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7年的临安。距离靖康之变已有70年,距离崖山之战还有82年。两场巨变之中的喘息,难得的欢乐承平。
上一年赏菊灯的活动非常受欢迎,今年有谕,在元宵正日赏灯前先试灯,称为预赏。于是今年一进入新年正月,灯火一日比一日繁盛,满街都是观灯人。就连小巷子里都已是满眼风光,还有许多文艺表演,任人纵情赏玩。
富家子弟们也正准备出门,自家开路的灯笼还没打出来呢,马儿们已经迫不及待嘶鸣起来。
43岁的姜夔,头发已然斑白,一袭布衣挤在人群中,看灯火璀璨,花儿满市,任心事沉淀,月儿侵衣。
少年时的梦想就如这辉煌的花灯一样,灿烂,堂皇。可惜风风雨雨中年华飘去,老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忧伤随白发徒增,哪怕置身这样的富丽之中,仍是从心底感知到一丝真真切切的凉意。
算了,花无人戴,灯不忍看,泪无人管。那就看看来往的游人吧。
那些年轻的脸上,闪烁着年轻的光芒,真美!
这一夜的心事,有他自己的词为据。
鹧鸪天 正月十一日观灯宋 姜夔
巷陌风光纵赏时,
笼纱未出马先嘶。
白头居士无呵殿,
只有乘肩小女随。
花满市,月侵衣。
少年情事老来悲。
沙河塘上春寒浅,
看了游人缓缓归。
也许是这一夜观灯已然耗尽了老人家对繁华的消化能力,四天后的元夕,到了观灯的正日,姜夔又写一首《鹧鸪天》。这一回,半个字都没提花灯的事情。
更让人伤心的是,四天前,诗人还说“少年心事老来悲”的,四天后,直接变成“人间别久不成悲”。
原来,那满街的华灯,没有你,便没有了颜色。
鹧鸪天 元夕有所梦宋 姜夔
肥水东流无尽期。
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
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
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
两处沉吟各自知。
赣州浮桥,始建于南宋1163年,曾经见证过那几十年梦一般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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