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人刻板印象里，孙中山进行革命斗争长期依赖地方军阀，似乎不懂建立自己武装力量的重要性，直到1924年创办黄埔军校，才有自己的枪杆子。这个结论一定没有征求孙中山本人意见，否则他绝不会同意。
孙中山
孙中山太知道枪杆子的重要性了，不然为什么清末南方有十几次武装起义，他还专门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事略》作序，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连梁启超都知道把蔡锷放到云南建立武装，孙中山岂能不懂？
这是晚清，到了民初，孙中山更加重视枪杆子，“二次革命”什么的太熟悉就不提了，说一个鲜为人知的史实。1918年南北闹分裂的时候，孙中山在南方组织了护法军政府和非常国会（因段祺瑞解散了国会），但只有“骨头”没有“肉”，特别是缺乏武装力量的支持。由于南方军阀对护法军政府的支持半心半意甚至虚情假意，孙中山决定建立自己的军队。
为了招兵买马，孙中山向广东各县派出招兵委员，不料不仅一个兵没招回来，连招兵委员自己也没回来。跑了？非也，死了——被人给杀了，而且杀人者不偿命——广东督军莫荣新。
广东督军莫荣新
在莫荣新眼里，广东是自己的地盘，哪容得别人在家里招兵买马。因此，他下令各县见到孙中山派去的招兵委员就格杀勿论。单在增城一个县，被杀的征兵委员就有69人之多！省城广州也有2名征兵委员被捕，孙中山得知后，立即写信给莫荣新进行保释。莫荣勋连信都懒得回，照样把人给杀了。
孙中山被逼到墙角，决定反击。1918年1月3日，他密令海军、滇军和地方军人进行军事偷袭，赶走莫荣新。海军的豫章、同安两舰按计划，在预订时间向观音山开炮，作为举事信号。
莫荣新是怎么应对的呢？这家伙太高明了。
他做了几件事，很快挫败孙中山策划的突袭。第一，立即熄灭观音山灯火，避免暴露目标；第二，下令不准还击；第三，马上联系海军总长办公室的程璧光，请程下令豫章、同安两舰停止炮击。
第一个行动很好理解，后两个行动是几个意思？
不准还击，一般人怕是看不懂，这恰恰体现了莫荣新的高明。不还击，是为了第三个行动，通过程璧光下令豫章、同安停止炮击。
程璧光是国民党，按说应该支持孙中山，却按照莫荣新说的办了，事后还将豫章、同安两舰的舰长撤职。原来，程璧光与莫荣新私交很好，且不赞成激进，作为广东人，也反对广东内部分裂。而且，程璧光不支持孙中山也不是第一次，1917年11月15日，孙中山曾以相似的方式，欲借助海军驱逐前任督军陈炳焜，便是因为程璧光反对未能实现。
程璧光
前面说了，孙中山联络的军事力量，除了海军，还有陆军（滇军和地方军），陆军干啥去了呢？豫章、同安两舰发炮攻击观音山是一起动手的信号，但滇军和地方军没有响应。可见，这事不是组织不严密，就是陆军没给孙中山面子。
事败未成，孙中山很郁闷，提出亲自领兵北伐，减轻广东人民的负担。北伐需要部队，他手里没有，地方军阀也不愿借兵，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军队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参考资料：
1.来新夏：《北洋军阀史稿》，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年
2.近代史丛书编写组：《北洋军阀》，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
3.张黎辉等编：《北洋军阀史料》，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6年
4.杜春和：《北洋军阀史料选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
5.陈锡褀：《孙中山年谱长编》，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
（第198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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