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有很多故事中的故事,曹雪芹借以伏笔金陵十二钗和贾宝玉等人命运。有些故事过于详细,以至于看过之后心生不忍,“石呆·子失扇子”就是这样一则故事,内容极为丰富。
(第四十八回)平儿道:“谁知就有一个不知死的冤家,混号儿世人叫他作石呆子,穷得连饭也没得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二爷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把二爷请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略瞧了一瞧。据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因来告诉了老爷。老爷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偏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老爷没法子,天天骂二爷没能为。已经许了他五百两,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谁知雨村那没天理地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老爷拿着扇子问着二爷说:‘人家怎么弄了来?’二爷只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
平儿说石呆子这则故事,是一出因为贾家家破人亡的真实故事。其中藏了几点非常重要的线索。
一,扇子引发的祸事。
二,贾雨村陷害石呆子逢冤,被坑家败业。
三,石呆子丢了扇子生死不知。
四,石呆子就是贾宝玉。
五,扇子就是“散”,具体代指林黛玉和贾探春。
先说“石呆子”这个人。他的存在可有可无。不过与冯渊、蒋玉菡一样,作用是设譬影射贾宝玉。
所谓“石呆子”,石指女娲补天石的通灵宝玉,“呆子”是贾宝玉的别称。“假宝玉”是“真石头”,不开窍就是呆子。
石呆子穷得吃不上饭,与贾家在八十回前的情况类似了。贾家当时只剩下空架子,连贾母吃的米都需要定量,为了二两人参王夫人没将贾家翻过来也不舍得买。林之孝更是提议大幅裁员缩减开支,养不起那么些人了。
石呆子小家庭缺钱少米就叫穷。贾家哪怕看着还好,实际与石呆子差不多。
石呆子没想到家中的几把“宝贝扇子”给他带来麻烦。让他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屈从将“扇子”卖了,拿了五六百两银子,大富大贵不能但也不穷了。
第二,抵死不从,被人陷害坑家败业,还是失去“扇子”。
石呆子的故事,与脂砚斋批语《一捧雪》伏贾家之败的内容基本一致。都是家有宝贝,被小人陷害谋夺而家破人亡。
《一捧雪》中小人叫汤勤,被莫怀古一手提拔,却反过来害了莫怀古。石呆子故事中,小人无疑是贾雨村。贾雨村是贾家一手提拔之人,他害石呆子就是暗示害贾宝玉。一如当初他在葫芦案中忘恩负义一样。“葫芦案”中香菱和冯渊本有三日婚约,结果一个被抢,一个“逢冤”,最终都成为贾雨村升官踏脚石被牺牲。
香菱和冯渊的经历就是另一个宝黛姻缘散了的故事。冯渊谐音“逢冤”,借石呆子逢冤失扇子,影射贾宝玉失去了林黛玉。
扇子就是“散”,当初晴雯撕扇子代表不想散。石呆子的扇子代表一定散。且指明贾宝玉因此失去林黛玉和贾探春。原文平儿说:“据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
“湘妃”,指潇湘妃子,既是贾探春赠予林黛玉的号。也影射娥皇女英二女同嫁一夫。历史上的潇湘妃子,其实是娥皇女英两个人。
“麋鹿”,指蕉叶覆鹿,代表一场富贵荣华的梦幻。贾探春的蕉下客就典出“蕉叶覆鹿”。
“棕竹、玉竹”,竹指林黛玉或者潇湘妃子。棕为踪迹,玉为黛玉和宝玉。合起来就是石呆子的故事影射伏笔贾探春和林黛玉的结局踪迹。
梳理石呆子失扇子故事的所有线索,很容易串联成八十回后一段情节。
贾宝玉和林黛玉在贾政做主之下有了婚约,结果异国有个王想要迎娶两个出身好的女子。原本内定的是另一人和贾探春。不想贾雨村由于降职想要翻身,就牺牲林黛玉替换另一个人。[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也是伏笔。
黛玉和宝玉有婚约不同意出嫁,贾雨村就联合忠顺亲王设计让贾宝玉逢冤蒙难,当初忠顺王府讨要蒋玉菡时,已经有了预演。
贾宝玉蒙难,贾家施救,条件是林黛玉和贾探春一同被赐婚远嫁。贾家最终屈服,由贾元春或者皇帝赐婚,林黛玉和贾探春二女同嫁异国为王妃。贾元春省亲当晚修改的“蓼汀花溆”为“花溆”,“红香绿玉”为“怡红快绿”都是伏笔。
林黛玉答应远嫁为王妃,原文也有三个线索。
一,芙蓉花签,莫怨东风当自嗟,借昭君出塞故事影射黛玉远嫁异国。
二,潇湘妃子,就是嫁为一国之王妃,伏笔黛玉、探春远嫁。
三,《姽婳词》,林四娘为了恒王牺牲一切,是黛玉同意远嫁的根由。
至此,“石呆子失扇子”故事与《一捧雪》故事串联,伏笔了八十回后贾宝玉逢冤受难失去林黛玉个贾探春的情节原委。林黛玉和贾探春也因此被赐婚远嫁异国为王妃。林黛玉远嫁不可能苟活,才有贾探春因此“日边红杏倚云栽”的“侥幸”!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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