提到山东作家是因为我要说说高满堂。前面讲过,高满堂只是在影视上阅读的,但以我的浅薄见解,高满堂即使没有其它作品,仅有一部《闯关东》,也足够当得起一个作家的称号。
我以为,把高满堂、孙建业的《闯关东》放进世界同类文学中比较,非但并不逊色,而且应更胜一筹,因为它以史诗般的鸿篇巨制,艺术而真实地再现了中国历史上最为规模宏大、最为旷日持久、最为波澜壮阔、最为激荡人心的伟大流民迁徙潮——闯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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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满堂的长篇历史小说《闯关东》,无疑是一部反映华夏民族大迁徙的经典之作。不可想象,如果不是高满堂,不是山东作家,换做其它地方的作家来写闯关东,会是怎样?他可能有更多的才气和天分,但他不可能写出真正的山东人的味道,刻在山东人骨子里的那种味道,只有山东人自己才知道的味道,那种于坚忍中啜饮着苦难却永不停下抗争脚步的味道(这种味道同样弥漫在莫言小说里)——
冰雪早已覆盖我的足迹远方的炊烟摇曳温暖的召唤风儿无法吹断我回望的视线家园好像永远征途漫漫
一座座山 一道道岭 一片片川我的故土这么难舍难离一步步付出 一阵阵雪野 一次次别离会很希望我们永不放弃
不是这里 我会走向哪里只凭着无边的希望和一片甘心旅途仿佛是越来越清晰错过的心情在梦里来来去去
每个怀抱温暖我独恋的期盼期盼在天边那里命运会改变千山万水走过只为这一天自由的天地自由的家园
漂泊者的家到底在哪一边回首故乡遥远抬头前路依旧茫然纵然只有倒下才是终点我只有未来没有从前
一部《闯关东》,感天动地,撼人心魄,既真实再现了那段生死未卜、充满苦难的流民大迁徙的浩浩历史进程,又生动诠释出所有闯关东流民痛苦复杂的情感波澜和心历路程,令至今生活在东北大平原之上的无数闯关东先辈的后代痛彻心扉、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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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的流民大迁徙,与朝代更迭、社会动荡息息相关。其实,就中国两千多年的朝代兴亡史而言,伴随着家国兴衰、战乱逃亡,民间性的流民迁徙历史剧几乎随时上演,从未间断,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流民迁徙史、逃亡史、抗争史和奋斗史。
闯关东的本质,就是流民自救大迁徙。所谓流民,就是在原乡无法继续生存下去、被迫外出流亡逃命的人。在中国历史上,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叫“盲流”,在词义色彩上具有贬义,意味着一无所有、无家可归、到处游走、生死由天。
所谓“盲流”者,即可直译为盲目流动、盲目游荡、盲目逃命者,一般是相对稳定、固定的社会群体,对外来人的直称或蔑称。称某人为“盲流”,无需再问询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仅此二字其身份说明就已经足够了。
位于中国东北边陲的黑龙江省,完全可以称作B版山东省,或山东省B版。有数据表明,今天的黑龙江省人口中,80%以上(有说90%以上,非官方数据)都是山东人和山东人的后代,在东北三省中,以黑龙江省的山东人最多、最为集中、最具代表性。“B版山东省”的形成,主要拜闯关东所赐。
黑龙江省名称,源于一条中俄界河——黑龙江,而黑龙江得名因为黑龙。关于此水得名来历,与民间传说的“秃尾巴老李”有关。“秃尾巴老李”就是山东人,故乡即今天胶东文登宋村镇的山后郭家村。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山后郭家一李姓老汉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浑身黝黑,体格健壮,特别能吃,经常帮家里和邻居干活,很讨人喜欢。一天,他突然现了原形,尾巴拖得很长。李老汉回家,见一怪物趴在妻子怀里,当时就吓懵了,情急之下操起镰刀砍去,把小黑龙的尾巴砍断了,黑龙痛极而出,一飞冲天,从云北去,来到了几千里之外的一处大江。
此时江内有白龙盘踞,不容黑龙同处安身,两龙为生存在水中缠斗不止。当地百姓因以白龙为恶龙导致年年大旱民不聊生,在两龙相斗时纷纷前去助力黑龙。当江水翻滚呈现黑色表明黑龙占据上风时,就向江中抛洒牛羊等食物给黑龙助力,见江水呈现白色白龙占据上风时,就向江中抛撒石灰等物毒杀白龙。
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黑龙最终战胜白龙,从此以此水为家,这条大江由此得名“黑龙江”。“秃尾巴老李”即是民间传说所称的“李龙爷”、“李龙王”(胶东话称“李了爷”),它是普降甘霖、护佑苍生的祥龙。后黑龙江省即因此得名。以生物之名又是华夏民族图腾龙命名省域,黑龙江省是中国版图内的唯一,堪称天选之地。
据考,黑龙江名称最早见于《辽史》所载:因江水色黑,其形若龙,故名黑龙江。辽国约与北宋同期。考察其信史记载所谓“因江水色黑,其形若龙,故名黑龙江”的表述,与“秃尾巴老李”传说亦相吻合,二者关于黑龙江由来并无二致,信史所传或即为典故所指。
黑龙江民间另有传说。在黑龙江,但凡有船只过江,舵主都要查验乘船者是否有山东人,如果得知确实有山东人在船上,便可安心大胆开船。否则,便只能等待绝不会冒然危险行船(当地山东人很多,乘客中每每有山东人是大概率),此可视为传说可信的又一佐证。
在宋村镇“李龙爷”的故乡,每年“李龙爷”生日——其母受难之日,都会阴天下雨。当地人说,是“李了爷”回来看望他母亲来了。“李龙爷”乡情很重,是一个孝子,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时时回顾父母和乡亲。这与山东人普遍的重孝顾家天性完全吻合。至少在胶东一带,直到今天,黑龙——“李了爷”一直是民间普遍崇拜的信仰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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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可以把黑龙江与“秃尾巴老李”的关系视为神话传说。但是,如果进一步探究黑龙江与“李龙爷”的关系的背后,所隐藏的“李龙爷”与山东的渊源、山东闯关东先人与“李龙爷”的渊源、“李龙爷”与今天东北人——黑龙江人的渊源,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们从中似乎隐约看到一部完整的山东流民闯关东的迁徙史、流变史和演化史。
东北——山海关以外,至少在明朝以前,还是女真人——满族的龙兴之地,外族流民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山海关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一关之隔,关外关内两重天,事实上成为中原文化与关外文化的天然分野。即使今天,人们还习惯地把山海关内外,统称为“关里”、“关外”。正因这一地理和行政屏障,闯关东也才有了“闯”的含义。
明初以后,随着朝代更迭、战乱导致的社会动荡和民不聊生,山海关关门被撞开徐徐敞开她神秘的面纱,大量流民迫于生计被迫离开故土去关外冒险谋生。相对于关内,关外人烟稀少、土地广袤肥沃,成了关内广大流民的向往之地,尽管侥幸入关的应该很少,但经口耳相传持续不断,人们把去关外谋生统称“闯关东”。
历史上的闯关东,实质上是贫苦农民在死亡线上自谋生路的集体性突围,具有自发的、不可遏止的盲目流动性质。清朝中后期,大片东北领土被俄国人蚕食,为抵御沙俄,清政府放开关禁,鼓励百姓去关外垦荒,内地人口由此大量向关外迁移,在政府的支持协助下,“闯关东”最终汇成大规模的移民潮。
山东人是闯关东当之无愧的主角。在胶东地区和山东的其他地区,“闯关东”一度形成底层贫苦人民抗争自救、奋发图强的社会习俗和民间时尚,几乎村村户户都有“闯关东”的人,小年轻的不出去闯荡一番,会被乡里人视为没出息很没有面子。
据统计,从清初到1949年三百年间,闯关东的流民总数高达3000多万人,其中仅山东一地(以胶东为主体)即达2500万之多,东北也因此成为山东人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事实上,闯关东延续的时间不止建国以后的1949年,此后一直到上个世纪60年代,尤其是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山东饿殍遍地,闯关东的人仍络绎不绝,儿时我在北大荒乡下经常会看到山东流民在当地沿街乞讨。
300年!时间跨度整整三个世纪,三个世纪啊!我们的祖先,那些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先人,为生存所迫向死而生,成帮结队、前仆后继、断断续续、不绝如缕,在波涛汹涌寒风刺骨的瑟瑟发抖中,在辽西走廊一路乞讨的疲惫不堪中,在冰天雪地不时路见死尸的凌乱脚印中,在只有未来没有从前的决绝闯荡中,相互搀扶,浩浩荡荡,挺进白山黑水。
山东作家高满堂笔下的《闯关东》,所记载和艺术再现的,不正是“李龙爷”——闯关东的山东先民——在东北挣扎图存——落地生根开枝散叶——完整而生动的“李龙爷”与黑龙江的关系史——闯关东山东人与黑龙江的关系史、嬗变史吗?你还会认为,“秃尾巴老李”与黑龙江的渊源仅仅是一种神话传说吗?电视剧《闯关东》中李幼斌所扮演的朱开山,不正是“李龙爷”——闯关东的山东先民的代表形象和真实诠释吗?
所以我为什么说,写《闯关东》这部壮阔恢弘的历史大剧,必须是山东人,必须由山东作家来写。因为只有山东人,才深深了解和知道,自己的祖先所经历的是怎样的痛苦无奈和那些生死未卜的苦难岁月啊,因为闯关东的先人那躁动不安的血脉,就在他们的血管里、基因里奔突、跳动,那曾经的一幕幕已经深深镌刻在他们的骨头里,成为永远的生命胎记和象征。
这已经不是在写了,这就是生命自我对自身过往深刻记忆的自然流露和深情述说……
原创:李耽 总编:王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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