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文坛,不缺鸡汤文,也不缺鸡汤诗。
以珍惜当下的美好时间为例,唐代就有人写出了《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诗人用几句诗就告诉了我们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这类劝诫诗,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苦口婆心”了,唐代诗人王贞白的“一寸光阴一寸金”是如此;汉乐府《长歌行》中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也是如此。这种诗读久了,哪怕耳朵起了老茧,也不一定能收到应有的成效。
所以本期笔者就和大家分享一首鲁迅的硬核诗,让大家感受一下另一种鸡汤的“熬法”。了解鲁迅文风的朋友们应该知道,先生说话是很“刚”的。“从来如此,便对吗”、“小时候不把他当人看,长大后他就做不了人”,这些金句看似泼辣,却总能令人眼前一亮,这就是很多人喜欢鲁迅的原因。本期这首诗也是如此,让我们来看看全文:
《人与时》
一人说,将来胜过现在。
一人说,现在远不及从前。
一人说,什么?
时道,你们都侮辱我的现在。
从前好的,自己回去。
将来好的,跟我前去。
这说什么的,
我不和你说什么。
这是一首白话诗,写于1918年,至今已风靡了100多年。全诗通篇无一生僻字,句句大白话却令人醍醐灌顶。从诗的语句来看,这首诗写得确实是很“刚”的。鲁迅先生极少写现代诗,以他的古文功底,七律、五律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之所以会写这样一首新诗,就是想用最直白的话,硬怼三种对生活持不同态度的人。
第一种人,是永远抱着美好幻想的空想家,他们不愿意面对眼前满目疮痍的现实,总是做着各种不切实切的梦,在虚无中构建自己的空中花园,并认为什么都不做,将来也一定是胜过现在的。第二种人,是迂腐的保守人士,他们困在自己编织的笼子里,不愿意走出来半步,在他们眼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如过去好。第三种人,也是令鲁迅最头疼的绝大多数事,他们是麻木的人群,不管其他人在议论什么,他们都高高挂起,似乎问了一句“什么”后,一切就和自己没关系似的。
鲁迅用这三种人的三句话,就将他们不同的人生观写得淋漓尽致,干脆不啰嗦,这在动则几十行的现代诗中是极少见的,不得不说先生对文字确实是有极强的把控能力。对于这三种人,鲁迅用一句“你们都侮辱我的现在”来回怼,在他眼里过去、将来都不如现在重要,只有现在努力拼搏,才能打破过去的困境,迎接美好的将来。
最后几句,是全诗最妙的部分。对于第一种人,鲁迅送他4个字:自己回去;第二种人,鲁迅让他们跟着前行者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一同前去创造;而对于麻木的第三种人,鲁迅则更是“怒其不争”,直接说:我不和你说什么。
一首如此简单的小诗,就让笔者觉得:以前的鸡汤文都白读了。鲁迅就是这么一个牛人,他能用几句简单话,讲清楚一些再深刻不过的道理,而且还能让人们读一次就印象深刻,“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是如此,“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也是如此。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语言大师,要有不凡的笔力,更需内心有一团火,鲁迅就是这样一个笔下有乾坤的语言大师。这首诗大家喜欢吗?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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