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15日,一架载有155名乘客的国航航班,自首都机场起飞前往韩国釜山市,这是一条旅游航班路线,每年旺季都会有大量民航起降通行。

国航是我国三大航空公司之首,一直以优秀的舒适性与安全性深得消费者的信赖。

在正式起飞之前,11位机组成员要对飞机进行巨细无遗地安全检查,确保万无一失。这个过程通常需要耗费60分钟。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

乘坐本航次的旅客大多是去韩国旅游,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乘客闷闷不乐地坐在机舱后排,他名叫薛益洙,是旅行团的导游,已经带过好几次团,对这条旅行线路更是轻车熟路。

但这次却因疏忽大意,将护照忘在了酒店,导致旅游团没能就座头等舱,要忍受旅客们的埋怨不说,还会因此扣掉不少钱,薛益洙对此很是懊恼。

然而,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一个工作上的小失误,拯救了包括自己在内全团人的生命。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2)

平稳飞行

早上8点37分,飞机按照预定时间起飞,游客们的抱怨声渐渐平息,薛益洙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一些,他开始盘算这次失误会扣掉多少工资。

北京到釜山的这条航线,一直有着稳定的航班架次,该趟航班的编号为国航129。飞机的型号是波音767-200ER,由美国波音公司出品,1982年就已经完成首次商业飞行,是经过无数次飞行考验的优秀机型。

进入平流层后,飞机运行十分平稳,大多数旅客慢慢地合上双眼睡了过去,机舱内十分安静。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3)

机长吴新禄正端坐在主驾驶位上,双手不断地在控制台上按动,精确地监控并调整着飞机的各项参数,他的操控非常老练,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这位机长驾驶经验很丰富,是个从业多年的老手,并且已经多次航行过这条航线,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驾轻就熟。

即便这样,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正是因为经验丰富,他才清楚地知道,在飞行过程中,一切疏忽都有可能招致巨大的灾难。作为机长,他必须时刻保持高度集中,认真地监控每一个数据,以便在变故时快速做出反应。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4)

这是飞行员的基本操守,是他们每个人都必须遵从的行业准则,只有这样,才能将飞机失事的概率降到最低,保护自己和旅客们的生命安全。

即便航行过程中真的出现了意外状况,11人组成的专业机组也会在第一时间完成旅客的安置、故障的排查以及与地面塔台沟通等工作,使得飞机能够安全迫降。

性能优异的载客飞机与负责任的机组,是国航在民航界长年以来久负盛名的原因。在那个年代,飞机还不像现在一样如此流行,人们在选择乘坐飞机出行时,都会严格挑选,而国航正是那家人们眼中值得信赖的选择。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5)

临近国境线,塔台向这架飞机发出问询,按照标准流程,吴新禄以流利的英语有条不紊地进行交接,尔后顺利进入韩国境内。

因地理因素的影响,韩国的高空气流十分平稳,飞机在平流层中以每小时800公里的高速航行,几乎没有任何的颠簸。

按照正常计划,本次飞行全程不超过两个小时,国航129将在11点前,平稳降落在釜山金海国际机场。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6)

在这样放松的境况下,吴新禄渐渐地松开了脑海中紧绷的弦,巡航状态下的飞机并不需要人亲自驾驶,他慢慢地放松下来。

如此顺利的过程,没人会觉得这趟航班会出现预料之外的变故,可飞机失事的概率再小,也绝不是0。

釜山空难

随着两个小时的航程即将结束,国航129号已经临近釜山金海机场,正在缓缓降低高度准备着陆。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7)

乘客们从睡梦中醒来,这次航程几乎没有什么颠簸,让人非常惬意,大家开始夸赞机长和航空公司,给他们带来了如此优秀的体验。

就在此时,气象雷达发来警示,釜山因正值春雨季,天气条件较差,当地正在下大雨,同时伴有浓重的大雾,飞机降落可能会遭受影响。

正如气象雷达勘测到的一样,机舱外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乘客们望向窗外,玻璃外侧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远处的乌云间隐隐有白色的雷电游动,看到这一幕,许多人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8)

机长吴新禄摘下话筒,通过客舱广播系统向乘客报告了气象状况,并提醒接下来的降落过程中,可能会产生剧烈颠簸,应当坐稳并系好安全带。

他放下话筒,皱了皱眉,作为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恶劣的气象条件并不是没有预料过。但眼前的状况还是有些危险,大雾导致能见度极低,他无法肉眼观察到跑道状况,雨水则会让跑道变得湿滑,让降落变得更加困难。

在无法看清外部环境的情况下,他只能根据仪表台的数据进行操作。飞行员在接受培训时,都会学习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9)

吴新禄认为,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操作,飞机一定能顺利着陆。在他熟练地操作下,飞机开始缓缓下降,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他向地面塔台报告,请求其下一步指示,塔台令其盘旋进近,并降落于36L跑道。按照塔台的指令,吴新禄做出了对应的飞行动作,开始准备降落。

可当下降到决断高度时,他与其余两名驾驶员,依然无法肉眼观测到36L跑道的位置,在极浓的大雾中,跑道上本该闪亮的指示灯模糊不清。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0)

这种情况下肯定无法降落,吴新禄只能抬升高度,进行复飞。他再次向塔台请求指令,这次对方却让他降落在18R跑道,原因是对方认为这条跑道勉强能达到肉眼观测水准,符合降落指标。

吴新禄按照塔台的命令,开始了第二次盘旋进近,可结果还是一样,驾驶员根本无法用肉眼观测到跑道,他再次抬升高度,第二次尝试降落失败。

机组成员都有些无奈,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釜山机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降落了,国航129只能选择备降,离开釜山前往韩国其他机场进行降落。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1)

可那样会产生安置旅客方面的意外花销,且对于这条航线的后续营运会产生不小的影响。面对这种代价,吴新禄决定最后再试一次,尽可能按照原定计划降落釜山。

国航129在他的操作下,降低到了海拔500米的位置,包括他在内的三名驾驶员睁大双眼,聚精会神地寻找着跑道的位置。

正当三人仔细观察飞机下方时,仪表台上忽然红光大作,“立刻抬升”的剧烈警报声响彻舱内,这是水平高度检测仪正在报警,提醒驾驶员抬升高度。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2)

三人大惊失色,抬头望去,眼前的浓雾早已消散,飞机正直勾勾地朝着一座矮山冲去!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寻找跑道上,却忘记观察周围的环境!

紧急情况下,吴新禄立刻拉动驾驶盘,希望能让飞机避过山头,可波音767采用的是液压传动系统,驾驶员的操作转换为具体飞行动作,会有一段时间的延迟。

此时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三人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矮山,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3)

上午11点40分,原定在此时降落的国航129面临意外时处置无效,机体直接撞击在矮山上,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全机解体坠毁在山腰上,油箱被爆炸引燃,泄漏的燃油点燃了山上的林木,形成山火。

塔台调度员发现国航129的雷达信号突然消失,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慌,他通过广播不断呼叫,却没有任何回应,彻底与这架航班失去了联系。

地面指挥系统此时仍未发现,国航129号已经坠毁,大部分乘客当场遇难身亡。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4)

直到黑烟从山上头缓缓升起,地面人员这才发现飞机已经失事,赶忙派出救援队展开紧急营救。

原因调查

这场飞行事故足以用惨烈来形容,飞机因高度控制失误直接一头撞在山上,机身瞬间解体,129名乘客当场死亡。

不仅如此,爆炸引起的山火,给救援工作带来了极大困难,营救人员全力搜索,寻找到37名幸存者。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5)

他们正是导游薛益洙带领的旅游团,他们本该坐在位于机头的头等舱,却因为迟到被安排在机尾,团中不少人对此颇有怨言。

因祸得福,机舱尾部在撞击时受到的冲击较小,大部分人都因此活了下来,此刻他们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部分人在撞击的瞬间就已身亡,有些乘客因为机舱的变形被活活压死,状况惨不忍睹。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6)

让人惊讶的是,机长吴新禄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所在的驾驶舱几乎完全解体,可他依旧在如此惨烈的事故中捡回一条性命。

此次飞机失事造成的人员、财产损失极大,足足129人永远地失去了生命,国航、韩国以及美国波音公司都对这起事故高度重视,分别派出调查团来到事故地点进行研究。

互相指责

国航、韩国双方的调查团在波音公司的配合下,各自开展调查,一段时间后分别呈递了分析报告。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7)

在韩国方面的报告中,所有矛头都指向国航129的机组人员,韩方认为造成此次重大空难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

1、机长吴新禄对于气象条件的判断极其不专业,在能见度未达到最低标准的状况下依旧强行着陆。

2、三名驾驶员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寻找跑道上,未能及时观察飞机所处环境。

3、对降落失败所做的预案不足,导致在撞山前飞机已经完全没有足够的距离抬升高度。

按照韩国调查组的意思,此次飞机失事的责任完全在于国航的三位驾驶员,对金海机场塔台的指令问题闭口不谈。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8)

国航调查组立刻就此方面展开回击,同样指出了韩方在此次事故中出现的漏洞:

1、塔台调度员朴俊勇的指令存在严重问题,在国航129到达釜山前,共有8个航班在恶劣气候下选择备降,可他却让国航129照常降落。

2、当时金海机场的跑道指示灯出现故障,盲降系统同样处在不可用状态,可这一消息却未告知机组人员。

3、朴俊勇对波音767飞机的性能完全不了解,指令国航129在完全错误的高度进行降落。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19)

国航、韩方你来我往,各执一词,都坚持此次飞行事故对方应负全部责任,听证会上,双方言辞极其激烈,争吵许久没有成果,不欢而散。

在后续调查中,国航发现,当时的调度员朴俊勇甚至未持有上岗资格!此人隶属空军,但未持有韩国官方颁发的资格证书,事发时仅仅是一名实习生。

难怪这名调度员在发出指令时,显得如此不专业。国航调查员十分气愤,在这样的情况下,韩方居然还将所有责任推给我方!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20)

他们准备了完善的证据链,打算在听证会上,揭露对方丑陋的嘴脸,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违反国际民航条例,将有关信息提前透露给媒体,致使国航调查组背负巨大的舆论压力。

在听证会上,韩方更是出言不逊,三言两语就将所有责任彻底撇干净,大言不惭地表示,金海机场塔台曾尽全力想挽救国航129,可无奈没能成功。

可当国航调查团将完整的证据展示出来后,他们立刻就变了脸色,死死地咬定这是国航为推诿责任,暗中造假出来的。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21)

此次听证会仍然没有讨论出成果,双方在责任认定及赔偿事宜上均未达成一致,时至今日,我国和韩国的网友对此事依旧争论不休。

无论如何,那129名乘客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家庭在这起事故中分崩离析,而幸存下来的吴新禄机长,将备受指责,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这起惨烈的飞行事故,既是天灾,也是人祸。

近10年重大客机空难事故(02年国航129号航班坠毁)(22)

气象条件恶劣,大雾中能见度极低,这是天灾;相关人员培训不完善,技能不专业,这是人祸。

虽然天灾我们无法改变,但人祸我们可以极力避免。

愿每一架飞机都能平安落地,每一段旅途都有完美结局,2002年的惨剧,永远不会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