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的3月17日,戴笠的座机在南京坠毁,据说是撞上了岱山,那天正好大雨滂沱,戴笠的字又是雨农,因此民间有“戴机撞岱山,雨农死雨中”的说法。
既然是戴笠的祭日,咱们便讲个戴笠的故事。这个故事,龙马君担保读者老爷们没听过。
故事开讲之前,咱们先介绍下主人公。
戴笠,军统局副局长,特工王,在民国算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胡蝶,中国第一位“电影皇后”,民国最著名的电影明星之一,气质富贵,雅致脱俗,被称为民国第一美女,也是戴笠的梦中情人。
杨惠敏,淞沪抗战时为守卫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献旗的女学生、女英雄,在管虎的电影中,这一段有比较传神的再现。这里顺带提一句,年轻时的林青霞曾饰演过杨女士。
胡蝶与戴笠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在程耳导演的《罗曼蒂克消亡史》也有相当精彩的演绎,但是杨惠敏女士是如何与那两位红遍民国的人物扯上关系的,大家却未必知晓。
当年,杨女士冒死献旗,受到了全国上下的高度关注,第二年,作为中国抗战形象大使,杨女士赴美参加了第二届世界青年和平大会。
回国之后,杨女士本打算经香江赴美留学,途经曲江之时,消息传来,香江沦陷,留学计划只得搁浅,怀着满腔爱国热情的杨女士于是接受了赈济委员会的请求,留在香江秘密帮助各界爱国人士返回内地。
在救援了200多人后,杨女士受到了嘉奖。由于已在港活动多时,赈济委员会担心杨女士暴露,便要求她立即返回内地,可杨女士却不顾劝阻,执意留在香江执行任务。这一留,便遇到了她命中的灾星——胡蝶。
1935年结婚之后,胡蝶便与丈夫潘有声长期居于香江。虽然戴笠仰慕已久,但也是鞭长莫及。
香江沦陷之后,胡蝶本打算留在沦陷区,不想日本人却看上了她的号召力,多次邀请她去东京拍摄电影,宣扬所谓中日亲善,预感大事不妙的胡蝶夫妇决定立即返回内地,便联系了当时秘密负责救援爱国人士的杨惠敏。
虽然是逃难,胡蝶女士却颇不舍得多年攒下的家业,她将家中细软打包了30只箱子,请求杨女士代运回国。
当时的香江已经非常危险,把人搭救回国已经是难事,运送30只箱子实在是节外生枝,大概怕大明星胡蝶失望,善良的杨女士只得答应了下来,她本人亲自担负起了护送胡蝶行李回国的任务。
救援任务本身颇为顺利,问题出在胡蝶的行李上。彼时的广东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在行至东江时,胡蝶的30箱行李尽数遭劫。
顷刻间家财丧尽,胡蝶气得是彻夜失眠,逢人便哀叹哭诉,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也曾遇到过一些辛酸事,比如与第一任丈夫婚变,比如“九一八”时被造谣陪张少帅跳舞,但都不及这次伤心。
听闻胡蝶遭此大难,戴笠知道机会来了。他立即飞到了胡蝶身边,又是安慰,又是发誓,信誓旦旦地向胡蝶表示一定会物归原主。
见到了戴笠,胡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竟称是杨女士与土匪串通一气,夺了她的财产。看到心上人如此伤心,戴笠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杨女士抓进了渣滓洞。
戴笠虽然大权在握,但是杨女士也算是知名度颇高的女英雄,此举实在是失之唐突,大概是为了向美人表白心意,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杨女士于是被安上了通敌卖国、泄露军事机密的罪名,遭到了严刑拷打。曾经冒着日军炮火游过苏州河为八百壮士献旗的杨女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通敌卖国,用她后来的话说,她“天天以泪洗面,流不尽的眼泪!”
得知确是土匪抢劫,戴笠立马派了一批精兵强将赴广东全力侦破,当时兵荒马乱,终于未能破案。情急之下,戴笠心生一计,她让胡蝶开了一份丢失财物的清单,然后派人火速赴国外采办。
看着款色更新、价值更贵的被“追回”的财物,胡蝶大为感激,不久就以身相许,与戴笠同居了。按照军统高层沈醉的说法,两人同居了三年之久。胡蝶的丈夫也“颇识大体”,未加干涉。
虽然排除了嫌疑,为了照拂胡蝶的面子,杨女士仍被关押,直至戴笠身亡才被准许出狱。此时的杨女士已过了最好的年龄,出国留学的梦想也永远失去了。
此后,杨女士绝口不提为八百壮士献旗之事,大约是心死了。据其子回忆,直到上课时老师提起,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课文中的女英雄。
直至晚年,杨女士仍然无法对此事释怀,在回忆录《八百壮士和我》中,她这样写道:
“我痛哭,我呼天,我祷告神明,因为,胡蝶把我毁了,她毁了我一生灿烂的前程!她杀死了一颗赤忱火热的爱国心,她侮辱了我冒险献旗给八百壮士的壮举,她以小人之心伤害了正人君子的自尊……我恨死这无知的演戏的女人!”
对于这桩冤案,对于她与戴笠的风流韵事,胡蝶在她的回忆录中只是一笔带过,她是这么写的:
“关于这一段生活,也有很多传言,而且以讹传讹,成了有确凿之据的事实,现在我已年近八十,心如止水,以我的年龄也算得高寿了,但仍感到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对于个人生活琐事,虽有讹传,也不必过于计较,紧要的是在民族大义的问题上不要含糊就可以了。”
我们平常人,只要牵累到别人,哪怕是一点点,也会内疚不已。从这点看,胡蝶这位大明星的确不是常人,真是洒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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