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孔颜乐处”式的纯知识分子是否还能存在于社会上。 我的“试问”其实是个伪命题。

孔丘的性格分析(从孔颜乐处到)(1)

《论语·雍也》载:孔子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可见颜回乐的是个心劲,是不以外物而改的心境。从古至今,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者,几人?而道出此真言者,忍辱负重十余载,忽以是聊自慰,谁人知? 可见,没有极致的体会,决然道不出绝世的真言。而其中的喜悲,谁又能从新体会呢?只把豪言作敬语,不提英雄泪罢了。所以,孔子讲(《论语·述而》载):“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是在孔子孜孜以求过,经历了世上的千万般事情,而道出了有过真见识之后的“选择”。 伪命题的意义就在于此:当孔颜乐时,乐在知“道”。而寻道的过程中,难免许多经历和体悟。我们不能说“乐”时的孔颜才是纯粹的知识分子楷模,更不能说悟到了此般人生境界时的孔颜才是大儒。而忧郁顿挫之时,将信将笃之时,他们进退维谷时的经历却全然被漠视。 这是完美主义的误区,“未知生,焉知死?”(《论语·先进》)。所以,痛是悟的生,悟是痛的死,死生轮回。过程更值得推敲,才知终点之乐。“孔颜乐处”需要我们以自己的方式来追寻。 试问:“市侩心理”是否能用来一笔带过众生相。 我的“试问”确实是个伪命题。 “市侩心理”与“孔颜乐处”一个发轫于商业社会,是典型的唯利是图商人心态;一个滥觞始思想自由时期,是典型的人生境界追求。两者,两端。 但两者亦有共同之处,即是随时而生,终将消逝,改换他面。 “孔颜乐处”之时,社会共同价值观未定,尤其是社会知识阶层,在轰轰烈烈的求生存谋发展的活动中,也不断在体悟着天人之间的幽微规则,而即便是在自由的时代,这种理想主义,也是人中龙凤,稀罕之物;“市侩心理”泛滥之时,尤其在当下,国家以国力为重,经济又是基础中的基础,那年人人皆兵,此时人人皆商,社会商业化,人们被迫进行各种形式的生存“算计”,于是这种土壤就成了人类最原始生存欲望的必然产物,多数人难以幸免不与此沾边。 由以上追求与现实的矛盾,产生了中国式的文化上特有的社会人格分裂:既希望能够保持农耕文明的生产关系和地位,又希望能够享受商业社会的物质丰富;既痛恨资源分配的不公,却又希望这种不公能临幸自己。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人不得不反省深思。因为对于普通人,“孔颜乐处”四字的含义,未甚了了,也就无甚负担。如知孔颜乐处,而又被讥以“市侩”也许就是突如其来的刺痛。所以,生于斯世,带给知识分子的问题之一是:如何在这两者中,找到平衡。 但是,所谓被冠以“市侩”的现代人,是否就违背了作为人的原则,和责任呢?

孔丘的性格分析(从孔颜乐处到)(2)

庄子在《秋水》篇提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外在条件的限制,让人们的目光局限在了这纷繁变化目不暇接的世界里,不知这都是“自认为”的现象。 庄子又借海神说,“故曰:盖师是而无非,师治而无乱乎?是未明天地之理,万物之情也。是犹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语而不舍,非愚则诬也!帝王殊禅,三代殊继。差其时,逆其俗者,谓之篡夫;当其时,顺其俗者,谓之义之徒。”不能正确地对待世界的变化,用偏颇的见解,却自奉为圭臬,思想与行为的矛盾却不自察,“篡夫”之谓,恐怕是庄子最严厉的批评了。 庄子道出世界的变化原来是“道无终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一虚一满,不位乎其形。年不可举,时不可止。消息盈虚,终则有始。”事物的变化是自然的规律,社会的发展亦是规律下的现象,不以一时的成功而自恃,亦不以一时的失败而自退。 “义之徒”,原来是“当其时,顺其俗”之人,明晰时情,顺应变化,从而担当起时代赋予自己的使命,哪怕这使命微不足道,但却不可以“无明之讽”来以偏概全。

孔丘的性格分析(从孔颜乐处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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