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记得有一条谜语,谜面是聚精会神,猜一本文学作品,谜底是《西游记》。所以,妖精与神仙荟萃的《西游记》,应该算是神话故事了。且慢,整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严格来说,《西游记》更是一部童话小说。
《西游记》的情节很离奇
我们先看看《西游记》故事的脉络吧。唐代玄奘法师,千里迢迢,西天取经,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玄奘法师本人,还特意撰写了《大唐西域记》共12卷。
《大唐西域记》成书于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在书中,记述了从贞观元年(一说贞观3年)至贞观十九年期间,玄奘西行之见闻。所以说,在整部《西游记》中描绘的师徒四人的艰难历程这条主线,是有史实依据的。或者说,《西游记》是根据史实改编和演绎的,并不是自神话传说而来。
唐玄奘法师像
什么是神话呢?一般说来,神话讲的是传说中的神仙和古代英雄的故事。神话可以神乎其神,并不需要实证。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当中,对神话有一段自己的说明:
昔者初民,见天地万物,变异不常,其诸现象,又出于人力所能以上,则自造众说以解释之:凡所解释,今谓之神话。
那么,以前的弼马温和后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算不算神话人物呢?当然算。在《西游记》当中,西天取经的主角,表面上还是唐僧,其实,已经悄然变为美猴王孙大圣了。必须指出,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是人间的江湖好汉大闹京师的神仙化的翻版,也是把孙悟空的角色地位,提升到平庸乏味的唐僧之上的必要的手段。
孙悟空大闹天宫
孙悟空对于是否取得真经并不十分关心,他关心的是,在取经路上经历的曲折而好玩的过程。孙悟空,与鼓上蚤时迁、燕子李三以及大刀王五等人一样,都是明清时期的市民阶层心中的英雄。他们具有共同的特点,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嫉恶如仇,往往还都乐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与孙悟空的形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猪八戒。他安土重迁,留恋媳妇;他见识不多,小聪明却不少。猪八戒是那时的中国普通农民的典型代表,就连他的兵器九齿钉耙,其实都是农具。《西游记》是市井小说,需要迎合当时的新兴的小市民阶层的审美情趣和价值标准。所以,孙悟空经常拿猪八戒开涮,就一点也不出奇了。
猪八戒经常提出散伙回家
剥离掉神仙的外衣,《西游记》就是一个动物世界。大多数的妖怪,都是由动物变化而来的。它们貌似强大,其实智商不高,换句话说,几乎都傻乎乎的。孙悟空很享受与它们“玩耍”的乐趣,因为它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对手。
什么是童话呢?一般来说,童话是经过想象、幻想和夸张等编写而成的适于儿童看的故事。显然,《西游记》也适合于大人看,这就叫成人童话。比如,牛魔王俨然凶神恶煞一般,最终,还是败在了孙悟空的手下。
牛魔王等妖怪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不论其情节如何离奇,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好人得胜),这是童话的特点,也是符合儿童(或者童心未泯的成人)的心理要求的。所以,在童话当中,不需要悲剧英雄,而独独喜欢孙悟空这样的乐天派。最近,杭州的一名初中生,发挥自己的超常的想象力,创作唐僧师徒九九八十一难通关图,其实,就是在续写自己心中的童话。
总而言之,《西游记》是以唐玄奘出使西域为主线、以神仙天宫为表、以市井社会为里、以动物世界为场景、以童心未泯的视角去夸张描写的一部成人童话。相较之下,与《西游记》同时期的《封神演义》的整体水平就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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