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土葬是一种历史悠久的丧葬习俗,下葬不能随意而为,要有一定规矩,各地风俗不同,规矩也不同。
在北方农村,葬礼是一件极其严肃和谨慎的事情,包括报丧、入殓,哭丧、守灵、抬棺、下葬,每一步都严词合缝。
但整个丧葬过程繁琐,难免出现偏差,甚至有些葬礼,还发生过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今天说的这个故事,是在下葬环节出现在意外,背后真相更是令人惊讶。
一九九零年秋末的一天,北方某地一个叫霍庄的村子,有个姓齐的老汉病逝,齐家家户大,齐老汉亲兄弟五个,他是老大,亲姐妹有三个,他还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本家人加在一起,足足五十多号,灵棚内都放不下。
外甥、外甥闺女、外孙加在一起,也有二十人,在灵棚外站了两排陪外吊。齐老汉人缘不错,村里人都来听差帮忙,规模甚是宏大。
齐老汉父母的坟,原在村南,可惜在五六十年代,被强制平掉了,老兄弟几个做了标记,到后来政策放松时,那块儿地早已分给他人。
齐家在村西柳树坡有块地,老兄弟们一商量,就把父母迁到自家地里下了葬。等以后齐老汉兄弟几个过世,埋葬位置都会在父母坟前,向口是东南向。
当地都是晚上开丧,死者去世那天,算第一天,第二天傍晚开丧,一般第三天下午四点左右,就可起灵下葬。
下葬的坟坑是第三天起早开挖,挖好后,都会叫两个主家的亲人去看坟坑,这主要是防止仇家在坟坑内放东西,按当地风俗,都是由死者的外甥或外孙看坟坑。
第三日上午十点多,坟坑已经挖好,总裁(负责葬礼协调主事人的称呼)与齐老汉的大儿子齐广军商量后,让齐老汉的外甥孙皓和外孙周宇看坟坑,这二人提前吃过饭,就去了坟地。
到下午一点,该来的亲戚朋友,都已吊唁完毕,也都已吃过饭,总裁开始安排孝子和听差的人吃饭。按现在这个进度,吃过饭休息一下,三点就可以起灵,五点前下葬没问题。
可就在孝子们吃饭时,周宇从坟地跑了回来,他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对齐广军说:“大舅,不好了,坟坑冒水了。”听完这话,齐广军放下碗筷,叫上总裁和二叔三叔,去了坟地。
离着坟地大老远,孙皓从那边跑过来,一脸慌张道:“二舅、三舅、大表哥,你们快过去看看吧,水冒上来有两扎了,还飘着东西呢。”
几人赶紧去到坟坑边,果不其然,坑里已经有两扎深的水,还飘着几节类似木棍的东西。
“哎呀!这是骨头啊,你看下面那块,像头骨。”齐广军的三叔用棍子一边扒拉、一边说道。
这一发现,令几人大为吃惊,坟坑内冒水,还飘着骸骨,按风水师的说法,此地万万不可下葬。眼见还有三个小时就下葬了,这可如何是好?
齐广军的二叔说:“广军,我看这样吧,村北三场那儿,有我一块儿自留地,当年给你爷爷奶奶起坟时,也曾考虑过那里,你爸说这里离家近,就埋这儿了,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请赵庄刘麻子来,到那块儿地看风水、定向口,然后安排人挖坟坑,连你爷爷的位置一起看好,过些日子也迁过去,那里就做我们齐家的阴宅,将来都葬那儿。”
“别等些日子了,干脆今天连姥爷的坟一起迁过去吧,这里恐怕是大凶之地,还是赶紧迁走为妙。”孙皓在一旁说道。
“那不行,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再说了,迁坟都是一早一晚,而且爹娘埋这里都二十多年了,当初穷,用的棺木不好,需要换新棺木,眼下还是先把大哥安顿后,爹娘的事过后再说。”齐广军二叔说道。
几人觉得有理,就照此办,总裁安排人请来刘麻子,看好方位开始重新挖坟坑,就这样,齐老汉埋在了村北。
至于冒水的这个坟坑,也没掩埋,齐广军的二叔说:“冒水还飘出尸骨,这个地方有些邪门,还是叫刘麻子来看看,该烧纸烧纸,该祭拜祭拜,别因为瞎折腾闹出其他的事儿。”
埋葬了齐老汉,齐广军叫上四个叔叔和兄弟们,商量给爷爷奶奶迁坟之事,大家认为宜早不宜迟,要尽快迁。
齐家人虽然多,但相互之间很和睦,买棺材的钱、请人的钱、以及其他等等费用,很容易就分摊完毕,大家都没意见,到第五日清早,就将坟迁到新坟地。
次日一早,齐家人请来刘麻子,来到冒水的那个坟坑,请他看一看,然后给拿个主意。
自从那天冒水事件后,村里人就没消停过,都在私下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得很邪性,搞得村里人晚上都不敢出门。
这种事情,在民间传得很快,不到两三天时间,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了,所以齐家人请刘麻子查看时,周围来了许多人,有自己村里的,也有其他村的。
齐广军等人掀开坟坑上的草席,发现水已经没了,下面露出不少遗骸,看那样子,不像是一具,这下子,众人都惊呆了。
刘麻子五十出头的年纪,对风水比较在行,他看了看说:“广军,风水这东西算是科学,我懂得不少,挖坑冒水这等事很正常,没什么邪性之说,但这下面散着许多骸骨,我可就搞不懂了,我又不是相士。”
周围人听到这,有些就相互之间嘀咕:“看,连刘麻子都搞不懂,这还不邪性?我看真是凶地啊。”其他人也在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有几个胆小的,扭头就跑开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老者声音:“文泰,让后生们挪挪,我看看。”
文泰是齐广军二叔的名字,他得出老者是谁,赶紧说:“后生们让一让。”话音未落,快步走向老者,说道:“二爷,您老啥时候回来的,你看这地里不好走,怎么还亲自来了。”
老者身边站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开口道:“我爷爷在城里待不住,闹着回来,方才刚进家门就听到二哥家的事儿,非要过来看看。”
这老人名叫霍秉昌,已经九十二岁高龄,他辈分高,齐文泰都得喊他爷爷,齐广军这一代人喊他太爷,他做人正派、醇厚仁慈,很受村民敬重。
霍秉昌的小儿子在城里做生意,前些日子接他过去,想着父亲年纪大了,城里医疗条件好,让他在那里养老,可霍秉昌习惯了农村生活,住了十几天,就让孙子把自己接回来了。
霍秉昌虽然年高,但身体却很好,走路依旧有根,他来到坟坑前瞅了瞅,说道:“广军,你带着个人下去,沿着尸骨那儿再挖一挖,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啊!”齐广军有些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这儿,阎王爷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别看霍秉昌年纪大了,可声音确实浑厚洪亮。齐广军似乎来了胆子,叫上侄子一起下去,两人沿着尸骨处继续往下挖。
这一挖还真有货,下面还有一具骸骨,其他那些黑乎乎的,应该是衣服,已经不好辨认,但有两个锈迹斑斑的水壶,能够看得出来,这水壶很像军用的,但个头偏小,形状也有些怪。
这时霍秉昌说:“行了,上来吧。”
齐文泰站在旁边,一脸惊讶道:“二爷,这里怎么埋着三具骸骨啊?真是邪性啊!”
霍秉昌咳嗽两声,说道:“邪性什么?要说邪性,是这三个人活着的时候邪性,死了就是死了,哪里来的鬼魂?若世间真有鬼魂,哪个还敢作恶,今天我就告诉你们,这里埋的是谁。”
周围人听着他浑厚洪亮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不害怕了。接下来霍秉昌的一番话,让众人知道了真相,原来这三具骸骨的身份,是两个日本兵和一个汉奸。
当年日军侵华,此地被占,离霍庄七里外就是原来的老镇子,那里修了几个炮楼,住了一个日军小队,这些日本兵经常到村里来,捉鸡捉鸭搜粮食,更可恶的是那些汉奸,就是他们带着日本兵为非作歹。
霍庄有户姓李的,户主叫李庆怀,比霍秉昌大着几岁,他媳妇是外乡人,姓宋,李庆怀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李洪平,二十多岁,已经成了家,老二叫李洪山,十五六岁。
这个李洪平就是个铁杆汉奸,李庆怀屡次劝诫无果,一怒之下与李洪平断绝了父子关系。
一九四二年农历七月下旬的一天,李洪平带着两个日本兵回村,在家里喝酒,这俩日本兵喝多了,调戏李洪平的媳妇王翠娥,李洪平这个畜生竟然不阻拦。
李庆怀就住在大儿子隔壁,他虽不认李洪平这个儿子,但儿媳王翠娥是个好孩子,听到儿媳叫喊,李庆怀两口子跑了过去,好说歹说,这俩日本兵才停了手。
王翠娥心灰意冷,第二天就回了娘家,在公婆支持下,与李洪平断了夫妻关系。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晚上,李庆怀让小儿子来叫霍秉昌,霍秉昌过去后,李庆怀将其拉到里间屋。
进屋后,李庆怀小声说道:“上次想祸害翠娥的那俩日本兵,又在畜生那喝酒,我李庆怀一向正直,想不到生了个孽障。这畜生这几年做了不少缺德事,我早就想除了他,可念着骨肉亲情,一直下不手,今天我想明白了,不能留这个畜生在世上,省的继续害人。秉昌老弟,我知道你同我一样,恨透了日本人和这个畜生,刚才老二和我说,那仨人全都喝多了,我知道他们多晚都回去,那畜生也会相送,我想叫你我和一起,在半路上弄死这三个孽障。离那条路二里外,就是咱村柳树坡那块荒地,年后老张家盖院墙,曾在那儿挖过土,现在还有个坑呢,就把人埋到坑里。他们身上的枪,就扔河里。”
霍秉昌胆儿大,也恨透了日本人,要不是父亲拦着,早就去投军了,李庆怀都能大义灭亲,他还顾虑什么?二人说干就干,带上铁锹就去了那条小路,趴在草棵儿里等着。
九点钟左右,不远处晃晃悠悠来了三个人,就是李洪平和两个日本兵,三人喝得不少,走路都不稳,带他们走过去后,李庆怀与霍秉昌悄悄起身跟上去。
俩人一人喵一个,照着日本兵脑袋就排下去,这俩日本兵带的都是布帽,哪里受得起重击,二人各自哼了一声,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李洪平被吓醒了酒,跪在地上直喊饶命,李庆怀说道:“你个畜生,还有脸喊饶命。”
“啊!”李洪山辨出父亲的声音,也隐约看清了霍秉昌。他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爹,秉昌叔,饶命啊,我不给日本人做事了,我改。”
“晚了!”李庆怀只说了这俩字,然后一咬牙,铁锨就拍了下去。李洪平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二人不敢迟疑,赶紧将三人拖到草丛内,担心人没死透,李庆怀还各自补了几下。二人将尸体扛到柳树坡,深埋地下,两杆枪扔到了河里。
事后很是蹊跷,岗楼的日本人,竟没有来霍庄调查,后来听说,这俩日本兵经常偷偷跑去县城逛窑子,来霍庄的事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出事儿的那天傍晚,日本兵在县城附近,曾遭到部队袭击,死了五六个,还失踪了十几个,所以并未怀疑霍庄,至于李洪平,只不过是日本人的一条狗,他的死活谁在意?
此事过去不到三年,日本人投降了,就在他们投降几天后,李庆怀找到霍秉昌说:“我与李洪平断了父子关系,村里人都晓得,可谁知日本人走后谁当家?会不会翻旧账?会不会牵连我?就算我拿出证据,说儿子是我杀的,他们能相信吗?当权者是个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趁着现在混乱,我还是走吧,找个清净之处。”
就这样,李庆怀带着老伴儿和小儿子离开了霍庄,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道。
随着时间推移,霍秉昌年龄变大,他只知道李洪平和两个日本人埋在柳树坡,可具体在哪里,他也记不太清。
到后来解放了,村里开始分地、平坟,等等等等,好些地方变了样子,霍秉昌更记不得埋尸地点了,他今日刚回到家,就听到齐家坟地冒水见骸骨之事,也闻得村民私下胡乱议论,搞得人心惶惶,这才催促孙子陪自己过来,一探究竟。
尸骨情况终于弄清楚,大多数人也放了心,可有些胆小的依旧在旁边议论,说这里有三个屈死鬼,肯定是不祥之地,以后不要来。
霍秉昌听完怒道:“胡扯,谁说他们是屈死鬼,这三个作恶太多,这样死便宜他们了,你们不是说此地不详吗?我还非得让他太平,老少爷们儿都在这儿,做个见证,我今年九十二,活不了几年,改天我会让大小子找广军,把这块地换给我,这个坑给我留着,等我死了就睡在这儿,我活着时候除掉这三个畜生,死了也要压在身下,不让他们为非作歹。”
这话一出,听得人们热血沸腾,心中的那点儿胆怯一扫而空,禁不住为霍秉昌叫好。
【后续】
霍秉昌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让大儿子去找了齐广军,换了那块儿地,六年后,九十八岁的霍秉昌老人,无疾而终,全村老少都来为他送葬。
孩子们听从他的遗愿,就将其葬在那个坑里,而那三具遗骸,村里也没有通知上面,就压在霍秉昌棺木之下。
【写在最后】
霍秉昌老人的德行,值得后人尊重,而那个为了大义,不惜手刃亲生儿子的李庆怀,更值得后人敬佩。
土葬是中国传统殡葬方式,历史悠久,按照风水的说法和一些传统习俗,下葬不能随意而为。中国讲究入土为安,殡葬仪式和殡葬方式,很有讲究,它不仅是人死后的一个归宿,更是后人对先祖的怀念和尊重,是一种文化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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