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敲击声一阵阵传来,在漆黑的夜色中份外响亮;伴随而来的是喃喃地低语,说的什么,听不大清楚。老人约么五六十岁的样子,手握一个勺子,看起来不过是平常家里煮饭舀粥用的那种,并不稀奇。高高举起,敲击着门梁,似乎很有节奏,又似乎听不出什么节奏。
屋里,突然走出一个小女孩儿,刚刚睡醒的样子,怔怔的看着老人,老人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
“醒了。”
“恩,奶奶,我……”
“林巧,你走快点!”
“你们……慢点!”好累啊,为什么他们就能跑那么快呢?林巧有些不明白,她在家里好好的,就被这两个人拽出来,也不说个原因。
高中毕业,林巧考上了B市有名的Z大,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S市前景最好,所以常驻那里发展,不经常回来,荣华小区这栋老房,也就只有林巧一个人住了。关文路也曾说过让她搬到S市居住,林巧知道他的心思,也是想就近照顾,但还是拒绝了,又说换栋大一点的房子,林巧也拒绝了,理由是,习惯了。
关文路拗不过她,只得放宽,但必须要找个保姆照顾起居,林巧争取到了高中毕业,这不,才把保姆辞退没多久。
林巧不离开,不是不想跟父亲再一起,只是真的习惯了,其实更喜欢一个人的安静,她是个爱静的孩子。
开学是在几天后了,荣华小区离Z大有大约三站路,林巧打算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其实住校在上高中的时候关文路就提过,他觉得女儿应该住校的,在那里也好和老师、同学有个照应,林巧却不喜欢,说是太嘈杂了,此话题也就再没提及。
顾纤云的家离林巧住的地方,也还是挺远的,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刚好对应,所以她们俩一般有事,都是约个折中点见面,比如市中心,这不,一天刚过,第二天一大早,在阳台浇灌着花草的林巧,就又接到了顾纤云的连环call。
“林巧,我打算住校了。”
林巧才一到了约定的地点,没坐下,就听顾纤云搅动着手中的奶茶仰头雀跃道。
“嗯。”有些意料之中,况且昨个儿才提过,所以这话,也没让林巧有什么惊讶,顾纤云的个性她还算了解,她不过怀疑,这也是三分钟热度吧。
“喂,关林巧,给点面子好吧,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外婆的,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自己好歹很开心的跟她说,得到只是一个单音节词,顾纤云感觉深受打击,鼓着嘴,不大高兴。
林巧见状,一时没了主意,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这位大小姐,迷茫的看着她,“配合什么?”
“我为了独立、自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好歹表示赞赏、惊讶下嘛!”顾纤云扔掉手中的吸管,握紧拳头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大声的喊着。
“噗嗤”正在喝刚送上来奶茶的林巧差点笑喷,自由?独立?还赞赏?“纤云,你还不够自由啊,什么时候有人管你了?你家不是你说了算?”
“唉关林巧,你真是”顾纤云一副无奈的样子,摆摆手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算了,算了,哎,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什么吗?”
才说算了,顾纤云的表情已经又变了一种,林巧不理解她转速之快,疑惑的问道,“什么?”
“情侣啊。”顾纤云煞有其事,还伸手抚上下巴来回摩挲,“好像两地分居,为了能够早日见面,寻求一个地点约会至此。”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直截了当,林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无语的低头默默喝着手中的奶茶,这情节,设定的也太那啥了。
“林巧。”顾纤云突然震撼的瞪大眼睛,明显夸张的张大嘴,“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林巧默了,这个顾纤云。
开学第一天,林巧是坐公交车去的,因为要熟悉校园嘛,纵使这个学校顾纤云以熟悉为由拉着她来过不下五次了,不过那时的熟悉和现在的熟悉还是很不一样的,至少心情和感觉就差很多,因为这里,即将或者说已经成为她未来四年要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林巧和顾纤云报考的都是新闻系,所以在找到新闻系的时候,林巧就很‘巧合’的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顾纤云。
“林巧,你可来了!”还离得老远,顾纤云就朝林巧喊着,她声音不算小,引得走廊上路过的人都闻声而看。
“啊,走吧。”林巧快步走近,连忙拉着顾纤云进了教室,她实在不习惯这种注视,很不自在,可对于顾纤云这种张扬,却也无力改变,多少年的同学,她一直是这样,改,不大有希望。
林巧的样貌,其实也是生的很美,从初中起就有人给她递情书,只是她从未翻看过一封,都是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追求的人不少,可她始终没有习惯和人交往,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安静的,能和顾纤云这么叽喳的人成为朋友,也真的是偶然。
林巧还记得初次收到情书的自己,不是欢喜,而是不知所措;丢垃圾桶这个方法还是当时身为同桌的顾纤云交给她的,她犹记得当时顾纤云很豪迈的说“对待这种东西,最直接的就是一个字‘扔’。”
所以,她们成了朋友。
林巧其实宁可她生的平凡些,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她实在对外貌这种东西,没什么感兴趣的,她是宁愿自己是塞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她真的不喜欢热闹和注视。
开学其实也就那点事儿,无非就是聚齐了,老师为了统计学生报到人数点一遍名,林巧听得有些昏昏沉沉,这种事情是比上课还无聊的存在,她也从来不在意这些,上了三年高中,林巧甚至就连高三班长叫什么也是不记得的,不是她记性不好,只是实在觉得没必要去记,直到老师点完了名字,才勉强清醒了些。
“林巧,走吧。”整个上午,林巧都没怎么听老师讲些什么,九月的天气,按说夏天也算过去了,可热度就是不退。林巧起身和顾纤云随大流向饭堂走去。
林巧走的很慢,她其实并不饿,看见那么多人往食堂走,她还就有点不想去了。
“纤云,算了,不吃了。”林巧扭头就想往回走。
顾纤云听闻,用手遮挡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
“唉,这日头也太大了吧,什么天啊!”甩甩手打算赞同,也和林巧回去,可才侧过身子,就见林巧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却看着前方;回转身,只见不远处一个男生愣愣的站在那,望着林巧,似乎有些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顾纤云先是皱眉,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
“哎,关林巧你魅力不小嘛,才刚进来一晌,就有男生尾随了。”说完又故作的望了望太阳,“这人也太胆大了吧,这还大白天呢!”
林巧不理会顾纤云的取笑,往教室方向起身,她刚才一转身,就看见身后有人跟着,那人也太不会伪装,愣在原地明显让人看出来,虽然也很奇怪,不过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男生,说不上讨厌,但林巧还是不大喜欢。关注小说丛刊回复天眼就可以在公众号上看连载了。
“等一等。”眼看擦肩而过,男生连忙说着,伸出右手打算拉她,转而又仿佛觉得不恰当似地收回,“你是林巧?”
林巧觉得奇怪,呐呐的点点头,再一次望向这个男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很熟悉,又很压抑,压在胸口一般很堵,这个男生和别的人不一样。
“我叫王子雨。”男生说完,仿佛期待着什么,重复了一遍,“我是王子雨。”
林巧只感到脑袋‘嗡’的一下,疑惑的仔细的望着他,他说他是王子雨,那个王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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