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这部剧里,白宇饰演的大哥是绝对的中心人物,大哥在乔家的份量最重、戏份也最多。整个剧,导演给了他很多正面、侧面的刻画,最后还是觉得不过瘾,借由齐唯民之口,说出了大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哥。齐唯民说:
“他这人,从小就这样,自以为是,又要帮人,又要嫌弃人,总觉得自己委屈,离不开那个破家。自卑,什么事不想求人,怕别人瞧不起他。又自负,你看这些年,跟我说过一句好话吗?我们是至亲没办法,你换个人试试。我们这忙前忙后这么多天,帮他联系医院,想给他拿点钱,他说他不要,他有钱,他有什么钱。老乔家那几个兄弟姐妹,就属他最没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在乔家老爹爹乔祖望的世界里,似乎没有自尊这件事情,他没有羞耻心,一根绳从头用到尾,一言不合就闹一出上吊戏码,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自己高明。他也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开心。父爱缺位之下,乔一成朝着与乔祖望完全相反的方向成长起来。他极度自尊。
弟妹偷吃吴姨儿子喜酒上的饭菜,吴姨嘴上埋汰两句,手里还是拿出了糖,乔一成觉得羞愤,一把打掉吴姨的糖,把弟弟妹妹拉扯回家,还让弟弟妹妹跪在妈妈的遗像前认错,乔一成想把这种自尊也带到弟妹身上。
童年时的自尊,在长大后愈演愈烈,“求人不如求己”的心态让他成功读大学、读研、考取电视台的工作,也让他变得拧巴。拧巴得不能与愿意帮他的齐唯民好好对话,齐唯民的友好援助令他浑身不舒服。
和项南方结婚后,得知父亲求南方大哥办事,挂靠在某个单位领退休金,乔一成内心羞愤不已,可以想象,他当时的羞愤,可能不亚于误放了一把火烧了谁家房子。所以即便斥责完乔祖望、退还一切乔祖望得到的好处,他内心依然久久不能释怀,电话里还在跟南方说“惭愧”。南方没听完乔一成的话就挂了电话,乔一成心里翻涌的这把大火,在她心里可能连一颗小火星都算不上。
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让他自学了“责任”这一课,学会了先弟妹、后自己,哪怕稍微多占点便宜,内心都会非常愧疚。成年后的乔一成也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想求人,欠人人情、亏欠别人,会令他十分不安,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生活给他打磨了一副付出型人格。所以,他愿意瞒着叶小朗替她还钱给叶父、叶母,也愿意为叶小朗的出国计划出钱出力。
付出型人格善良、细腻、包容,他们常常让人感动,也让人欣赏,他们的一大快乐是,让对方因为自己的付出而达成目的。但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付出型人格也让人心疼,他们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内心的渴望被压抑,需要承受太多失落。
可能编剧也觉得乔一成这种付出型人格太辛苦了,所以最后给他安排了一个极端拧巴的“劫数”——“换肾”,换“七七的肾”。对乔一成来说,“无功受禄”大概是最可怕的事情,这次老天偏偏要他“受一次”。让从来没受过自己照顾的七七给自己捐肾,这对乔一成来说简直是最扎心的“暴露疗法”。
剧里,叶小朗去美国之前,她说希望“为自己而活”,二强跟师父结婚前也说“希望为自己活一次”,这一次,得了重病的乔一成,在不惑之年,终于也要“自私地”为自己活一次了。七七对乔一成的感情,很难琢磨。两个至亲又陌生的兄弟,因为家族的命运,各自身不由己地长大。一个因为被迫成为家庭顶梁柱,自卑却强悍,养成了付出型人格;一个寄居在别人的五口之家,自卑且懦弱,总说自己是“无用之人”。
最后的换肾,对这两个兄弟来说,是似乎是一次心灵的互相疗愈。对乔一成来说,这是“暴露疗法”,让他暴露在“无功受禄”的状态当中,不得不学会接纳别人的给予;对七七来说,是一种正向反馈疗法,用他的一颗肾证明自己的价值。
客观地看起来这种心灵疗愈方法似乎过于残忍,这是用两个人肉体的缺失换来的。但是想想,真实的生活中,很多让人性情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诱因,恰恰正是这种生死之际的思索。这是命运的一次捉弄、也是命运的一次馈赠。希望真实存在的乔一成和乔七七,虽然身体不再完整,但是心灵得以被治愈,能如初生时一样,再度拥有一颗完整而充盈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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