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多大了还没对象原结局 你我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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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敲开了她的门。

她撑伞走出来,见来人伤势十分严重,已几近昏迷。她刚准备扶他,他已经顺势倒在了她的肩上,她顿时脸红了起来,但还是救人要紧,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走进屋内。

钟宜幽处理了他额头的伤口,敷上草药。又将他胳膊上的残箭拔出,辛而无毒否则只怕是无力回天,此刻只剩他胸口处的剑伤了,钟宜幽来回踱步,男女受授不亲,她当真是不敢下手。

她想:不管了,医者仁心,岂能拘泥于世俗教条,再者,我已避世多年,早不受凡尘所扰,还是救人要紧。

她将如意酒洒在那人伤口处,听得几声呻吟。“姑娘不必害怕,命由天定,只管拔剑便是。”男子虽受重伤但气韵不减,她想他绝非一般男子,莫非是朝廷重臣。

她虽从医多年但还是第一次遇见伤势如此严重的。

撕开他的衣衫,只见胸口处有一道两寸大小的伤口,还有一把断剑插在上面,很明显他是在与人交手过程中自己斩断的,她吓得手抖,但不容耽搁,立刻取来挽言弦用火烤片刻,将剑勾出,那男子的血溅了她一脸,她赶快用车线子为他止血,又用热水为他擦洗了伤口再给他换上干净的医徒的衣服。

在给他换衣服时因为男女有别她一直闭着眼睛摸索,但却无意中摸到了一块令牌,是那样熟悉的形状,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又把目光移至眼前的男子身上,目光露出错愕。

2

“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在下感佩。”那男子便是喻肃宁。

“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受此重伤,千亓令是从何而来?”

“姑娘这话是何意,在下困惑。”他面露难色。

“昨夜正是霖寒两国开战之日,你受此重伤却未死,绝非一般人,我原以为你是我霖国守军都尉,可你的剑鞘里藏着的是寒幽国的千亓令,阁下不要告诉我,你是偶然得此物,此令归属寒幽国都尉以上品级官员,且若无此等级官员亲笔书信,不会轻易示人。”钟宜幽步步紧逼,剑已架入他的脖颈间。

她父亲原是前朝尚书令她对这些事情也是了然于胸,此刻她虽已多年避世不出,却也不曾放下过世事。她钟氏一族忠君爱国,从未变过。若他给不出她满意的答案,她便杀了他。

他拿出了霖国帝令。他是霖国天子,此次两国交战,事关大义,他亲自指挥,为掩人耳目,他隐藏身份于帝军中。

昨夜他夜探娢寒军营欲夺取军关阵事图,却中计遭追杀,这才会深夜至此。

“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钟宜幽甩了剑立刻叩首。

“可……陛下为何会有那……?”她不解那千亓令的来由,低头问着。

“你说呢?若是没这令牌朕能进得去那娢寒军统领的军中大帐吗?”说罢他提起底地上的剑指向钟宜幽。这个女人的身份让他困惑,她所知道的东西已经远超一个隐世的医女所该知道的一切。

“替朕做三件事,第一件事告诉朕,你的身份是谁,这千亓令仅我朝正三品以上官员方有图纸认知。第二件事,朕御驾亲征之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倘明日后此事霖城百姓中有第三人知晓,动摇军心,朕便……”

“臣女便以死谢罪,前朝尚书钟旳之女钟宜幽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她将父亲在世时赠予的扇子呈上。天下人皆知钟昀是忠臣,他在夙赫之乱中冒死前往军营献计,最终被敌军射杀于夙期城内。不久后其妻儿也在夙赫之乱中陨身了。

“你是老师的女儿?不错这确是老师的扇子。怪不得你这房中摆有一盆兰花,老师原是最喜兰花的。”钟昀是他的恩师。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剑,接过扇子。

“起来吧。”

“臣不敢,陛下还未说第三件事。”钟宜幽问。

“所以才叫你起来啊,附耳过来。”他说话太用力又牵动了伤口。

3

止站时分,战场上的此起彼伏此的厮杀声终于消停,钟宜幽戴着面纱从小道走过鲜血白骨,来到霖城军营传了一道旨。圣旨颁下后,霖城守军就地撤走一半,帝军全数撤往迎沿城。

他那日窃取敌军军关阵事图虽然失败但是也看穿了那军图的动机所在。寒军是想调虎离山,借攻霖城之名使迎沿城放松警惕,兵力全数调往霖城而使得迎沿城防备空虚,到那时,迎沿失守,我军士气大伤,而寒城首战告捷,此战只怕我们会打得更加艰难。

三个月后霖寒之战中,寒幽败。

“陛下该喝药了。”她端着药走进来。把药递给他,他却捉住她呈上药碗的手,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陛下请自重。”她显然是生气了,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洁白的脸红了。

“怎么,那日你为朕疗伤可是替朕宽衣了,你我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如今还想抵赖吗?”他步步紧逼。

“宜幽,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你目光所指便是我剑之所向,此剑可证我心,我愿为你,对抗一切。”说罢,他把钟宜幽的手置在自己心口之上。

“朕,倾慕于你,而朕后位空虚,你可愿……”喻肃宁还未开口便被她打断。

“臣女不愿入宫为妃,对不起陛下,是臣女负了您。”她抽开了手,转身离开。终究是她懦弱了,她不敢面对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子的事实,她也不敢忘记阿娘过世前对她的嘱托:远离宫墙是非之地,一世平安即好。她行礼告退却被喻肃宁拉了回来。

“若朕,非你不可呢?”他显然已经有了怒色,强拉她入怀。

“陛下可知,我霖京钟氏满门忠烈,靠的是什么,是不惧死,既然陛下不肯放臣女自由,臣女也无他法,那就请陛下用此剑了结臣女也了结这段情事。”她手持剑,一滴滴血从她的玉指滴落。

“朕可以等,朕已差人问过,离你这医馆六里外有一个信苑,以后每月朕都会给你一封书信,回信与否,全凭你自己做主,朕绝不会降罪于你。”说完他在她眉间留下一吻,把自己的玉佩放入她手里便走了。

血同玉佩交织在一起,她的心就同这色泽一样,凌乱交杂,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抉择了。

他遵守约定给她写了很多很多信,但她却从来没有回过他,不是不回,是不愿寄。那些伴墨干而匀的思念,都被她置于书案上。

他每寄一封战事的信,她便要好些天不得安枕,日日看着那玉佩,到她下月再写信说无虞时她才安心。

4

爱向人间借朝暮,悲喜为酬。盼他渡口,待他桥头。

喻肃宁接手的是一个在前朝就已分崩离析的国家,他总要四处征战以护安宁。他,从未败北。

此次幽州的战火起,却是钟宜幽最担心的事情。幽州太难守了,她生于幽州长于幽州,连名字也是取于幽州,幽州满是崇山峻岭,地势险要,看似易守难攻。

但也正是因此,敌军用狼牙锁即可从山避攀岩而上,那时四面八方都有可能涌来敌人,到时候,敌在暗,我在明。那陛下将处于被动局面。

她只能祈祷,祈祷他平安顺遂。

直到这一日她在寺里进香时听见百姓们都在议论什么。她走上前去探问。那个岁数大了的老者告诉她,陛下在幽州被银军射伤了,已昏迷三日,至今未醒,说完那老者摇摇头便走了。她一人立在原地,迟迟不语。

之后她立刻回去收拾了行装,带了上好的伤药。骑快马赶往幽州:陛下,等我。

“大胆草民,竟敢擅闯帝营,来人,给本官拿下!”前来巡逻的韭云南将军看见了骑马夜探营帐的钟宜幽。

“谁敢,见此玉佩,如见陛下。”她拿出了那日他赠予她的玉佩,她认得此物,是历朝陛下在外出游历遇危险时自证身份的饰物之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了一地的士兵军官。钟宜幽也无暇多说,陛下的伤情刻不容缓。

她令韭将军带路前去为陛下诊治。一路上韭将军将陛下的情况都告于她。

敌军设计语于高山之上射杀陛下,但陛下武功高强未让他得逞,陛下的随身御医仇太医也被敌军杀害,陛下伤势太重,军中医官根本无法医治,回京去请的太医又多被敌军沿途截杀,如今陛下的伤势也是越来越严重。

她走进陛下的营帐,看见塌上昏迷的男子一如两年前初见时的疲惫与虚弱。

他苍白的脸上流着冷汗,俊朗的脸庞上不见一点血色,消瘦许多,只是那宸宁之貌犹未曾变过。她立刻为他引脉,他的脉像非常虚弱,若有若无,伤口处有毒素蔓延,她只能施针压住毒性,再辅以草药缓解。

三个时辰后,喻肃宁终于苏醒了。这时她已戴上面具,她总是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的,不仅是因母亲的嘱托,更因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根本无法给予他在朝政上的任何帮助。现在她留,是因为他需要,她便留。

“陛下的伤势还需好好调养,每月都需服药镇毒,请用药。”她呈上药碗便要告退。

“慢着,你医好了朕可想要什么赏赐,钱财还是别的什么朕都能许你。”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小人不求赏赐,陛下无事便好,幽鸾谷中最易埋伏却也最易包围,陛下何不去幽鸾谷看看,或有起色,民告退。”底下人传来军报,她很快走开了。

自幽鸾谷之战两个月后,幽州的战事终于停了。战事一停,百废待兴,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喻肃宁决心推行黄老之治三年,止战,三年之内虽有挑衅只要不犯霖国边境者,他便不会下出战书。

“陛下,您该喝药了。”太医令前来送药。自幽州中箭后,他就时常头痛难忍。太医们只说每隔三日就需吃一服药,别的也只说安好。那药难吃得很,每每吃起,总觉有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难受得紧。太医只说此药药引为狐血故有此味道。

贺州之战他不得已需联姻笛芸国公主景欢瑜,他写信同她解释。她这一次给他回了信,却是为贺他,劝他放手。

直到那日宫人来宫送上最后一剂药待他服下后,他才得知一切。宫中每月送来的镇毒之药并不是太医院那帮酒囊饭袋所制。一直都是钟宜幽在为他制药,那药非常难制成。

而他体内的余毒尚未肃清,每月都需服三副药需服满十六个月,方可解毒。紫槿树云这一味药是这药中最重要的草药,此药长于悬崖峭壁之中,极难寻得,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紫柒谷采药,采完后常常是满身伤痕,再用挽言刀剜手盛血,以血为药引方能制得此药。

而那日突逢大雨,她在山间脚滑跌落谷底,后又拼死抓住一根藤蔓攀上去。此时她已受重伤。是找她取药的宫人久不见她来此处寻她,却发现她已奄奄一息。宫人见她弥留之际仍在惦念陛下的最后一服药还未制成,此情至深,于是擅做主张通报陛下。

6

他带着一千暗卫快马加鞭赶到他们初见的地方,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一些,恨自己误会她多年以为她对自己无意。

“幽儿,朕来了朕来了,你看看朕看看朕!”他抱着床上虚弱的她痛心地说着。

“陛下不要难过,臣女,不,不后悔,从你给我玉佩的时候,我便认定了陛下,但,你是陛下,你不能也不可以立一个医女为后,臣女不能让你背负所有压力,臣女愿将这份爱永远埋在心底。”钟宜幽抚着他的脸虚弱地说着。

“不,幽儿,朕不准你死,朕要你活着,什么王世霸业,什么万载春秋,朕不要了,朕都不要了,朕只要你。”他哭得像个孩子,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陛下,若是有缘,臣女下辈子想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快意余生。”说罢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大霖四十二年,钟昀之女钟宜幽离世,霖皇在幽兰苑停留数月,几近癫狂,后将钟宜幽葬入皇后陵寝,追封为钟宜幽为安穆皇后,宫中设幽兰宫。

长风万里绕指未相勾,尚几程扶摇入画中,一纸淋漓漫点方圆透,来时芳华,去时未白头,冰雪染琉璃胄。

下一世,痴竭火,知她不可求。醉逢歌,知他不必侯。忘他不舍,寻她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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