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侠剑70:金头虎贾明落到一伙土著人手中,由于语言不通,真是困难重重,幸亏在这些土著人当中,有一人会说汉语,贾明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到这个人身上。他一看这个土著人的头子,拉住自己的两只手哈哈大笑,不明白他是怒,还是喜。

金头虎就问那个人“唉,我说,你给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那个人一笑:“贾少侠,他呀,是高兴的意思。”“他高兴什么?”“刚才他说你呀,遇上一种特殊的野兽,这野兽属于吉祥之物,谁要第一个看见他,谁就是有福有寿之人,一辈子都是吉祥如意.因此呢,我们的老头子是向你祝贺!”

“唉,我真弄不清,那野兽长得牛不像牛,马不像马,狮子不像狮子,老虎又不像老虎,我说,那是什么玩物?”“这种野兽名叫狴犴。”“狴犴?这我可头回听说。”

“你没听老人们说嘛,据说一龙生九种,九种各不同,这狴犴就是龙种之一,它在水里能活着,在陆地也能活着,其性猛烈贪得无厌哪,不管是什么动物,遇上它是万无生理,它要见到人哪,那更爱吃了,能在他嘴下逃走的可是命大的人。因此,我们头头儿对你十分赏识,说你这个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将来的前途是无可限量,因此,为你祝贺。”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还以为他要吃我呢,唉,我还有急事打算告辞,能不能放我走?”这位会说汉语的人去跟这老头儿又说了几句,就见这老头儿一皱眉“嘀啦嘟啦”地又说了一串,那个人满脸是笑转过头来:“少侠,刚才我把你的意思,跟我们的头儿说了,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为什么?”

“他说了,你是一个命大之人,难得来到他这儿,他要盛情款待,跟你交个朋友,留你多住几天。”“唉呀,这不行,我还有几个朋友都摊了事了,我是非走不可!我要是晚走一步,这几个人的命都保不住了!”

那人闻听,把这话又跟老头儿说了一遍,那老头儿听完了,不住地皱眉,然后晃了晃脑袋,那意思还有点想不通,他拍拍贾明的脑袋,又拍拍自己的心窝,然后又往后边指指,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接着又一对掌,把贾明可闹糊涂了,不知他这是什么手势。

那个能说汉语的人是哈哈大笑:“贾少侠、我向你道喜,你知道我们的头儿是什么意思吗?"“啊,不知道。”“他那意思是说呀,你正称他的心,后面是他的内宅,他有个三女儿,准备许配给你,不知你乐意不乐意。”

“啊?”贾明一听,可倒了霉了。我就是娶媳妇也娶不到这,语言都不通,我娶个外国媳妇,那有多别扭!因此,贾明连摇头带摆手:“不行,不行。”这回不用翻译,那老头儿就明白贾明的意思了,把眼珠子一瞪,手握刀柄,脸就沉下来了。他这一沉脸不要紧,两旁的人各拽兵刃,往前走了两步,把贾明包围,阁楼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只要那老头儿两嘴唇一动,立刻就能把贾明乱刃分尸,那个能说汉语的人马上过来给解围:“别,别,少侠,你是不懂这里的风俗呀,你刚才说得太不对了,你不能驳这老头儿的面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在这方圆一百里,没有不听他的话的,他就是这里的土皇上,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他就是法,法就是他,他让谁活谁就活,他让谁死谁就死呀,你可别吃眼前亏。”

“我说朋友,这么办行不行,你先跟他说说,让他把气消一消,容我把话说明白,他怎么地都行。”贾明讲完了,那个人跟老头儿说了一遍,那老头儿忿恨地盘腿往那一坐,他那个意思是:你说吧!那些人也随着后退了两步,气氛稍有缓和,贾明就跟那懂汉语的人说:“朋友,我得先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这老头儿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他们性情这么粗野?”

“哈哈,看来你们外地人还不了解雷州的情况。实不相瞒,你呆的这个地方是瑶岭山大苗寨,这个老头儿就是苗寨的酋长,人们尊称他苗王,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土话,也是本地的俚语,故此你不懂。他手下有大大小小十七个部落,加到一块有一万多人,多数是他们土著族,有极少极少一部分汉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啊,我说你贵姓呀?”

“哈哈,在下我姓毛哇,我叫毛春宇,我的原籍是直隶保定毛家寨。”“那你刚才跟我说了,说你搬到这儿好几十年了,为什么呢?”“唉,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呀,贾少侠实不相瞒,我是为官的出身。想当初,我做过六品槁案,还当过五品的副将,我家的主帅就是有名的将军郑芝龙,你知道郑芝龙是谁吗?就是大将军郑成功的父亲。”

“想当初清军进关,我随着老将军郑芝龙转战南北拒抗清军。后来,我们孤军被包围了,因此,连老将军带我都做了清军的浮虏,受了半年多罪呀,清军那意思让我们老将军劝他儿子郑成功投降,只要他投降了,清政府愿意加封他浙闽总督之职,我们老将军就同意了,曾经给他儿子写了九封信。”

“无奈,郑成功有民族气节,宁死不降,跨海东征,征服红毛国,收复台湾,节节取胜,清政府一怒之下,把我们老将军郑芝龙全家问斩。但是,对于他这些手下的人都从轻发落,我就是其中之一,被判三年徒刑,流放到西沙群岛。”

“刑满之后,我就跑到这儿来了,为什么呢,我对满人没底,怕揪起老账来,故此,流落到海外谋生,正好遇上这个老头儿库尔汗。当时,他的人没有这么多,见到我很高兴,他一看我识文断字,这才把我收下。”

“一开始,我也像你似的很不习惯,总想逃走,但是,日久天长我一看哪,别看他们是土著人,心眼儿热,心地良善,对待外人一点都不外呀,故此,把我的心给暖过来了,打那之后,我就一心一意在苗寨扎了根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也就是苗寨的人啦,我也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甚至连孙子都有了。老实说,我也盼着有个汉人,哪怕说上几句话呢,心情也舒畅,所以见到你,我是格外地高兴!”“啊,明白了,这库尔汗身旁那个人是谁?”

“那是他老伴,按咱们的话说,就是苗寨的夫人,她叫库伦。”“这名可真别扭,她有几个孩子?”“她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就远嫁了,嫁到西沙群岛去了;二女儿嫁到我们雷州本地,丈夫是个酋长;就剩三女儿尚未出嫁,老头儿对三女儿挺喜欢,一般人还不给呢,因为他见你福大命大,才答应把三女儿给你,他这女儿叫桑多。”

“全明白啦,我说这么办,你跟这老头儿说说,你就说我有媳妇了,而且,我儿子都两生日三岁了。”其实,这贾明是信口开河,他哪来的媳妇,连个影都没有,他不这么说,怕人家纠缠不放。毛春宇听完了,跟库尔汗翻译了一遍,库尔汗乐了,就跟毛春宇又说了一通,毛春宇对贾明说:“少侠,我们苗王说了,你有媳妇也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嘛,有妻还能有妾,就是把他女儿收为一妾,他也乐意。”

“我说,你快跟他说吧,我们那儿风俗习惯是一夫一妻不准有妾,如果有妾,临危不得好死,千万请他原谅!”“好吧。”毛春宇跟这头头儿一讲,头头儿可不干了,就见库尔汗的嘴里吐着白沫子,把脑袋晃得跟波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答应,闹得毛春宇是左右为难。

“少侠客,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你要不答应,他不能放你走哇,他们这种人,非常任性呀,他认为他是实心实意,你当着这么多的人,驳了他的面子,往后他怎么发号施令,少侠你答应了吧!”

“不,不,我说毛先生,无论如何也不行呀,如果他女儿真找不到人家,我给她介绍一个,行不行?此人的命比我还好,比我的命还大,比我还强得多!”“唉,这还可以商议。”毛春宇跟库尔汗一翻译,这库尓汗有点活动气了,就问:“这人是谁?叫什么名?怎么说比你命大呢?”

贾明就胡白话 “我给介绍的人,也是直隶人,唉,他爹是杨小石,就这么干顷地一棵苗,一个儿子叫杨香武,人送绰号叫赛时迁,这个人的能耐才大呢,陆地飞腾,走千家过百户不费吹灰之力,掌中一把刀,压盖武林无对手,这是侠客之子,少侠一份。”

“另外,为什么说他比我的命还大呢,此人曾经看过真龙呀,五爪的真龙金光闪闪,围着他们家的房子上转了三圈,所以,算命的人都说他们家福大命大,这个杨香武前途无量!住上说,能当真龙天子;往下说,也是公爵王侯。你说苗王库尔汗要是把这三女儿桑多嫁给姓杨的该有多好!将来就能当上诰命夫人,连苗寨都跟着沾光。”

“噢。”毛春宇把这些事情跟苗王库尔汗一说,库尔汗大喜,但又有点不相信,追问贾明:“这个人长得怎么样?能不能赶上你?”贾明心中暗笑,我们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就两个丑鬼,一个杨香武,一个是我呀,就我们这两个人这副尊容,简直是空前绝后了,但是,实话可不能说,还得吹。

贾明把脑袋一摇,挑起大拇指:“要问此人的容貌,唉呀,气死潘安,不亚宋玉,那真是绝无仅有的美男子,眉似弯月,眼似秋水,鼻似春山,口似菱角,玉似银牙,元宝耳朵,中等个细身条,宽肩膀,这小伙儿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我说毛先生,你快告诉库尔汗,你说这杨香武哇,那保媒的人都坐着车到他们家去呀,一个月都排不上号,可见此人长得多带劲呀!”

毛春宇把这件事翻译完了,库尔汗大喜,问贾明:“这杨香武娶没娶媳妇?”贾明一摆手:“没有,他是光棍撂脚汉,就一个人,前些日子,还托我呢,要找个媳妇。”苗王又是大喜,问贾明:“这个事,你能不能给做主?能不能给定下来?”

贾明把草包肚子一拍:“放心吧,我们哥俩是过命的交情,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答应的事,就等于是他答应的事,完全能做得了主。”苗王一听:“妥了,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不过贾明提出一个要求,“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得看看这三公主桑多,见到我那好朋友,我好如实地介绍。”

库尔汗马上命人去请三公主,工夫不大,三公主来了,往贾明面前一站,贾明不看则可,这一看,吓得“嗷”的一声,蹦起多高来,怎么回事呀?三公主的个头比贾明能高一倍,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高出一头,奓出一臂,这还不说,这位三公主体大腰圆,跟一头没毛的大母熊相似,上秤量量,能有三百六十斤。

说胖也是个小事,唯独这脑袋像扣个飘似的,一根头发都没有,贾明一看,心说,我的娘呀,这位是吃错了药了,怎么脑袋这么亮,这是个女的吗?好像是个大和尚,他是不住地咧嘴晃头,心说,这门亲事真要定成了,杨香武就得用小刀给我捅碎了,天底下还有这么难看的人吗?

但是,贾明心里是这么想嘴不这么说,把大拇指一挑:“好,真是个美人,真是个没头发秃脑袋的美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这个意思,苗王库尔汗、三公主桑多,以及屋里的人都明白了,哈哈大笑,贾明就跟毛春宇说:“毛先生,这事可就定下来了,请你转告苗王,快把我放了。”

毛春宇把这事跟苗王一说,苗王还不答应,为什么呢?他对这门婚事不放心,他叫毛春宇告诉贾明:“你给介绍的那个姓杨的,什么时候能来,得跟我见上一面,我要隆重地款待,另外,我们本族的习惯,说定亲了,马上就得成亲,我女儿不缺嫁妆了,我都陪送过去,他愿意上中原,我女儿陪着去,乐意在我的苗寨,我是更高兴,但是,这个姓杨的到底什么时候来呢?”

毛春宇跟贾明一提,贾明是长叹了一声:“唉,别提了,这是逼着哑巴说话呀,毛先生,请你转告苗王,我的好朋友杨香武遭了难了,如今,被尹家寨的贼给抓去了,是死是活还不一定。你再告诉苗王,尹家寨有个倒采花的女感叫尹春香,她看上我这好朋友杨香武了,非要和他拜堂成亲,如果我这好朋友不答应,有可能就把命搭上。”

“现在,他命都顾不过来,哪有工夫上这儿来相亲哪!我正因为要想方设法救这几位朋友,才误入荒山,走到此处。”毛春宇把这事跟苗王一说,苗王就跳起来了,把腰中宝刀拽出来“咔”就砍在明柱之上。由于用力过猛,砍进去有半尺多深。

张开大嘴,“哇啦、哇啦”叫唤了半天,毛春宇给翻译:“贾少侠,苗王说了,他比你还着急,打算帮你的忙去救他姑爷杨香武,问你认识道不,打算让你头前引路。”贾明一听,这是狗皮膏药粘上了,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过他又一想,这个主意也不错呀,我本想遇上三老,把他们引到尹家寨,救我黄三哥他们。

可是直到现在,三老连个影都没有,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我到哪去搬兵?如果苗王愿发兵,这可太好了!我借助他的势力踏平尹家寨,不就把他们小哥儿四个给救了吗?至于杨香武这婚姻的事,等救完了再说呗,他乐意呢就乐意,不乐意就拉倒呗,实在不行,俩丫子加一个丫子,我们就撒丫子了,你这苗王上哪找我们去?

打定主意,就跟苗王说:“行,够意思,这才叫够朋友呢,既然你愿意发兵,我是双手欢迎!你说吧,你给我多少兵?”苗王算计了一下。“我给你五百兵,派上十名酋长,我再带上我女儿桑多全跟着去。”

这个桑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知道是他爹给她保媒,这个未婚夫按汉族的意思是第一美男子,她心中非常高兴。后来又一听说她的未婚夫叫人抓起来了,真好像油烹肺腑,箭穿五脏一般,她在旁边就叫唤开了:“哇呀呀!”这一叫唤,地动山摇,把贾明吓得赶紧捂上两个耳朵。

桑多跟她爹说:“马上点兵,我要跟着去,一定把我未婚夫救出来。”库尔汉点头:“女儿,你放心吧,不把我女婿救出来,我决不收兵,来呀,传我的命令,击鼓,掌号。”“扎!”“咕咕咕”十几面大鼓同时响起,接着是阵阵的螺号声,那些苗兵闻讯赶到,黑压压站了满院子,手中都拿着利刃。

库尔汗下了阁楼,站在众人的面前开始训话,贾明虽然不懂,但是也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要率领这些弟兄去玩命。就见这些苗兵举起刀枪不断地狂欢,有的两脚一蹦,贾明明白,这些人全都同意了。

苗王讲完了话之后,在众多的弟兄中,挑出来五百精兵,同时还准备了四匹快马,他带着女儿桑多,还有毛春宇、贾明,每人骑上一匹,点起灯球火把,开始行动了。这五百人像长龙一样离开苗寨直奔尹家寨。

贾明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心里也非常激动,回头一看,真好比一条火龙相似,贾明又高兴了。怪不得人们都说我福大、命大、造化大,看来,一点都不假呀!曾几何时,我曾落得一个人,又渴又饿,身逢绝地又遇上一种怪兽,好悬没把我吃了,看当时,哪能想到现在呢?

几乎间,倾身丧命,打新春,两世为人。还得我金头虎是个英雄呀,肩膀一晃,又带出这么多人马来,连苗王也得听从我的指挥,看来,还是贾大爷有能耐。贾明把愁事全忘了,双脚点镫,这匹马是头前带路。约莫一个时辰,贾明就看出来是到了尹家寨了。

“吁,”他带住坐骑,让几个苗兵给照照亮,他一看,就是白天动手的那个地方,尹家寨就在西北十二里,因为当时他都问清了,他给苗王、毛春宇一指:“就是前面,眼看快到了。”工夫不大就到了。就见前面黑压压,雾沉沉,一座大庄宅。外面有护庄沟,吊桥挑着,往砖墙上一看,掌着灯火。

贾明看了看界石碑,界石碑上三个大字“尹家寨”。“到了,就这儿。”苗王点头吩一声,摆开阵势。这些苗兵分成两股,这叫二龙出水阵,月牙形把这庄寨就包围了。

金头虎贾明把马向前一提,来到庄子外面高声叫到:“呔,有他妈带胳膊带腿带活气的没有?尹家寨的人,你们听着,金头大老虎贾明贾大爷回来了,告诉你家姑娘,赶紧开寨门请降方得罢了,如若不然,我一怒之下,要踏平尹家寨,杀你们鸡鸭不剩,鹅犬不留。快把我那四位弟兄交出来!”

毛春宇听完了,用苗语向大家翻译了一遍,这些苗兵是齐声呐喊,五百多人一起发声,震动了整个夜空,小小的尹家寨全都听见了。话分两头,单表风流仙子尹春香和她的四个哥哥押着四人,大获全胜回到尹家寨。尹飞豹腿折了,一时半时不能动,就到下屋去养伤。

那哥仨伤比较轻,陪着妹子赶奔中平大厅,去见老魔头尹宏。这尹宏早就得到禀报了,心中起急,打算领着人去给儿女接应,正这个时候,儿女回来了,尹春香上前躬身施礼:“爹爹,我们回来了。”“儿呀,回来就好,但不知此仇报了没有?”

“回爹爹的话,借爹爹的洪福,我们大获全胜,活捉了四个,跑了一个。”“呼,那就好哇,抓住的这四个小子都是干什么的?”“方才他们都说了,你猜是谁?”“是谁?”“就是南京十三省总镖局的几个少镖头,跟胜英他们是一伙儿“噢,原来他们是总镖局的,都是谁呢?”

“胜英的大徒弟锦衣韦驮黄三太,赛时迁的杨香武,还有两个漂亮小伙儿,一个叫刘云,一个叫周杰。” “哼,一个好东西也没有。那老匹夫胜英,专门和咱们下五门的作对,今天,他的徒弟们落到我的手,活该给我们下五门的弟兄们报仇。来呀,把他们给我推了进来。”

众庄客答应一声,把四小推进来了,这四个人并排一站,是一语不发。此刻,黄三太已被解药解过来了。三太一瞅,正中央的椅子上,端坐一位老者,相貌长得十分凶恶,眼露贼光,身后背着一把大铁刀,身边站着无数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圆睁二目,恨不能把哥儿四个给吃了。

三太也没说话,老魔头把桌子一拍:“呔,我且问你等,谁是黄三太?”“我。”“哪个叫杨香武?”“我就是。”“谁叫刘云和周杰?”“我,我。”“哼,好,你们既敢答应就行,我让你们死个明白,老朽我姓尹叫尹宏,我乃是下五门的副门长,尹家寨的寨主。方才跟你们动手的,是我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活该你们几个小子倒霉呀。落到了我们的掌中,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用你们的人心下酒来呀,开膛摘心。”

“呀,是!”这帮庄客往上一闯,刚要伸手:“慢,等一等。”尹春香过来了!在他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魔头一笑:“丫头,唉,拿你真没办法呀,软磨头,那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是,爹爹,来呀,押到我那院去。”就这样把四小押到尹春香那院去了。她这院子可也不小,三间正房,六间厢房,两间倒座,后面还带套院的。尹春香回到屋里,先是沐浴更衣,又换了一套葱芯绿的衣裳,面对菱花镜,扑了不少的粉,又戴了几朵花。丫环、婆子服侍着她,她是越想心里越高兴。

“我说春梅呀,告诉厨房给我做八个菜,多多给我准备好酒,我要请客。”“是,姑娘。”丫头婆子都知道她什么毛病,见到美男子,她迈不动步。但是,为了一口饭吃,谁还管这事呀,丫环婆子遵命照办,工夫不大,把桌椅排摆开,酒菜摆好,尹春香吩咐一声:“去,把那个黄三太给我带进来。”

“唉。”丫环出去了,不知四个人哪个是:“你们哪个是黄三太?”“我就是。”“我们姑娘有请。”黄三太有心不去,可是,怎么能拧得过人家呢?连推带拉把黄三太推进房中,三太一看,紧皱眉头把脸一甩,一语不发。

尹春香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嫣然一笑:“少镖头,还生我的气呢?别价,一回生,两回熟嘛。有道是不打不成交,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我这女人一般见识,这不,我摆了一桌酒宴,向你赔礼认罪就是了,快点请坐。”

“呸!尹春香,你要干什么?有话你就直说,要命有一条,你随便。”“喝,可够横的了,姓黄的,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奶奶我呀,看中了你了,看中你有两个原因;一,你的年岁跟我相适,可谓年貌相当,你的模样清秀,我也长得不丑,可以说是郎才女貌,这是一。这二,是你的身份比较高,你是昆仑侠胜英的顶门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我呢,非常羡慕,只要你心眼活一点,愿意跟我结成良缘,我就愿意服侍你一辈子。如果你真有此心,就坐下喝一杯交欢酒。”

“呸!”黄三太气得剑眉倒竖,虎目圆睁,满脸通红:“尹春香,你这无耻之辈,难得你挺大个丫头,竟说出这种话来,我黄三太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轰轰烈烈的汉子,上三门的弟子,昆仑侠的门生,至死我也不能做出这种下贱之事。慢说我还有媳妇,我就是光棍汉,也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决不能要你!”

“喝,”尹春香闻听,眼眉就立起来了,迈步到了黄三太的近前“噌!”把三太的前襟给抓住了:“你说,你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不乐意!”“你敢说三个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我就是不乐意!”

“真惹姑奶奶生气呀,我告诉你吧,黄三太,你装什么英雄,现在你这条命在姑奶奶手心攥着呢,我叫你活,你就活,我叫你死,你就得死!别看你是胜英的门徒,如果姑奶奶杀你,就好像杀一只鸡,你信不信?”三太把脖子一扭,一句话也不说。

尹春香把刀拽出来,往鞋底上蹭了赠,搭到三太的脖子上:“你说,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你给我来个痛快吧!”“我,这……”尹春香气得浑身直抖,使了好几回劲,没舍得下手哇。

尹春香一想,大概黄三太有点面碍,当着丫环婆子的面,抹不开说,心里也许不是这么回事,不管怎么地,他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呀,先别着急,先把他这条命留着,等再劝的时候,他要还是不答应,我再杀也不为迟,这阵杀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吩咐丫环、婆子:“来呀,把他押到对面屋去,绑到椅子上,问他饿不饿渴不渴,好好侍奉着。”“是。”黄三太被押到对面屋去了,尹春香坐下来,稍微镇静了一会儿,吩咐丫环:“去,把那个叫刘云的给我叫进来。”丫环、婆子也不敢乐,到外面把小侠刘云叫进来了。

刘云是成过亲的人,什么不懂呀,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这女子没安好心。刘云把脸一背,一句话也不说。“小伙子,你叫刘云吗?”“是呀,知道了何必还问。”“喝,都这样横,你多大了?”“我爱多大就多大,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姓刘的,你可别不识抬举,刚才黄三太就不识抬举,姑奶奶一会儿就给他开膛,你可别效仿他,我看你这小伙子,长得精明强干,不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你心眼活动一点,如果你愿意和我成亲,我是求之不得,今天咱们就入洞房,你看如何?”

刘云一听,好悬没吐了,冷笑一声:“尹春香,你知不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我真猜不透你的脸皮有多厚,你们老尹家,缺了几辈子德,有你这么个败类。”刘云能说,嘴跟刀子一样,就这么几句话,把尹春香气得跳起来“啪、啪”给刘云一顿嘴巴子。

“好你个白脸狼呀,人家都说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这话一点都不假,我先留你一会儿,你好好想想,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一会儿你再要不愿意,我先割你的舌头,摘你的牙,然后,再扒你的皮,摘你的心!把这家伙推到那屋去。”刘云也被推到这屋了,黄三太一看刘云进来了,脸上还有手印,知道他挨了揍了,心里头挺难过。

刘云觉得挺骄傲,冲黄三太一乐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尹春香一点都不在乎,连碰了两回钉子,她还不死心,又让丫环把川北一条龙,小侠周杰给带进来了,周杰跟那两个人不一样,气乎乎往椅子上一坐,尹春香一看还有门,这位比那两位还“我说周杰,我问问你,娶媳妇了没有?”“没有。”

“那么我再问问你,姑娘我打算以身相许,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哼,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和家里老人请示之后,再作决定。”尹春香一看真有门,要是那两个人早骂上了,你看这人说得多柔和。

“哟,周少侠,你真是个明白人,本来嘛,谁家都有父母,谁不得请示请示呀,姑奶奶我也不例外,你没看刚才我跟我爹咬耳朵吗?我那叫请示,我爹双手赞成,在这几个人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呀,如果你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咱们两个年貌相当天作之和,再好也没有了,然后呢,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你看怎样?

小侠周杰仰面大笑:“哈哈哈!”他这一乐不要紧,把尹春香乐糊涂了:“哟,你这是什么意思?”“哼,我笑你自不量力呀,你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虽然是人模样,但是,你有一颗毒蛇般的心肠。你家少侠客乃是堂堂的男子,我能要你这可耻之辈吗?你说这话,真叫我可发一笑。”

“哟,周杰呀,这么说你也不乐意?”周杰听明白了,这么说黄三哥、刘云都不乐意了,周杰一笑说:“我不但不乐意,就是到了什么时候,我也不能乐意!”“推到那屋去。”有人把周杰也押到那屋了。

这时尹春香气得把酒杯操起来摔了个粉碎,一回头把镜子拿过来好好地照了照,透过铜镜,她一看,自己长得真不错,个头,腰条、五官、貌相、肤色、样样都是上等的,怎么这三个人就意不动心呢?难道他们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全是冷血的人,不懂得感情?真叫我难猜难解呀。

她正生气呢,丫环们也不开眼,没等姑娘吩咐,把杨香武也押进来了,杨香武进屋提鼻子一闻,有酒、有肉,真香啊!想起来了,还没吃东西呢,口水顿时就流出来了:“啊,我说春香姑娘,我一看你这人呀,咱俩就投缘,我知道你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哥哥我还没吃饭,特备下一桌酒菜,给哥哥我接风,你是也不是?”

几句话把尹春香好悬没气死:“我说谁叫你们把他押进来了?”丫环们也傻了眼了,尹春香气得浑身战抖,过去把丫坏揍了一顿:“该死的,没用的货,你没看看这家伙什么模样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坐在我的面前,我都恶心,把他押来有什么用?还不把他押了出去!”

“是,姑娘,我们马上把他押走。”丫头们糊里糊涂也把杨香武押到对面屋去了。尹春香气得双手捂脸,她哭开了,正在这时候,她爹尹宏来了:“丫头,在屋吗?”“爹爹,您快请进来吧!”老魔头迈着方步进屋了,一看茶杯也摔碎了,酒杯也蹾碎了,姑娘哭得眼睛通红,丫环婆子都低着头,抿着嘴,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丫头,你哭什么?”

“唉呀,爹爹,您别问了,我今天太别扭了!”“为什么呢?”“咳,还用问吗?今天我抓住这几个人全是不懂感情的,尽管我舌尖磨破,嘴唇磨薄,也打不动他们的心,他们拒绝了女儿的要求。”

“嘿嘿,丫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不是有得是嘛,这有什么难过的,干脆把他们杀了,不就得了吗?你出出气,往后再找好的。”“话虽如此,像他们这么合适的,可不太好遇呀,爹爹,我打算再劝劝,如果他们还不动心,杀也不晚。”

“好吧,那为父我也算一份,你把他们叫进来,我听他们说什么?”“是,把他们几个都押进来。”四个人又被押到屋里,一个个怒目而视。尹春香还是从头问,先问黄三太:“姓黄的,我让你考虑了半天了,你想得怎么样了,你究竟答不答应这门婚事?”

“呸,闭住你的臭嘴,你家少侠客是至死不从。”“好了,姓黄的你放心,二话我不问你了,你们俩呢?”这两个人也是异口同声:“丫头片子,你死了心吧,门都没有,快把我们杀了吧,我们跟你见面都觉得恶心。”“哟,爹爹,你听他们个个捡了便宜卖了乖了,都把我气死了!”

“丫头,别跟他们费舌头,把他们交给我就得了,为父替你出气。”正在这时候,杨香武说话了:“等等,等等,我还有两句呢,我说春香姑娘,看来你有眼不识真假人哪。这三个人都不懂得感情,别看他们长得流光水滑的,驴粪球外面光,要讲懂感情的,知疼知热的就得说我杨香武,姑娘,我可乐意呀!快给我解开绑绳,咱俩马上拜天地入洞房,你看如何?”

尹春香气坏了,心说话,我乐意的,人家不乐意,我烦的,人家倒愿意,这个猴崽子,真把我气死了;“爹爹,你快把他们收拾了,替儿出出这口气。”“好,我马上就把他们下油锅。”说话间,这老头儿吩咐一声,闯进二十几名庄客把四小就拉到前院,尹春香也披上斗篷,准备到前院去监刑。

就在这个时候,寨子外头像开了锅了,“哗……”老贼尹宏就是一愣:“来人,看看是怎么回事。”探事的还没等出门呢,报事的就跑进来了:“报,庄主,可不得了啦,有一小子自称叫贾明,率领五百多苗人,攻打我们尹家寨,声势很大,攻势很猛,请庄主早拿主意。“啊!”尹宏心中暗想,怎么苗寨来人了?平日我跟苗家寨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他发兵打我,所为何事?

贾家为什么要给元春下跪(贾明实力坑朋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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