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8日,五月天《人生无限公司》巡回演唱会来到杭州,28岁的我原本并没有打算去听那场演唱会,因为在四年前,我去过诺亚方舟演唱会。我从没有听一场演唱会像听五月天的那样疯狂,全程所有人都是披着雨衣,站在草坪塑料的椅子上唱歌。

周兴哲爱情教会我们的事(五月天教会我们的事)(1)

每隔一段时间,手中的荧光棒就会被举起,有秩序的变成一片蓝海;过一会大家又会用手机的灯光为五月天打节奏,演唱会呈现一片银色的星空;我前面的一个姑娘唱着唱着就哭了,后面一个男孩,忽然在动情之处亲吻了身边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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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有很多动情之处,并不爱追星的我也很喜欢呆在那样充满青春和梦想的世界里。

而四年后的那天,《人生无限公司》巡演,已经不太年轻的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黄龙,最后很戏剧化地买了一张假票,然后看到黄龙的警卫厅里有很多从外地赶来却被黄牛骗了的歌迷,大家哭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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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五月天很少出现在综艺,做一张专辑会筹备很久的时间,直到最近这一部《人生无限公司》电影,又把我们的回忆拉了回来,出道22年的五月天已经是中年乐团,听他们音乐长大的我们,也已成了中青年,所幸还有一家“人生无限公司”,来安放我们20岁的倔强。

五月天现象

为什么这个时代有很多的乐团,给人的感觉不是很难以长久,就是太过小众,只能生存在「Live house」?而五月天能成为一个时代乐团的标志,甚至成为一种青春情节?

我们或许能从他们的歌词中找到特别。

把“人生”当做一个“有限公司”的话,很不幸,你要加班,而且没有一天能请假;

入不敷出,水电和房租,成绩和任务,这泡沫般,人生是那么辛苦。

五月天就好像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记录者,他们是「非主流摇滚」,不会很直白的去表达激进,愤怒,压抑,励志这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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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选择了讲述,讲小人物的故事,讲每个平凡人的故事。他们把这一代人的喜怒哀乐结构,把普通人遇到的生活困境拆解,放入到音乐中。所以当我们在听音乐的时候,我们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而如果明星有人设,那他们的人设就是怀揣梦想的普通青年。

90年代的师大附中,梦想成为漫画家的阿信(陈信宏),进入吉他社后却爱上了玩音乐,连上课都在写歌词、填乐谱。后来遇上了一个数学考满分的学霸(怪兽),两人一同加入了吉他社玩音乐。

和初代鼓手钱佑达组团后招来玛莎,在外面驻唱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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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跟人打架的石头(石锦航),也被阿信和怪兽的音乐迷住,加入了吉他社,再没精力去到处惹祸。

就这样,四个年轻人成立了自己的乐队“SO BAND”。

他们在《任意门》中写到:七号公园初次登场的小青年,自信可以改变世界,说的就是他们在1997年3月29日青年节在大安森林公园野台开唱。那一天,为了看守乐器,他们在公园喂了一晚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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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4岁,阿信就把所有团员都挑齐了

这一次开唱后,“SO BAND”乐队正式改名“五月天”。

四个追梦青年,在青春最好的时刻相遇,很幸运的是一年后,他们寄往滚石的音乐demo被李宗盛看见,五月天正式加入滚石,以校园乐队的形式出道。从此踏上了梦想,一追就是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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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回忆在无名高地演出

这20年也有逆境也有顺境,中间服兵役还开过告别演唱会,但可贵的是从未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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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没有放弃

那么如果没有出道,他们会在做什么呢?

可能变科学家、开律所、去上班、拉二胡……

阿信:可能组另外一个团吧。没有,说真的,如果没有遇到这几个人的话,也许我就不会玩音乐,因为在那个过程中,很多想法其实很容易放弃,就像大家的那种小梦想,尤其是音乐的小梦想,你要写出第一首歌可能还可以,可是你要写第2首第3首就会慢慢变了,可是我一路和这几个人走过来,就会觉得越难的难关就越好玩,越像开派对,就一路走到这里来,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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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大附中吉他社合影

石头:我应该会变科学家吧。感觉前途比较好,这是一个愿望。我很喜欢科学,物理化学啊,我都可以在里面看到美的地方。

怪兽:可能会接我爸的律师事务所。因为我爸对我期望蛮高的,然后我念书的爆发力也蛮强的,可以好几天不睡觉。

玛莎:如果我没有跟他们遇到,我应该就去上班吧。能糊口饭出去干什么都好,就糊口饭吃。我还蛮随遇而安,不强求。

冠佑:我应该还是会做跟音乐有关的工作,应该会拉二胡吧。因为我以前在学校辅修是二胡,那时候老师说我很有天分,然后我就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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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 / 视觉中国

这样的人生轨迹就好像很熟悉。因为那就是我们啊,小时候内心总有什么梦想,但最终可能缺乏机遇,屈服现实,最终没有完成,成为人生轨迹里的一种遗憾。

「大叔还有做梦的权利吗?」

即便五月天都变成了中年乐团,也仍在为中年人唱歌,他以《顽固》这首歌来讨论。该认清现实吗,该接受年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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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说过,他见过这样的场景,而且经常。无数个深夜,他去到伙伴终于能下班的「仙草影像」,阿木这光头通常还在挑灯夜战,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你不会知道所谓的做梦,原来是很枯燥的事,无数次修改的脚本,庞杂的细节,磨人的协调,有限的预算……

时间早已经磨去了他们的年少轻狂,但燃烧青春后的余烬依然炽热,那些经历,给了他们慢火般温度与恒常的耐性,让五月天能够打造出能够感动自己这个年纪的作品,包括「顽固」这部影像与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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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平凡的生活也很好,可人们总是心存希望,想把生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二十岁。

“有带手机吗?打电话给你喜欢的人,把这首温柔传给他。”在演唱会上阿信曾这样说。

在演唱会现场,我也掏出了手机打给自己最在意的人,那一刻的画面至今印象深刻,而温柔的曲调也成了我们对青春的一种回忆吧。

我们会一直喜欢五月天,因为他们活成了我们喜欢的样子,唱出了我们的坚持。因为在他们的歌中,我们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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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演唱会现场

五月天在出《自传》这张专辑时说过:我们希望在千百年后未来的人类听了这张专辑,就知道我们这一代的人是如何的疯过、爱过、失去过、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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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生无限公司》并不是一部情节严密,故事精彩的好电影,团员们cos超级英雄说要拯救世界也是略显优质,但它能让更多人以廉价的价格回到那个现场:

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和他能永远。——《如烟》

最怕此生已经决心自己过没有你,

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突然好想你》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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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讨论生命终章的《转眼》

如果一天五月天90岁了,如果他们还能唱得了演唱会,或许还有很多人会拄着拐杖去到现场,他们唱起那首写满人生遗憾的《转眼》,梅花落满了南山,布满皱纹的眼眶,又泛起了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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