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桃团在长沙、武汉、成都同步组织了《人生大事》观影活动。
不少朋友早早来到现场领取了我们的观影周边,在映前留下了有趣的影像。
有扎着哪吒头的妹子前来合影留念,绝对真影迷实锤了!
当然,也不得不感慨一下,成都竟然已经是能穿短裤的季节了。
观影过程中,感人、温暖、治愈成为很多朋友的主要感受。
大家被影片的情感深深打动。
有朋友被三哥与小文的感情触动,也有朋友感慨于三哥与父亲老莫之间独特深沉的父子之情。还有朋友兴奋大喊票房大卖。
它确实给了我们真挚而温暖的亲情,也给了我们充满能量的治愈。
三城观众全体表示“太好哭了”“又哭又笑”“前一秒流泪下一秒笑,笑到嘴没合拢又掉泪”。被这部温暖的《人生大事》妥妥治愈。
但当我们把这一切回到人物的时候会意识到,除了这些戳人的情感之外,整部电影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塑造了一个非常独特的中国式殡葬师三哥。
从这个人物出发,影片呈现了一个带有浓烈市井气息的中国殡葬故事。
三哥(莫三妹)是一个在银幕上非常罕见的形象。朱一龙此次的形象颠覆让人耳目一新。他突破了自己,塑造了三哥这个充满反差的角色。
当然,这个形象也收割了一大堆自来水。
片中,朱一龙剃着板寸、戴着大金链子、穿着花衬衫、大裤衩。
在片场花絮中,朱一龙盯着镜子里的推子感慨自己打记事起就再也没有剃过板寸。
他脸上的忐忑如今随着这个角色的完成而可以彻底放下了。
这无疑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自我突破。不仅仅是一个演员对自己的突破,也是银幕对中国殡葬师这一职业形象的重塑。
三哥这样一种非常“混”的形象看似与殡葬这种严肃的生死大事毫无关联。
他嚼着口香糖,一边骂骂咧咧回应着周围人,一边走近了小文外婆的遗体开始着手整理仪容。
混混的外形,却要完成严肃庄重的送葬仪式。这种反差感,是这个人物身上非常吸引人的地方,也是他的独特之处。
意想不到的是,在混混外表下,三哥处理起棘手遗体,自有一套本领。
热水、毛巾,按照步骤一点点操作,干净利落又专业。
小文外婆的遗体终于被复位。
第一次亮相,三哥便牢牢抓住了我们。
为女朋友争风吃醋、打架伤人被拘留,一心只想把老爷子的房本骗来改作他用……
他不成熟,甚至对待爱人和家人时,有些混不吝。
对待工作时,他又带着几分蛮劲儿。
整理遗体被诬陷盗窃,他站在遗体前当场脱衣服让事主搜身,一种充满痞气的抗议方式。
手艺是真有,但是蛮劲儿和脾气确实也不小,一副“谁能奈我何”的气概。
直到小文出现,这种气概出现了裂隙。
当绑着哪吒头、拿着木质红缨枪的小文出现时,我们第一次从混不吝的三哥脸上看到了难以应付的神情。
如果说三哥是一个混不吝的“混世大魔王”,那么小文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小哪吒。
无论是年纪、经历、心境,他们都完全不同,但从内心里,“大魔王”与“小哪吒”之间,却有着实极为相似的地方。
小文从小跟外婆长大,小小年纪,却言必称“老子”。
外婆“不见了”之后,她四处打听外婆的下落,缠上了把她外婆“带走”的三哥。一路找到了三哥的店铺,谁叫也不走,逼急了就咬人。
咬三哥、咬舅舅,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头上两个小鬏鬏,手里一副红缨枪,天不怕地不怕。
神态气质上,活脱脱一个“小魔王”,颇有三哥神韵。
两个萍水相逢的人,被一场死亡联系到了一起。而最终,能让这两个人生出亲人般深情的,恰是他们身上这点共同之处。
事实上,无论是三哥还是小文,他们身上的“混”和“蛮”,说到底,是一种不加矫饰的赤诚和天真。
这种颇为孩子气的天真质朴,让他们在情感上显得有些笨拙。
三哥不懂得以成熟的方式去爱自己的女友,也不明白该如何与父亲老莫袒露心声。
他不理解一个男人的责任担当对女友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懂父亲对殡葬行业的执念又是为了什么。
小文身上的天真拙朴是因为年幼,而三哥的笨拙质朴则是一个成年人的善良与晚熟。
恰是善良与真诚让三哥与小文之间有了亲情生长的基础。
也正是这点笨拙与晚熟共同构筑了三哥这个人物身上独特的中国殡葬师的气质——一种去精英化的、市井的人物气质。
这便是我们所说的中国式殡葬师的独特之处。
没有刻意营造的距离感、神秘感,而是充满着活生生的烟火气息,是城市中平凡市井却又质朴的普通人。
这就注定了整个故事虽然在呈现殡葬师的生活,但是底色却并不悲凉,相反,它在市井巷弄中浸淫出独特的烟火气息,处处折射出这片土地上独特而丰富的丧葬文化。
在鬼马精灵的小文牵线搭桥下,外婆的舞伴要给自己预演一场“活人葬礼”。
看似荒诞,事实上却折射出极为多样化的丧葬文化。就像三哥说的,葬礼“可大可小”。
平民的草席一张或是皇帝的国库半阙,都可以成为一场葬礼。甚至不同地区葬礼上各式各样的吹拉弹唱、花式哭丧……
夸张吗?
夸张,但是又很真实,不过是广阔天地间丧葬文化的吉光片羽。
而殡葬师在一场葬礼中扮演的角色非常微妙。
三哥抬棺喊出的号子声,藏着中国人邻里相帮、乡亲共哀的情分,是一种深远绵长的人情味儿。
三哥每喊一句,亲朋好友们的哀思就更深一分。
他是整场葬礼的主事人,带着诚心为人料理后事的真心。
但同时,他在医院里寻找生意,被人们戴着有色眼镜称为“吃死人饭”的。这个时刻,他是需要生存智慧的市井生意人。
生意与哀思共存,是殡葬行业的特点。
片中有一个段落非常动人,它完美诠释了一个优秀殡葬师必备的品质。
一个小女孩在医院因病去世,父母悲痛欲绝。
三哥眼珠一转,带着小文上前冒充父女,假称自己懂得父亲对女儿的爱与痛,最终说服去世女孩的父亲,将葬礼交给自己筹办。
一个小慌,藏着的是三哥狡黠的生存智慧。
更妙的是,当他第一次谎称自己与小文之间是“父女”时,早已在无意中为二人之后的情感埋下了伏笔。
为了办好葬礼,三哥为小女孩定制了一款独一无二的粉色骨灰盒。这是一个殡葬师的专业与利落。
生意头脑与专业技能让三哥早就具备了干好这行的能力。
但在这行,想要赢得尊重,除了头脑和专业外,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份感同身受的真心。
小文的出现,为三哥补上了对这个行业的真心。
一开始,三哥简单粗暴地告诉小文,“你外婆死了,消失了,被烧成灰,不见了……”
五六岁的小文,盯着火葬场的大烟囱,咧着嘴哭了起来。
从小就跟着父亲老莫在火葬场见惯生死,三哥没有意识到接受亲人死亡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就像他对父亲老莫说的,“我跟她那么大的时候你都教会我给死人穿衣服了”。
这抱怨里藏着三哥对父亲的不理解。
而小文,在无形中成为三哥理解父亲的那把钥匙。
当三哥开始为伤心的小文编织童话,他治愈的不仅仅是这个失去外婆的小女孩,也治愈了自己被粗暴对待的童年。
三哥告诉小文,外婆死去后,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
这个蹩脚的谎言,呼应着他对客户说出的“这是我女儿”,共同编织出独属于这对父女的都市童话。
小文在去世女孩粉色的骨灰盒上,画出了星空。
死亡,生命与爱,交织在这片星空上。
女孩的父母向三哥深深鞠躬。
这一刻,三哥触摸到了这一行的悲痛与真心。
一个被涂鸦的粉色骨灰盒,是从这片充满人情味儿的土壤中孕育出的对生命的接纳与热忱。
就像莫老爷子在医院说的那句“人生除死之外无大事”。
在生与死之间,家人、朋友、事业、亲情与爱都是人的幸福与羁绊。
三哥与小文,从萍水相逢到建立起生死相依的父女关系,完成了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情感联结。
借由照顾小文,三哥完成了自我人格的成长,变得有责任感、同理心。
当他成为一个“父亲”,才更深刻感受到了父亲老莫的不易。
当他经历过朋友亲人的去世,才更理解了殡葬师的使命,读出了生命的真味。
三哥好好生活的方式,便是承担起另一个生命的重量——“女儿”小文。他渐渐明白,有羁绊、有牵挂、有朋友,便是有滋味的人生。
就像片中那个非常有趣的设计一样,三哥的殡葬店紧挨着一家婚庆店。不论是“上天堂”还是“进洞房”,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是人生大事,本该百无禁忌。
死亡是一场告别,提醒着活下来的人更加质朴、真诚、热烈地生活。
生死之间,是平凡热闹、值得用心走一遭的俗世人间。
在死亡的底色上恣意描绘生命的真挚与热烈,这便是整部电影最美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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