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御驾亲征司马颖,征了个寂寞,反倒被司马颖留在了邺城(今河北邯郸临漳县西)。

成都王司马颖想借晋惠帝之手除掉一个人——安北将军王浚。

王浚,字彭祖,太原晋阳(今山西太原)人,前尚书令王沈之子。王沈是晋武帝首批授爵为公的十一位开国功臣之一。王浚是货真价实的红二代,一路平步青云,直至任青州刺史、安北将军。八王之乱期间,王浚一直在河北北部、辽宁一带震慑、安抚北方蛮族。

王浚与成都王司马颖始终不在一个战壕里:司马颖、司马乂、司马顒三王同讨司马伦时,王浚支持司马伦;司马颖、司马顒二王杀害了司马乂,王浚非常不满。

春秋演义第四十五回(第36回这一天刘渊金蝉脱壳)(1)

王浚

司马颖想讨伐王浚,一直腾不出手来,于是任用右司马和演为幽州刺史,令他想方设法除掉王浚。和演将这件事委托给乌桓单于审登。

不久,王浚约审登外出同游,审登准备借此机会杀掉王浚。结果,游玩途中突降大雨,兵器湿滑,审登找不到最佳时机。审登很迷信,认为王浚吉人自有天佑,反倒将和演的计划告知了王浚。于是,王浚与和演联手攻击幽州,杀掉了和演,吞并了幽州的兵马。

司马颖很生气,刚好借晋惠帝在邺城的机会,诏令王浚来邺城拜见晋惠帝。王浚当然不会自投罗网,准备攻打司马颖。王浚担心实力不足,于是和乌桓、鲜卑部落借兵。审登派将领朱羯率兵协助王浚。王浚的四女是段部鲜卑首领段务勿尘的妻子,段务勿尘也派鲜卑兵来协助王浚。

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弟弟。司马越逃回封地后,给司马腾写信,让他找机会联系王浚共讨司马颖,这与王浚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王浚带着幽并两州兵马及乌桓、鲜卑骑兵合计十万人气势汹汹地杀向邺城。乌桓、鲜卑同根同源,都是原来东胡的分支,乌桓骑兵战斗力极其强悍。

王浚、司马越引狼入室,八王之乱由原来的皇族内讧演变为有蛮族参与的内战,西晋王朝的噩运降临了。

春秋演义第四十五回(第36回这一天刘渊金蝉脱壳)(2)

司马颖获悉王浚来攻,派遣中郎将王斌和石超出城迎战。

王浚来势汹汹,司马颖与百僚商讨对策。王戎等大臣认为胡兵强悍,不如与之和谈,司马颖则想带着晋惠帝返回洛阳避开敌军锋芒,双方僵持不下。忽然有一个身材彪悍的将军闯了进来,向诸大臣行过军礼,声若洪钟地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此人是宁朔将军、匈奴人刘渊。

刘渊侃侃而谈,核心意思是:王浚兵力强悍,邺城守军无法抵挡,我去征调五部匈奴前来勤王。不能放弃邺城,否则将被视为示弱,你们在此静候,我会很快带兵来救。

司马颖大喜,令刘渊即该出城搬兵。

不日,王斌、石超大败而归,王浚长驱直入,逼近邺城。百官大骇,军心涣散,大批士兵当了逃兵,城中只剩下大约一万五千名士兵。

司马颖见大势已去,令中书监卢志连夜做好撤离准备。邺城大乱,卢志带人忙了一晚才将就准备好。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焦急地等着司马颖下令出发,结果日已过午仍没有消息。众人焦躁不安,一打听原来是司马颖的母亲程太妃不愿离开,众人非常恼怒。突然有消息传来说城门失守了,众人随即一哄而散,司马颖身边只剩下十几名亲信。司马颖顿时也惊慌失措,赶紧带着一帮人簇拥着晋惠帝逃往城外。

春秋演义第四十五回(第36回这一天刘渊金蝉脱壳)(3)

晋惠帝坐着牛车,一行人逃往洛阳,由于仓皇而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钱财。一太监背囊里藏了三千文钱,晋惠帝打了一个白条,让人向路边买了食物分给众人。晚上留宿旅馆,宫人端着一瓦盆粗米饭,晋惠帝也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第二天路途,一老叟奉上一只蒸鸡,晋惠帝自愧无以回报,遂免除了老叟一年赋税。行至温县,晋惠帝前去拜谒了晋武帝陵,不禁潸然泪下。晋惠帝的一只鞋不知什么时候丢了,随从脱下自己的鞋送给晋惠帝。临近洛阳,张方带领三千骑兵前来迎驾,晋惠帝稍有心安,随之进入洛阳城。

邺城早已成为人间地狱。王浚与胡人骑兵攻入邺城,大肆抢掠,邺城十室九空。鲜卑骑兵抢了八千年轻女子,王浚不准其带走,鲜卑兵一怒之下,把这些年轻女子全部推入易水河中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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