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现代都市,野趣可以说是一个城市生态建设的亮点展示,更是人与自然交互触摸的窗口。

记者|应 琛

“野趣”,原指山野的情趣,除了花草虫鱼飞禽走兽,还包括那些未经人工雕琢或少有人为干预的纯自然、半自然景观。然而,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只要你用心观察,亦会发现精彩野趣。

南京 野趣(在都市寻找野趣)(1)

目前,上海市域范围内已建成3万公顷城市绿地、9万公顷郊区林地和38万公顷的湿地。此外,上海还拥有2处国际重要湿地、3处国家重要湿地、2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3个野生动物禁猎区、4个国家森林公园、2个国家级湿地公园、45块野生动物重要栖息地。

这些“绿地、林地、湿地”,作为上海的主要基础生态空间,正在为保护城市生态安全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为野生动植物提供了良好的栖息繁衍环境,养育着上海地区80%-90%的野生动植物种。

“上100堂自然课,比不上在大自然里走一天。”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以下简称“上海野保会”)副秘书长严晶晶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表示,近年来,随着环境建设以及市民生态意识的提高,寻找自然野趣作为一种生态实践方式受到越来越多市民的关注。

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现代都市,野趣可以说是一个城市生态建设的亮点展示,更是人与自然交互触摸的窗口。

寻觅都市里的自然奇景

每个天气晴朗的周末,杨洋(化名)家的院子里,总会迎来一批写生的小朋友,他们基本上都是小区里画画班的孩子。而这都缘于杨洋把家里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种有不同种类的花卉,他还专门在院子里辟出一个小池子养鱼,并在另一个角落放置了清水和鸟食供野鸟休息。于是,在他家院子里,不仅一年四季都能赏花观鱼,经常还可以见到白头翁、乌鸫等野鸟来这洗澡、喝水、吃食的场景。

今年38岁的杨洋是新上海人,上世纪90年代来到上海读书。杨洋坦言,上海的确给了他事业上的发展空间和生活质量上的提升,“但总感觉少了什么,小时候在野外掏鸟窝、抓鱼的回忆经常浮现在脑海里”。

因此,以前每逢周末,杨洋总会带着家里人一起到郊外寻找野趣,或是逛逛花鸟市场。后来决定在上海买房,杨洋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楼带院子”。最终,他在中山公园附近觅得现在这套心仪的房子。

“大概是院子弄得不错,时不时会有邻居过来观赏。后来,我也就索性对小区里的大家开放了。”杨洋说,现在他已经是小区里的名人了。

在入住的第二年,杨洋还惊喜地发现,小区里生活着好几窝黄鼠狼。“它们经常在草坪上嬉戏玩耍,也不怕人,可以只有三五米的距离。有时候晚上,我就会带着儿子来看看它们并拍些照片、视频。”杨洋认为,这就是人与动物之间和谐相处的表现。

在杨洋看来,“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中蕴含着“更美的环境,更绿色的生活”的意境,“生物多样性水平已成为衡量城市生态环境的重要标准。可以看到上海这些年的努力,生态环境改善日新月异。”

很多上海市民有误解,觉得上海到处被现代化建筑所覆盖,早就没什么“野趣”了,其实不然,上海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非常优越,郊区有大批林地、市区有日益增多的公共绿地,沿江沿海还有3000平方公里的滩涂湿地。神奇的自然奇景每天每时都发生在上海的土地上,甚至在市中心、闹市区,都存在如假包换的“野趣”。

“上海不仅仅只有钢筋水泥,还有让人身心愉悦的生态美景和同呼吸共命运的自然生灵。关键是你有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严晶晶坦言,上海野保会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秘书处设立在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以下简称“上海野保站”)。曾经,上海野保会只是通过简单地宣传濒危野生动植物来呼吁大家保护自然,但宣传影响有限。后来,协会改变了宣传思路,尤其是近几年,希望通过打造“野趣上海”这样一个品牌,鼓励都市里的人们放慢脚步走进公园绿地、湿地滩涂、山地树林,聆听自然的声音,感受自然的呼吸,触碰并发现上海各个角落里的自然野趣,“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人们在享受到自然野趣之美好的同时,衷心地感受到保护自然与环境的重要性,从而更多地践行生态保护的生活方式。”

据介绍,上海地处中纬度季风区,气候温暖,四季分明,雨量充沛,特别是沿海地区有大量湿地资源,适宜野生动植物生存。在上海,两栖类动物有15种,其中中华蟾蜍、泽蛙、黑斑蛙、金线蛙数量最多,分布广,是上海地区最常见的两栖动物。另有爬行动物36种,但数量较少。

爱鸟,从“四大金刚”开始

由于上海位于全球著名的8条候鸟迁徙路线之“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路线”的中部,使上海成为480多种野鸟的天堂——留鸟55种、夏候鸟45种、冬候鸟132种、旅鸟178种,另有70种迷鸟在上海出现。其中,东方白鹳、黑鹳、白头鹤、中华秋沙鸭等国家一级保护鸟类10种,黑脸琵鹭、鸳鸯、小天鹅、白额雁、灰鹤等国家二级保护鸟类67种。

“麻雀、白头鹎(俗称白头翁)、乌鸫(俗称乌春)、珠颈斑鸠(俗称野鸽子),是上海最常见的鸟,俗称‘四大金刚’。”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工程师薄顺奇告诉记者,“这些其实是与人类‘共生’的鸟种,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目前在上海繁殖兴旺,一年四季,到处可见。但是候鸟就不一样了,越冬鸟类在上海的停留约从11月到第二年3月底为止,停留时间要超过5个月;而春秋两季,迁徙经过上海的鸟类会在上海作短期逗留,停留时间从几十天到几天不等,最短的可能仅停留数小时。”

南京 野趣(在都市寻找野趣)(2)

被称为“鸟痴”的薄顺奇,每年有七八十天泡在野外观鸟、拍鸟、监测鸟类,拍了20多万张照片,形成了一个鲜活、厚实的“鸟类数据库”,为野鸟保育、科普、观赏等提供了扎实支撑。十多年来,他拍摄过并能识别500多种鸟儿,熟悉300多种鸟儿的特征、习性和行为,能分辨100多种鸟儿的鸣叫声。

俗话讲“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确实,一天中,早上看到的鸟儿最多。晨曦里,鸟儿啁啾鸣唱,姿态各异,正是拍鸟好时光。但薄顺奇表示,如果只是要观鸟,其实在每个时间段都能看到鸟。

“就像最常见的麻雀,你在家门口就可以看到。只要你细心观察,也会发现其中的乐趣。比方说,它们每天大概什么时候会从窝里进进出出,然后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听见小鸟的叫声,再过段时间小麻雀也能飞出来了……”一说起鸟,薄顺奇便滔滔不绝起来。

是的,一旦接触到自然的神奇,就会“越陷越深”,这是上海摄鸟人的共同体会。

2005年,还是生物科学专业大二学生的薄顺奇就已经开始观鸟。那时上海的观鸟圈子还不大。他拿着一部小型数码相机,在课余时间钻到公园、绿地、江边、农田、林地、荒地去观鸟、拍鸟,回来对照文献资料,整理后在社交平台上用图文形式记录、展示、交流,至今没有间断,渐渐地,圈了不少“爱鸟粉”。

常年在野外循着鸟儿踪迹拍摄记录,2011年,薄顺奇在横沙岛海边发现了一只大凤头燕鸥——那是首次在上海记录到该鸟种;2016年,他又拍到一只暗绿背鸬鹚——也是首次在申城被发现的新品种。

“中国大陆开始兴起观鸟热大概是在1998年左右,上海则是在2002年。”薄顺奇表示,如今,上海的鸟类爱好者越来越多,经常有人拿着鸟儿照片或视频来找他“鉴鸟”,甚至有人拿风干后的鸟骨来“考”他;基本上他都不会让人失望,“鸟儿大小、身形、喙长、毛色、尾长、喙型、行为、活动环境等各有不同,拍得多了一般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此前“上海野鸟”App上线,当中收录了沪上180种常见鸟类的照片、描述、鸟鸣音频、分布、物候规律和相关视频等信息,其中有60多种鸟鸣和600张照片都来自薄顺奇的“鸟类数据库”。薄顺奇说:“帮助更多人认识、拍摄并了解鸟儿挺好的——只有真正感兴趣了,才会去保护它们。”

除了专业研究工作者和野生动物保护站人员在关注,其实对于鸟类的生活踪迹,更要靠众多业余生态摄影爱好者在各处即时记录追踪。从芦苇荡、海塘、丛林,到鸟类网站、摄影网站的生态摄影板块、环境保护论坛……哪里有鸟,哪里就有他们活跃的身影。他们对照鸟类辨识工具书,按季按月,“按图索骥”,送往迎来各种候鸟。

在“上海野鸟会”网站,几乎每一天都有鸟友们在各处发现鸟踪的报告,并一一汇总在当月的“鸟讯”中,经常是详细到某一种群数量的个位数,还配以清晰的图片,给国内外专业鸟类研究与生态环境保护机构提供了极为重要的第一手资讯和依据。

记得2013年年底,鸟类摄影爱好者在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发现了一群难得一见的南下冬候鸟“太平鸟”,结果每天引来许多爱好者“长枪短炮”的侍候,连游客也纷纷驻足观赏起太平鸟“偷吃禁果”的奇景,热闹场面令公园管理者直呼意外和欣喜。

类似的情况还有,60余只小天鹅从西伯利亚苔原飞来,到浦东机场外的湿地休息觅食;上百只斑嘴鸭来到吴淞口炮台湾湿地避寒,一个个长得比家鸭还壮实,胆大的竟然走到距游客十余米处觅食……

就连“圈外人”杨洋也发现,以往少见的生态景色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身边闹市之中。例如,野鸭群在苏州河上空的两湾城群楼中穿行;在闹市中心苏州河畔,不仅看到喜鹊闹树梢,还看到白鹭掠过河面叼起泥鳅、夜鹭扑食鱼类;在曹杨新村的小河里、在有河塘的市区公园,逐年增多的翠鸟驻足河岸狩猎……

这些美丽的生态景象,让人们清楚地看到上海在迅速现代化的同时,自然生态环境也获得了重视,野鸟正在逐年回归,如同天蓝、水清、地绿一样,成为大都市最具观赏价值、最令人欣慰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自然滩涂湿地不受侵害,候鸟的栖息地就有保障。严晶晶强调,因此上海城市的“建设发展”与“生态环境”的矛盾就必须在科学规划的指导下,进行有效的协调。

在保存、保护好湿地滩涂的同时,如何让鸟类在上海区域获得更多的活动空间?这涉及到人类如何接纳野生鸟类,这是意义更为宽广的一个话题。

很多鸟类摄影爱好者都反映,上海(包括中国各地)的野鸟都难以接近,特别胆小。但国外的鸟儿好像一点都不怕人,人甚至能走到很近去拍摄。

关于这点,华东师范大学的老师曾做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研究课题,就是调查野生鸟类与人类之间的“安全距离”——即野鸟可以承受的与人相处的最近距离。老师让学生一步一步靠近被调查的鸟儿,看看它在什么距离时会惊飞。研究结果是,与其他国家地区相比,总体上中国大陆鸟儿,特别是郊野鸟类的“安全距离”相对较长(离人较远),这意味着中国的鸟儿较为怕人。但是长时间生活于城市的麻雀、白头鹎、珠颈斑鸠等留鸟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却相对较短,原因在于它们长期对人为环境的适应。这个结果是发人深省的。

其实,“安全距离”完全可以缩短。但责任不在鸟,而在人。薄顺奇以他的经验作证,“对于有些鸟儿来说,你先得远远地安静地看着、等着,等鸟儿认为人类对它不构成威胁了,习惯了人的位置,它们与人的‘安全距离’也会逐渐地缩短,80米、50米,甚至走到眼前,但不要盯着它看。这样,就能拍到它们嬉戏、哺食、求偶等非常有趣的形态甚至表情。”

此外,这几年来,上海在城市规划与园林绿地建设中,为了给鸟儿创造更好的生存生活环境,绿化园林设计、建设、管理部门没少操过心。他们精心研究植物种类的搭配,例如多种一些香樟,白头翁就多了;多种一些浆果树,太平鸟、绣眼、蜡嘴等鸟也飞来了;水岸湿地多种植一点芦苇,棕头鸦雀、黑水鸡就多了。同时设法营造鸟类的安适家园,一般来说,绿地的湖泊中,如果建有一个种满树的人工岛,这个区域的鸟类就会多起来。

“我们每年也会不定期组织一些观鸟、拍鸟的活动,并有专业的志愿者从旁讲解,市民参与的热情都挺高的。”严晶晶表示,去年“爱鸟周”活动期间,上海野保站还发起了“沪上我最爱的鸟”市民评选活动,让市民选出5种最喜爱的上海鸟种,“前不久结果刚刚出炉。”

屡屡发现昆虫新物种

除了与鸟有关的活动,上海野保站每年还会培养20名左右,并具备专业素养的“自然导赏员”,“他们活跃在各大公园、绿地和自然科普场所,帮助市民亲近自然,更加了解自然知识,激发市民热爱自然、保护自然意识。”严晶晶介绍道,“在学生群体中,‘自然笔记’活动最受青睐。它是指用图画、文字等形式记录下对自然的认识、体会和感受。”

记者了解到,2011年上海在全国范围内最先开始推广“自然笔记”活动。学生通过做“自然笔记”,近距离地观察、描绘、记录各种动植物,抒发情感,分享乐趣。目前,上海已在上海动物园、上海植物园、上海滨江森林公园、上海共青森林公园、青浦大千生态庄园等地成立了5个自然笔记工作室。上海市教委也已将“自然笔记”纳入六年级、七年级的暑期生活课业内容中。

而“生物限时寻”活动,则成了“野趣上海”品牌中的招牌活动。“它是在一个短时间内,由动物学、植物学、生态学等专家学者带领公众,在一个特定的区域(通常是城市或市郊的公园)进行生物的物种普查活动。”严晶晶说,从2009年起,上海野保站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生物限时寻”活动,倡导市民跟着生物专家,找植物、看鸟类、寻昆虫。通过这些年的努力,越来越多的市民,尤其是青少年,对自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增强了生物多样性保护意识。

“这是意大利蜜蜂,有‘蜂盗’之称,它不仅会钻到中华蜜蜂巢穴里白吃白喝,还会杀死蜂后、灭它全家,所以是一种入侵物种哦。”2017年10月,限时寻开始后,上午昆虫组的组员们跟着彭老师在上海植物园内探访。在兰室旁,他们发现了新鲜有趣的物种。过了一会儿,大家又用网兜扑到了上海地区可以看到的最小蝴蝶之一——曲纹紫灰蝶,兴致勃勃地仔细观察起来。到了中午,一堂别有生趣的“自然笔记”讲座在草坪上进行。讲座后,孩子们拿起彩笔,创作起了稚嫩美丽的“自然笔记”,分享自己的所得。

而在上海自然博物馆何鑫博士带领的观鸟组中,几位金发碧眼的外籍组员很是特别。这是申城生物限时寻活动自开展以来,招募到的首批外籍人士。美国爸爸Andrew Crook说,在美国也有很多这样的分组观察自然活动,是美国家庭度过周末和假期的好方式。“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上海参与观鸟,孩子们都很开心。”说着,全家人紧跟老师步伐,举起望远镜,在近4号门的河道边仔细搜寻着白鹭和白头鹎的身影。

“很多人以为,上海只有高楼大厦,缺少野趣。但其实带上探索自然的心去观察,上海很多地方还是可以听到秋虫鸣叫,看到春花摇曳。”严晶晶认为,城市孩子与大自然的密切联系,不能被城市隔断,更不应该患上“自然缺失症”。所幸,上海市民越来越关注自然和生态,严晶晶用“秒杀”来形容该活动的火爆程度,“我们渐渐也发现,不光是学生群体感兴趣,现在更多的是父母带着孩子,年轻白领,就连社区上了年纪的阿姨爷叔也会参与进来。”

去年底,全球昆虫新物种——上海双斑粗角步甲的发现,正是归功于一次“生物限时寻”活动。

2016年秋天,恋野物语自然探索工作室联合创始人&COO宋晓彬与团队成员彭中参与了在上海滨江森林公园举办的“生物限时寻”活动,采集了一些昆虫,并带回研究机构饲养或制成标本。在开始整理昆虫标本时,宋晓彬发现了这种与众不同的甲虫。

据介绍,上海双斑粗角步甲的平均体长只有3.12毫米,平时喜欢躲藏在朽木中,靠捕食各种小型节肢动物为生。

10年间,宋晓彬曾在上海零星发现过数量极少的新种双斑粗角步甲,但由于它们对生存环境的要求极其严苛,一旦赖以生存的茂密植被和阴湿环境遭到干扰,很容易死亡,所以当要回头再去研究它们时,就再也找不到了。这次在上海滨江森林公园的发现则可谓“大丰收”,在大约五六平方米的一块区域内,发现了约200头新种双斑粗角步甲。

“对生态环境保护应该建立在对生物多样性的了解之上,而生物多样性最先关注的就是分类学上的新发现。”从小酷爱大自然的宋晓彬的愿望除了坚持所学所爱,还有唤醒民众对生态环境保护的意识和行动。

南京 野趣(在都市寻找野趣)(3)

因此,宋晓彬当初邀请了网友一起来给这只新虫子命名。“想让全民参与动植物自然探索,让更多人有参与感,让更多人读懂自然。”宋晓彬说,实际上,恋野物语团队一直希望能给大多数不懂自然科学知识的年轻人“纠偏”,“探索自然是件有意思的事,并不像一般教科书那样死板。”

过去一段时间以来,恋野物语为上海的一些中小学校定制“自然教室”,对自然博物馆的讲解员进行培训,为青少年学生提供户外探索之旅的参与机会。尽管他们的收费并不便宜,去年的暑期天目山探索5天4晚的项目,要收取一个家长和一名学生合计约5000元的费用,但还是有100多个家庭分6批参与了这个活动。

宋晓彬所在的恋野物语团队中,三人均是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生命与环境科学学院动物学专业的硕、博士。另一名联合创始人兼CEO屠跃邺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他从小在上海郊区奉贤长大,那时没有手机、电脑、微信,每天与他相伴的,只有农作物、植物和各种虫子,“我看到现在的孩子,太辛苦了,每天坐在屋里学习、考证、考级、刷题。他们真的非常需要最简单的科学启蒙”。

在屠跃邺看来,现有的自然课程,实际上并不能带给青少年学生应有的快乐、探索精神以及钻研本领,应该是“先有一只虫子引起孩子的兴趣,再慢慢告诉他,这种昆虫生活在哪里,哪里可以找到它,它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

于是,屠跃邺将办公室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展示窗口,人们口中的“五毒”都可以在恋野物语的办公室见到。“有时候其实是家长对这些动物感到害怕,所以我们首先要消除这种恐惧。”屠跃邺说,到他们这里参观的人都可以摸一摸这些可爱的小生命,“我们这里饲养的都是没有毒或者毒性很低的。”

“对知识负责,说孩子们听得懂的自然”是恋野物语的口号,屠越邺说,恋野物语要做的,就是成为孩子探索自然的一扇窗户,“让自然成为孩子最好的老师。”

事实上,2017年,注定是上海生物界尤其是昆虫界值得铭记的“丰收年”:3月,国际动物学权威期刊《Zootaxa》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发布一种名为“西郊公园毛角蚁甲”的昆虫新种;9月,上海又发现了一种名为“天马华冥小葬甲”的新种。

对此,有人认为是上海生态环境改善的功劳,宋晓彬说,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上海去年生物发现的丰收,还要归功于上海生物分类学研究的发展。

据介绍,新物种公布后,不少生物爱好者会慕名而来,很可能对原本脆弱的生境造成干扰,园方正在研究制定方案,尽最大可能降低外界对上海双斑粗角步甲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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