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学博士 马建红,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社会隔离的作用?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社会隔离的作用
作者:法学博士 马建红
购买并阅读余新忠教授的《清代江南的瘟疫与社会——一项医疗社会史的研究》(简称《清代》)纯属偶然。平日里比较喜欢看一些社会史文化史著述,希望搜集到一些具体生动的事例,以便丰富自己所授“中国法制史”的课堂,激发学生们的听课兴趣。
《清代》讲的是有关医学、医疗、疾疫、公共卫生、人群健康方面的历史,向读者展示了一个绝少有人关注、却又几乎和所有人息息相关的世界。作者研究的对象是历史上的瘟疫,这个貌似远离现代生活的一个词,却因现代社会不时出现的传染病而让我们感同身受,这本学术专著也似乎有了让更多人了解的必要。
当年非典肆虐,是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不幸,它让我们更深切感受到了公共医疗卫生的重要,认识到了“人民的健康也是硬道理”,但正如余新忠教授所说,“若我们还只是将疾病仅仅看作‘生物性事件’,将医学仅仅视为科学与技术,那么无论国家如何投入,专业人士怎样努力,医学恐怕都将无法最大限度地发挥增益民众健康与幸福的功效,甚至还有可能制造‘病痛’和苦难”。因此,“医学人文”理应引起医学教育者、人文学者乃至全社会的关注。笔者前几年阅读《清代江南的瘟疫与社会》时,因为非典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所以在体会上多少有些隔膜。而今,全中国、全世界都在奋力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当我们重新咀嚼这段话时,更能了解作者的良苦用心。
疾病与人类自身的发展一直如影随形,其中危害重大的传染病,不仅给病患带来身心方面的痛苦,也给社会造成了重大损失。一部医疗医学的产生与发展史,就是一部人类与疾病的斗争史,只是这个过程漫长而艰辛,当我们找到了战胜某种疾病的方法后,新的疾病又会产生,而且其毒性、韧性与烈性,似乎也在不断“进化”。如《清代》一书所说,清代发生的疫病主要有天花、鼠疫、霍乱、麻风病等,随着各种疫苗的发现和接种,好多疫病已经绝迹。在现代社会又有了埃博拉病毒、非典或新冠的流行,它们成了这个疫病大家族中的新成员。由此看来,人类与疾病是共同成长的,医学永远有发展和进步的空间。
与通常的疾病不同,疫病的可怕之处在于其传染与流行。余新忠教授对“疫”的含义进行了解读:疫,据《说文解字》的解释,“民皆病也”;司马光将其释为“病流行也”;清朝学人的解释更进一步,“盖疫者役也,如徭役之役,以其延门合户,众人均等之谓也”。可以说,疫病所到之处,一视同仁,无分贫富与贵贱,均有染疫不治的可能。因此,疫情发生前的预防十分重要,而在疫情发生后,为防止其传染扩散的“隔离”也必不可少。
在传统社会中,有效控制和隔离病人也是防止疫病扩散的主要方法。《清代》为我们梳理了古代隔离疾疫病人的历史。“睡虎地秦墓竹简”的发掘地是湖北省云梦县的睡虎地,竹简中的“法律答问”里记载,患有疠病者有的送往“疠所”,被隔离起来。到了汉代,有在平帝时“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学”的记载,不仅要隔离病人,还要予以医治,这比秦时显然有了进步。在宋代,苏轼1089年在杭州为官时,捐赀创立了收养贫病的安乐病坊,其后,徽宗也诏令地方官府,要求在各郡设立安济坊,在大的安济坊设有病房,隔离病人以防传染。
到了明清两代,在这方面不仅没有什么发展,反而萎缩了,“官方极少有对疫病隔离和建立隔离场所的专门政令,官府在大疫之年设立药局医治病人的情形虽然不时可见,但缺乏制度上的规定。”不过,在现实社会中,隔离病人以防止时疫流传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采取隔离措施也比以前更普遍,如“(乾隆)五十年大旱,疫疠大作,(镇江)郡守鹿公延知赈事,设粥厂四,立条约,男女异路。其病者安置妙高僧舍,给药饵,躬自检视,不以传染为嫌。”
随着隔离防疫观念的日渐普及与慈善救济事业的发展,一些社会或民间力量也加入进来,使疫病发生时的隔离行为不断增多,甚至到清末,上海等地的一些士绅还联合政府,自行设立了防疫医院。不过,传统社会对病人的隔离,“基本上是一种自愿的收留或收养,没有强制查验这一环节”,且由于隔离涉及的范围小,其成效自然也就要打些折扣了。
与古代社会流动性较小的特点相比,现代社会由于交通便捷和人口流动加快,使得疫病的传播更为快速和迅猛,隔离就显得尤为必要。现代社会的隔离,有政府的强制,有医疗卫生机构的全力救治,更有民众广泛的参与,而被隔离者也因网络等现代化设施的运用而减少了生活不便。重视民命乃医者及为政者之根本,隔离是为了人们更安全更健康的生活,这一目的古今无异,西东无异,今天的忍耐,正是为了祛除疫魔的日子尽快到来。(马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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