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亡国之君与开国之君是同龄人的例子,并不鲜见。其中,最著名的当属秦始皇与汉高祖,两人只相差三岁。但生前却没有交集。
有言道,明实亡于万历,那万历也勉强算是亡国之君了。而后金的开国君主努尔哈赤与这位同龄人,也只是相差三岁。只不过,努尔哈赤骑马砍杀的时候,万历却在后宫消极怠工。尽管这一对有些牵强,但这两人通过萨尔浒之战,也算有过交集了。
如果既是同龄人,又有过交集,同时还是前后两个朝代的君主,最著名的,那就非元顺帝与明太祖这一对,莫属了。
明太祖是历史上第一个北伐成功的开国君主,元顺帝也是少有的比较体面的亡国之君。
1368年,明军攻克元大都前,元顺帝仓皇出逃。一路上草木皆兵,好不容易才跑到了元上都。此时,明太祖却派出使者来招降。但元顺帝用一首《答吴王》的诗作回应:
金陵使者渡江来,漠漠风烟一道开。
王气有时还自息,皇恩何处不昭回?
莫言率土皆王化,且喜江南有俊才。
归去丁宁频属付,春风先到凤皇台。
大概就是,我承认自己输了,从此别过。其中也不卑不亢的表示了自己禅让的意思。
而朱元璋收到此诗,称赞对方知天顺命,于是赐予其帝号为顺帝。没错,元顺帝这个帝号,是明太祖给的。
元顺帝只比明太祖,大了八岁。
一对同龄的君主,一个亡国、一个开国。两人的交集还不止一首诗和一个帝号。实际上,关于两人的传说,还涉及到一位南宋的末代君王。
二、传说
有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宋朝和明朝相差只有八十九年,却总给人一种相隔数百年的感觉?这个问题引起很多人好奇。
且不去探究,两个朝代制度的差异及文化的断层。只说问题的前半段话,尽管宋朝和明朝相差只有八十九年,但两个朝代的首尾两代君主,却差一点曾经生活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南宋的末代君主宋恭帝赵显去世后五年,明太祖朱元璋出生。
宋恭帝赵显四岁继位,六岁亡国。懵懂无知的年纪,就从皇帝变成了俘虏,也从江南迁居到了北方。
六七岁时,在元上都的大安殿,他觐见忽必烈。受封为瀛国公。还被赐婚元朝公主。
九岁时,在元大都的土牢里,他劝降文天祥。文天祥一句圣驾请回,便长跪痛哭。赵显一时无言以对。
十二岁时,他受到猜忌,被迁居到位于蒙古的元上都。
十九岁时,他又被忽必烈派往更遥远的西藏,学佛。翻译汉藏经典,担任过萨迦大寺的总持,终成一代高僧,法号合尊。意为,天神家族的出家人
从此,南宋末代之君,由帝王到俘虏,由驸马再到高僧;由江南到华北,再到蒙古西藏,最终客死异乡。终年五十四岁。这一年是1323年。再有四十五年,明朝就建立了。再有四十五年,一个百岁老人,就能见证三个朝代的起落。
赵显没能做到。但与他有着关联的这一对君主,却在冥冥中验证了有关他的传说与流言。
传说,赵显在西北,曾向贵族女子迈来迪讲经。迈来迪因此怀孕。腹中婴儿正是后来的元顺帝。之后,迈来迪又被当时的周王收入府中。
周王在之后的蒙古权力斗争中,做了几天皇帝,便是元明宗。天历之变,明宗被毒死。明宗之弟文宗、明宗嫡子宁宗,相继早逝。元顺帝在无人可选的情况下,坐上了元朝最后一任皇帝。
但,元顺帝是宋恭帝赵显之子的事情。早在他登基之前,已经闹得天下皆知。
赵显是被赐死的。在他去世前,留下遗言:我无谋反之意,若必杀我,来生必将夺取蒙古皇位。传说,他的转世便是明太祖朱元璋。
亡国之君的元顺帝被传为赵显的私生子,开国之君的朱元璋被传为赵显的转世。因为这样的传说,宋恭帝与元顺帝、明太祖都有了联系。一人连接宋、元、明三朝。
三、漂泊
赵显的人生轨迹,充满了漂泊。生于江南,长于蒙古,死于藏地。这样漂泊的生涯,也与后来的元顺帝和明太祖,颇多类似。
元顺帝之前的皇帝是他的弟弟。在他弟弟之前,是他的叔叔和父亲。这三个人都去世之后,才轮到他这个庶长子。而在他没做皇帝前,漂泊的生涯也算是天高地远。先是十岁时被叔叔流放到了现在韩国的济州岛,之后又被流放到了广西桂林。漂泊不定,还生死未知。
朱元璋虽说没有元顺帝那样大范围的漂泊旅程,却也是经历家破人亡,出家,乞讨的种种生活上的变迁。
而此时,元顺帝却因改革失败,面对危局,只有纵情于酒色。
后记
赵显在离开元大都时,赠友人诗一首:
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
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
其中句子与元顺帝的《答吴王》,凑在一起,却也像是在问答一般:
梅花几度开?
漠漠风烟一道开。
应是不归来。
春风先到凤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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