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李廌
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好风如扇雨如帘，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
青林枕上关山路，卧想乘鸾处。碧芜千里思悠悠，惟有霎时凉梦到南州。
【译文】
玉栏杆外是清江水岸，渺渺烟雨弥漫至天涯。柔和的风如折扇轻摇，密密的雨丝好像珠帘，不时看见岸上的花、汀洲上的草，添上了新的涨痕。
躺在绣有青翠山林的枕头上，我梦到了关山路，回忆起乘着鸾鸟的旧地。碧草千里，思绪悠悠，只有梦中去到南州霎时欢娱。
【赏析】
这首词写雨景，以及由雨景引发的愁思。
上片写江天雨景。“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这两句从大处落笔，意境阔大，描绘了一幅江天烟雨图：词人独立高楼，极目远眺，只见江天蒙蒙，雨雾绵绵不尽。“好风如扇雨如帘，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接着词人对雨中景象进行具体描写。“好风如扇雨如帘”比喻巧妙，造景新奇。此处“扇”为名词，写出了风的柔和。“雨如帘”则不仅状写出雨丝疏疏细细之貌，而且雨丝如珠帘的雨景写了出来。“岸花汀草涨痕添”七字亦写景如绘。清江浦上，青草如碧，小花零星点缀其间。一番雨过，江边又添上新的涨痕。
下片写枕上之思。“青林枕上关山路，卧想乘鸾处”，词人由室外转向室内，方才所见之寂静雨景，引发起他无尽之思。他夜卧“青林”，神思驰骋，时而遥想关山路，时而寻觅乘鸾旧踪。他没有说关山路何指，乘鸾旧踪何在，而以“碧芜千里思悠悠”作答，给人一种所求无果的感觉。“惟有霎时凉梦到南州。”梦既“凉”便定非好梦；“梦到南州”，“南州”所指不明，也许在此地词人曾留下过不好的回忆，所以梦到它时，梦是“凉”的。这首词词境朦胧，主题模糊难辨，或许词人原本就只是一种意识流，为表现自己那游移不定的思绪感受。
⊙作者简介⊙
李廌（1059—1109），字方叔，号德隅斋，又号齐南先生、太华逸民，华州（今陕西华县）人。少以文为苏轼所知，誉之为有“万人敌”之才。“苏门六君子”之一。中年应举落第，绝意仕进，定居长社（今河南长葛县），直至去世。能诗词，尤擅属文。有《济南集》，已佚。清人有辑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