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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桥底挂着一只怪物(两个小女孩子夜半扑蟹)

汉江桥底挂着一只怪物

东楚龙野虎文学作品欣赏

多么谧静的夜!多么迷人的月色!

雪琦儿和香丽两个女孩儿蹦出石洞,便扑入月色怀里。那月色仿佛是迷幻的饮料,入眼可观,入口可餐,入心更令人肺腑清纯,有一种灵魂净化的感觉。

昨夜,雪琦儿独自扑蟹。那时,她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河滩中只是一个孤独的影,只能享受孤独的风,虽说是良辰美景,但却是殊泛闲情雅致来欣赏这月夜溪林图。

今夜,两个女孩儿相伴儿,女孩儿本身就是戏,于是,同样美的林,同样美的月,同样美的女孩儿,只因多一个,却是别样的风情。雪琦儿为寻到解毒药,救活了道姑姐姐们而高兴; 香丽历尽劫波,跟随青果儿出来闯世界,也一样高兴。两人都再无忧愁,那一腔舒畅活跃的少女之情, 如同这林间溪河一样时而涴洄,时而奔越。姑娘们笑,那是富有十足的魅力,那嘻嘻哈哈银铃般的笑声撒在风里,撒在林里,撒在水里,让天地间者饱蕴着浓郁的情!

林风细细,仿佛吟唱优美的小夜曲。清风暗送来不知名的花香,令人陶醉。

林间筛下的月色,花花点点。轻摇慢颤的树枝影儿,象扑蝶的猫儿,在扑弄着蝶影似的月色。它静猎时,那蝶影儿悠闲地在嫩草上游翔,它跃扑时,一林蝶影顿时飞乱。这不倦的自然界游戏,令人看去,可观可乐!

河滩开阔,天地坦荡,月儿那满圆的嫩脸儿,仿佛瞧着女孩儿笑。 风弄天上游丝般的云,如同飘舞的丝带。月色扑落在水上,银光万点,时聚时散。滩边多石,溪水在石缝间游戏,不时与石相撞,泼出朗亮的笑语来。远方的河流,含烟茹雾,仿佛羞于见人,一扭湾儿,便隐入已是淡然的高大乔木林中去,恬静象一首诗,飘渺得象一幅画,人一旦置身于这山水画中,便油然泛起说不出的愉悦。

最是忙碌的肥蟹们,在河滩上,溪水里,石缝间干着它们的营生。也许, 这古老的林间河流人迹罕至,便成了蟹们的乐园。它们寻觅虫儿,钳剪小草儿,掘挖蟹洞儿,有时还忙里偷闲,两三只蟹相对举螯打群架儿。这些小精灵有趣的生活方式,直让两个女孩儿瞧得如痴如醉。

香丽看见河中的鱼,好肥的鱼!它仿佛也在欣赏月儿,一个打挺,跃出水面,于是平静的水流激爆出一朵浪花。鱼儿仿佛腾空噙到一片月色了,便潜下水去悠闲地独自品味,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令香丽无限惆怅的涟漪。

“雪琦儿,刚才蹦的是什么?”香丽问。

“那是一条鱼!”雪琦儿笑道:“给你抓一条来,你高兴吗?”

“我要这鱼干什么?”

“吃呗!”雪琦儿说:“青果儿哥哥说过,他在阴泉洞里跟他师父学武艺,每天每天吃的都是肥鱼。”

香丽睁大闪忽的眼睛,问:“哟,怎么叫它游上岸来呀?”

“不用叫。青果儿哥曾经告诉过我,他凌空飞在阴泉河上,用掌功震昏那河中鱼,鱼一旦被捕震昏沉了,就会漂浮上水面任人捉了。”

“哦,这挺美妙!雪琦儿,你就飞吧,飞到这河上去,给我也捉一条鱼来。”

雪琦儿双手直摇:“不,不!我没有飞天的本领,我只有潜水。”说着,她放下背篓,向河水走去。

香丽拦着她:“你,这是干什么呀?”

雪琦儿说:“我下河给你抓鱼去呀!”

香丽不让,说:“算了,下水会弄湿衣服的,咱们还是捉蟹吧,你瞧,多么肥硕的蟹,哟,它吐沫了,沫中还有一对小眼睛呢。”

雪琦儿对蟹没有什么兴趣。她是天生的水精灵,遇到水爱得什么似的,面对如此清波晶莹的河水,岂能不下河嬉戏一番?再说,她穿的衣服是龙太子乔白赠送的鲛绡服?不会遇水就湿的。于是,她玩似的闪躲开香丽拦阻的手,跳上一块高高的岩石,然后朝河里一扎, 哧溜一声,便银鱼也似的窜入河中。河面静水中的银月碎了,但见雪琦儿双臂击水,如同矫健的燕儿在轻盈地穿花度水。那水浪花儿,一溜儿顺着河道向下游开放。忽而,雪琦儿从香丽视野中消失了。

香丽既知雪琦儿是天生的弄潮儿,开始并不怎么害怕。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托香腮,耐心地等待她。岂知,等待许久,月色苍茫,雪琦儿还是没有动静,香丽有些躁急:她怕雪琦儿遇上什么怪,便立在岩石上,朝河流呼喊:“雪琦儿, 你在哪里呀?雪琦儿——,雪琦儿!”

“哎——!香丽姐姐,我在这儿哪!”雪琦儿忽地从香丽脚下的水肚里钻出头来,泼开一头水珠儿,调皮地笑着说。

香丽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雪琦儿在水面上拨浪游到下游去,又从水底下顶着逆流,悄无声息地潜回来。香丽又气又恼:“你这丫头,净是耍弄姐姐。”

“姐姐,你也下来吧,好玩哪!”雪琦儿招呼着。

香丽不肯:“不,我不下水,会弄湿衣服的。”

雪琦儿飘浮出水面,象站在玻璃上一样站立河面,亭亭玉立,仿佛是不胜娇艳的水仙花儿。她笑着走近香丽,说:“我不会弄湿你衣服的,来吧!”她伸出纤纤素手,猛然一拽,香丽便跌入雪琦儿怀里。香丽心想:这下可糟糕了, 一定会沉入河里出洋相了。的确,香丽是旱鸭子,从来没有玩过水的。

可是,出乎香丽意料之外,她只觉得有一股大力将她提携在水面上,同雪琦儿并肩而立, 仿佛是水面上盛开的并蒂莲花。原来,雪琦儿存心想携带香丽姐姐在水面上玩耍一会儿,是以使出劲道,将香丽轻轻提了起来。香丽非是人体,没有人那样浊重,自然轻盈得很,宛如一片羽毛也似的,在雪琦儿提携下,飘得犹如羽衣霓裳舞。

香丽乐了:“雪琦儿,好美妙啊!”

是的,在水上欣赏月色又别是滋味:那水面上的轻风,吹得人飘然欲舞,水波反射出的万点银光,烘托出两个飘飘欲仙少女的倩影。雪琦儿携带着香丽,在水面上御风而翔,足弄清波,手可摘月,流波流风流光,翩翩环绕着两个飘舞的丽人,那种种情趣,真可醉人,有一种说不完道不尽的美。

雪琦儿和香丽在河面上尽情的滑呀,舞啊。她们沿着漫长的河流戏耍,也不知道离开山洞有多远。她们在水面上泼撒出银铃似的笑声,也不知道夜是多么深。 她们高兴,玩得痛痛快快,也不知道山洞中有那样大变故。 正当她们继续在水面上滑翔时,忽然,林中有物长啸一声,凌空飞到河面,伸手拽住两个女孩子,提出水面,复回岸上,将雪琦儿和香丽掷到黑黢黢的林中草地上去。

雪琦儿和香丽大吃一惊,回眸一看:是人!

是一个怪人!

那人独腿独臂独眼独耳,形容狰狞,枭傲不驯的独眼吐露出令人胆寒的冷光,那黔黑的瘦骨脸毫无表情,喉骨挤动着,滚出一连串“嘿嘿”的冷笑声,让人听去,象是怪枭夜鸣,不禁毛骨悚然。只有他一头的银发,在夜风月色下还能舞出几绺柔丝来。

雪琦儿喝道:“你是什么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不答。

香丽叫道:“你放开手!”

那人不放手。

雪琦儿说:“好不要脸!一个大野人,深更半夜的,抓我们两个女孩儿...... ”

那人出声了,是一种金属交鸣的声音:“我是不要脸,你骂得很好!”

唉,对这样自己也说不要脸的人,你该是怎么说?雪琦儿想了想,微微笑了起来:“哦, 老前辈,你放开手,我们跳个舞给你看看,你一定给高兴的。”

那独臂独腿黑老汉说:“不,我不要看你跳舞!”

雪琦儿看柔情无用,便打起激将法来:“哦,我想,你本领一定很小很小,你是怕稍微一松手,我们就会要你的老命,让你见阎王去,你说是不是?”

那老人松开手,呵呵长笑,月色下,他的白发白须,随着笑声如同刺猬般的抖射开来,根根如戟,其势道也颇惊人。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雪琦儿推了香丽一把,叫道:“姐姐快走,叫我哥哥去!”说罢,雪琦儿拔出剑来,直指那怪人。香丽被雪琦儿一推,飘身便走,飞出丈远,回看那怪人已经将一支曲里拐弯的奇剑压在雪琦儿脖子上, 口中兀自大笑不已。香丽不遑多思,复欲回身,想救雪琦儿。

雪琦儿喝阻道:“姐姐,不要管我,你快走!”香丽一想,觉得也是,两人都缠在这儿,或恐真的打不过这老头儿,那时一个人也跑不出去。她应当赶紧回洞去,搬青果儿救兵来。 洞子里人多,有野猪王师徒们,有果月师太道姑们,人多势大,不怕那怪不放雪琦儿。想到这儿,她飞也似的回洞报警去了。

香丽飞身回去报警了,雪琦儿反而镇静起来,她仔细看看那怪人,那怪人已有百来岁年纪,他离开林中黑影,在月色下认真看去,脸似乎并不怎么黑,而是红润得很,须发飘飘,别具一番仙风道骨。

雪琦儿仔细看着,仿佛在哪儿见过面,不禁说:“老人家,咱们好象哪里见过一面。”

“是见过面的。”老者肯定道。

雪琦儿大吃了一惊。她本来是想没话找话说,麻痹那人警惕性,好借机逃出去,所以故意说见过面的,好套热乎。待到这人肯定见过面,雪琦儿反而茫然起来,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面。她想,莫非他是牲牲精?莫非......,是的, 人在危难之中,许多历史记忆常常淡化得难以追寻。

“好,老人家,我也不管你是谁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姐姐走了,你知道吗?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会带来许多人来抓你的。我们的人很多,全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有神鬼莫测之技,你一定会失败的。我看你老人家人也老了, 活到这一大把年纪可真的不容易。你就放了我,你赶快逃走吧......”

“逃?哈哈哈......”那人又爆起笑声,这次笑声很是爽朗,震撼得林子里树木叶儿扑簌簌直颤抖。笑毕,那人认真说:“女娃儿,我是不会逃的。我正在等待一个人,你姐姐去喊他来,正合我心愿也!”

雪琦儿好奇地问:“你等待的那一个人是谁?”

“就是青果儿。——他不是你的哥哥么?”那人停一停, 又说:“若不是我有意放了你姐姐去叫人来,她怎么能逃脱出我的手心?”

雪琦儿一听,不禁顿足叫苦:坏了,原来这怪老头儿是专门来对付哥哥的。原以为他中了我的计,岂知在漫不经心中,我反而落入他的圈套,他巴不得派个人去,通知我青果儿哥哥来,好害他呢。想到这儿,雪琦儿不禁忧愁起来:既然他敢于向青果儿哥哥挑战,那他本领一定强于哥哥,——这可怎么办呢?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请求天上诸路大神在冥冥中阻挡青果儿哥哥不要来,她希望青果儿远走高飞,脱离险境。

此时,雪琦儿尽管心焦如焚,但脸上仍是柔柔地笑着:“哦,你可不知道吧,我青果儿能上天入地,能号令天下蛇狼虎豹,能百尺之外飞剑杀人,你不怕他杀你呀?”

老怪人安详地说:“他能杀天下人,就是不敢杀我!”

雪琦问:“为什么不敢杀你?你这独腿独臂的老头儿,行将就木了吧,怎么有能耐使我哥不敢杀你?你,吹牛皮不犯罪!”

老怪人说:“根本不用吹牛,因为我有一种神术,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叫他跪着, 他就不敢站,我命令他向东,他就不敢向西——他是怕我的。”

“糟糕!”雪琦儿不禁叫苦:“这可怎么办?看来,千万不可等待哥哥来,哥哥一来,这老怪就会对哥哥下毒手的。”雪琦儿脑袋里翻江倒海打着主意,脸上仍然是柔柔地笑着。

“老人家,你知道我和我姐姐刚才在河上干了些什么哪?”

“我不知道。”

“我们在寻找一种宝贝。”雪琦儿灵机地动,信口开河地胡编起来。

“宝贝?”老怪人果然被吊起兴趣来:“是什么宝贝?”

雪琦儿看见这老怪居然被吊出胃口来,不禁高兴起来,有意故弄玄虚地说:“这宝贝啊,模样儿是扁扁的,圆圆的,尖尖的,人若寻到它,吃了就会长生不老,就会长出一身神力来,就会将人世间千万种武功神技凝聚一身。”

这一回,老怪人居然被撞进雪琦儿编织的迷网里,他真的来了兴趣:“你莫非在吹牛吗?这宝贝真有这么神吗?这究竟是什么宝贝呢?”

雪琦儿暗暗欢喜,她想先调教这老怪儿兜上几个圈子,然后再想办法收拾他。于是便说:“老人家,这宝贝的名儿可不能说啊,——不,不,我不能说,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

“因为对你一说,它就知道了,它很灵感呢,它会钻进很深很深岩洞里去,再也寻不到啦!”

老怪人不觉将手松了一松,放开雪琦儿,他是不怕这女孩儿飞跑的, 倒是对这宝贝颇感兴趣:“这宝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天上来的呗。”

“天上来的?”老怪抬头望望天空,将信将疑:“天上会有什么宝贝?我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雪琦儿噘起嘴儿,不满地说:“你这人就是怪, 一只独爪儿就象是老虎牙儿,咬得人家怪生疼的。我也不管啦,你若是真想寻宝贝, 你就自己到河寻去吧。”

老怪笑道:“好刁滑的女孩儿,我去寻宝贝,让你逃走?!”

“我逃走干嘛?你自己不肯寻,我去给你寻上一个来,你可得感谢我!”

“我也不让你寻去。”

“你不要宝贝啦?不要就算啦。”雪琦儿抬头看看天,忽而叫道:“哎哟,你们千万不要过来。”

那老怪闻言抬头一看,可不,一少年闪灼光华,手执古剑,抚气而来,眨眼间,已近在咫尺了。雪琦儿本意想调动老怪的视线,好让自己趁机逃走, 所以信口胡诌了一句,岂知居然说中,青果儿哥真的来了,电光石火间,雪琦儿想到老怪本领可能高于哥哥,不禁忧心如焚。为了保证青果儿安全,她明知自己肯定斗不过老怪,但还是要斗他一斗。她与老怪相距很近,便拔剑直朝老怪刺了过去, 那老怪正凝神等待青果儿,浑未想到女孩儿会有这般膂力这般胆量来背后突然袭击。若雪琦儿手中宝剑真的直刺下去,那老怪必然心腹中剑,不死也要奄奄一息的。

雪琦儿剑锋直刺老怪心腹,不禁喜上眉梢,眼看刺入之际, 忽然凌空飞来一物,直击剑身。来物劲道奇大,剑身不仅被打偏了,而且带得雪琦儿踉跄后退几步。

“雪琦儿,你千万不可无礼。”声落人到,青果儿飘身落地。

人家都要吃你了,你还不可无礼哩!——雪琦儿想着,感到十分委屈,不禁冒出一股无名 火来,她又是恼火,又是气愤,眼里泪水盈盈:“青果儿哥,这老怪在害我,这老怪想吃你,你不恨他,反而出手救他,你是油糊了心,昏到头哪!”

青果儿说:“雪琦儿,你别急,也别委屈,他不会害你的,也不会杀我的。”

雪琦儿固执地说:“不!我不相信,我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他抓了我,目的是调你出洞,这不是想害你?你知道他吗?你认识他吗?”

“我知道,我认识。”青果儿肯定地说:“他就是我师父阴泉剑子。”

青果儿这一说,雪琦儿不胜惊讶。她想起来了,老怪说的不错,她的确曾经会过老怪一面,那是在牲牲精炼丹房前大殿院里,就是这个老怪出拳打伤了金刚儿。想到这里,雪琦儿说:“青果儿哥哥,你不要太幼稚了,这老怪会害人的,他害过金刚儿,他放走森林老头儿,他方才害得我喘不过气来,他说还要来害你——!”

雪琦儿话未曾说完,青果儿但觉脖子上一凉,低眉一看,原来是阴泉剑子将一把锋芒夺人曲里拐弯的怪剑搁架到他的脖子上。

青果儿惊叫道:“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阴泉剑子悠然笑道:“傻徒儿,你先给我把手中剑扔掉,我跟你说话。”

雪琦儿急道:“青果儿哥,你不能扔剑!”

青果儿想了一想,将古剑扔给雪琦儿:“师父,这一别已是许久了,今天看见你,我好是高兴。我相信你,我扔了剑,你一定是不会害我的。”

“不!”阴泉剑子冷声说:“这女孩儿说得不错,假如,你不把东西拿出来, 我是要害你的!”

青果儿茫然:“什么东西?”

“阴珠,阳珠!”

“你这老怪,好不要脸!”雪琦儿骂道:“人家的东西,你青天白日强夺豪抢, 你还算什么师父?你就是土匪,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就是......”

阴泉剑子笑道:“娃儿,你尽管骂。不管你怎么骂,比起我百年灾难来,全都是小事一桩。我的时间不多了,这里只有最后一次机会,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傻徒儿,你快些乖乖巧巧地把珠子拿出来吧。”

青果儿说:“师父,你怎么知道阴珠阳珠在我身上?”

阴泉剑子道:“你难道不是从龙太子那儿借了阴珠? 你难道不是从雪狐那儿骗夺了阳珠?!傻徒儿,你可不傻啊!你很是精明哪!你师父奋斗了半个多世纪,弄得一身残废,都没有完成的事业,想不到你几个早晨就做到了。呵呵,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老汉眼光就是不错,我徒儿就是有能耐!我在路上见到雪狐啦,他被他娘青媚夫人托着,烧得要死不活的。他恨死你哪,说你骗了他的阳珠,给了他假阴珠。他骂你,我说,你再骂,我给你两个老大耳括子,你算什么东西,就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也差点儿被傻徒儿骗过了。想到这里,我真是感到好笑,哈哈哈,我的傻徒儿,我的好徒儿,你可真是精明哪!”

“师父!”青果儿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没有骗过我?”阴泉剑子说:“打从你一进阴泉洞,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孤身苦练,你就知道我的眼,我的耳,我的腿,我的臂膀为什么失去,你是知道我一生事业的啊!你是知道我壮志未酬啊!本来,我收你为徒儿,是想在我百年之后你继承我的遗志,继续攻关,岂知你现在已经掌握进关的钥匙,哈哈,做师父的怎么能不快乐呢?!打从见过雪狐后,我漫山遍野追寻你,想想又要笑,笑笑又要跑,傻徒儿,拿出来吧!”

青果儿固执地说:“师父,这不行!”

“哦?”阴泉剑子感到惊讶:“你先给我说说,你究竟有没有阴珠阳珠?雪狐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假如雪狐说的全是假话,我找他算帐去! 假如你说假话,可别怪我剑不留情!”

雪琦儿抢着说:“雪狐骗你啦!青果儿哥哥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从龙太子那儿弄到阴珠?阴珠阳珠还在那骚狐狸身上,你赶快追他要去!”

“不!”青果儿正经地说:“雪琦儿,你不知道,雪狐说的话没有错。”

阴泉剑子呵呵笑道:“傻徒儿,你对师父挺是忠诚哪!”

雪琦儿急得直跺脚,幽怨地说:“傻哥哥,傻哥哥, 你真真是傻到没法药救了!唉......,老头儿,你快把剑撤下来,不然,我就跟你拼啦!”说着,雪琦儿真的挺剑欲击。

阴泉剑子手上剑儿紧了一紧:“女娃儿,你再跨一步,我这傻徒儿脑袋就滚落下来,那可不好玩哪!”

阴泉剑子的话,果然将雪琦儿镇着了。

正对峙着,月光地里又涌来一群人,他们是果月师太,香丽和野猪王师徒们。 雪琦儿见了果月师太、香丽和野猪王师徒们,象蒙受委屈的孩子见了母亲,扑在果月师太怀里,泪水夺目而出,哭道:“师太,那个老怪,他在欺负青果哥! ”

果月师太抬头一看,不禁怔住了,失声道:“剑子,是你?!”

阴泉剑子也不禁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又见到阔别半个多世纪的师妹。任是他桀傲不驯,那份柔丝般的青春时代的情又悄悄漫生于他的心怀。他象一尊塑像,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小师妹。

都算老了,都银丝飘飘,都面貌红润,眼尾额上,镌刻着几许岁月的风霜,在咫尺之间,两颗心砰砰挑动着,酸甜苦辣一齐翻涌,似年轻,又似苍老, 四目相对,相看两不厌。

果月喃喃地说:“你老了......真的老了。”

阴泉剑子说:“你也不年轻。”

果月说:“我看你还是那么俊!”

阴泉剑子说:“我看你还是貌美如花......”

青果儿感到好笑,果月师太和师父都象害了神经病似的,痴糊了心。

雪琦儿心里暗暗叫苦:原指望搬来救兵,岂知道果月与这老怪是一对儿, 是师兄妹。

野猪王师徒们和香丽本是剑拔弩张,准备厮杀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野猪王最是不明白:凭青果儿本领,欲从剑下脱身出来,易如反掌,可他怎么不击剑而去?

这里,果月师太仍是如痴如醉,如怨如诉:“剑子, 你记得那梵山溪谷的芍药栏畔吗?你执着我的手,悄悄对我说,要我等你,等你五十年,十年,谁知这一等......”果月师太感到眼睛模糊了,泪水潸然而下。她想抑制住悲啼,想不给小辈们笑话柄儿,却是不能了。她只觉半个多世纪的情,半个多世纪的怨,膨胀着积累着,仿佛要在心胸爆炸,眼睛是它的闸口,现在,它突破闸口,奔涌了出来。

青果儿奇怪,师父阴泉剑子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个女人的柔情竟唤醒了一颗只有年轻恋人们才有的心,他眼光柔和了,脸色柔和了,充满着内疚,充满着自责,也充满着一个做过错事等待母亲责备的孩子似的稚情,他局促扭妮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这可是从未见过的事啊!在青果儿感觉中,师父是块钢,任是烈火焚烧也百折不挠的,这回,在一个老女人的柔情中,竟是软了。——这人的感情啊,真是个神圣的谜!

阴泉剑子嗫嚅说:“你,还恨我吗?”

“恨,恨你!”果月师太说:“师父死了,我独入道门,独守青灯, 多少回寒窗风雨,盼你,你不归,想你,你不来,你,你却一门心思追寻什么冰美人......”果月师太哽噎难语。

阴泉剑子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追寻冰美人?”

果月师太说:“还不是因为她美......”

阴泉剑子长叹一声:“今生今世,知我者谁?”

果月师太说:“难道我还冤枉你吗?”

阴泉剑子说:“岂是冤枉,更是糟蹋我的心了!”

果月师太愤然:“怎么,反而是我亏了你?”

阴泉剑子说:“的确,我是追寻冰美人,不过不是她人,而是追寻冰美人神功。师父对我说了,世上传闻,冰美人有一套神功,能在瞬时将人啊物啊冻得僵直,这是武林界任何人都不能对付的神功。师父说,既然冰美人有这神功,一定会有练功秘籍,你去把这冰化神功秘籍寻了给我,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 五十年,不寻到秘籍,你就别来见我。这件事儿,师父怕泄露秘密,不准对任何人说。若不是你说师父已经驾鹤上西天去了,我宁愿屈死,也不会对你说的。唉,师妹,师令难违啊,你还不理解我的心吗?”

阴泉剑子这么一番表白,说得果月师太恍然大悟,她想剑子为这一道师令,吃了多少苦,心里不禁如刀剑绞割。动情地说:“剑子,可苦坏了你了!”

果月哭,阴泉剑子也相对流泪。两人相对,泪水洗面,一时无语。

雪琦儿见阴泉剑子与果月师太一味缠绵,在月下谈情说爱, 早撤下架在青果儿脖子上的曲剑,便悄悄走近青果儿,朝青果儿使了个眼色,用力拽拽青果儿手, 把古剑递给他,说:“快走”。

青果儿摇摇头,他不想走,他不认为师父会加害于他,不认为眼下会存在什么危险。他觉得师父向他讨阴珠阳珠,目的为了攻关。青果儿是进过冰宫玉府的, 知道若是没有征得雪莲姐姐同意,即使攻下五关也没有意义。 纵是有一万个象师父这样本领的人,恐怕一万年也难打入冰宫里去。即使进去了,那无穷无尽的冰人兵与散花冰女们也会将师父活活凝固在万年冰窖里,那是死路一条啊。 青果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呆呆地走入死亡,为了师父的性命,青果儿不想走, 他想对阴泉剑子说个明白,他要劝阻他。

岂知阴泉剑子虽然是独目,但是挺机灵,他身形一闪忽,又将曲剑架上青果儿脖子,笑着对雪琦儿说:“怎么,你想让我傻徒儿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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