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出院时,她走得很安静,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包括我,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60岁儿子放弃治疗女儿沉默了?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60岁儿子放弃治疗女儿沉默了(缘于慈母之心还是亲情绑架)

60岁儿子放弃治疗女儿沉默了

朱姐出院时,她走得很安静,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包括我。

她离去时,我在走廊上和她相遇,我惊讶她会选择出院,但我什么都没敢说,因为她的眼神太空洞了,空洞得让我心疼、让我心寒。

朱姐比我大五岁,其实50岁还是可以活出风采的年纪,可以在广场上群舞,可以到全国各地去挥舞着纱巾照相,还可以拈花一笑,还可以…

只要她不放弃!

可是我知道,她离开医院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手术不做了,她放弃了,不是向命运低头,因为死神的脚步不疾不徐还在千里之外,她放弃了,不过是因为儿子订了婚,房子装修款还没给齐,聘礼大概也需要20来万,她这一病,如果要治,那她儿子的婚姻估计也就是镜花水月般的一触及破了。

对于朱姐的一切我其实不太清楚,我住在单人病房,朱姐住的是八人大病房,我俩的交集也不过是缓缓在走廊散步或者花园里晒太阳时,凑在一起聊上几句,又因为都爱文字而微信加了好友,相互分享一些好看的段落。

在她的只言片语里我悄悄地描绘出她的世界。一份薪资不高的小超市收银员工作,一个木讷不爱说话却耗子扛枪窝里横的没用老公,一个大学毕业就开奶茶店的不算听话让人操心的臭儿子,一个不大不富裕甚至不够幸福快乐的家。

朱姐是在工作岗位上倒下的,突然的胃疼、呕吐不止甚至昏厥,送到医院那些时候就被确诊的胃癌,二期。

癌这个字,恐怕我们每个人听着都为之色变,治疗费用之高,治疗之痛苦,以及治愈之难,都让人明白得了这个病,对于自己和家人,都是一场持久消耗战。唯一不同的是,大概家境殷实的人可以少些对于钱财上面的思虑,而家境贫寒者则要在自己活着与孩子活得更好之间纠结犹豫如何选择。

朱姐病发前,26岁的儿子正和女友谈婚论嫁。房子买了,日子定了,20万装修款交了,20万聘礼也存好了,4万的典礼费,2万的旅拍婚纱照,1.5万的车队款都交齐了,饭店都预定好就等时间到了举办婚礼,偏偏朱姐倒了。

“我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啊…”

朱姐说这话时,正值夏日夕照时,她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吁着气,我见她眼中有泪,却不敢说破,因为我们是病友,心境都差不多,怕死,又怕给家里人添麻烦,恨命运,恨自己身子骨不争气,却又担心自己没了,家里的男人、孩子可怎么活。

只是我们又不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朱姐未来的亲家听说朱姐一病就不想闺女嫁过来,而朱姐的儿子是个不顶事的东西,居然在电话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姐这个病人,甚至还语带埋怨。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拖累孩子啦……”

我还记得朱姐说这话时的神情,自责、痛苦之下还掩藏着的些什么,只是我看不清,或者我不想看清楚加载在她身上的那些人性的冷漠。

后来朱姐做了手术,继而又是化疗,我被化疗折磨得死去活来换了反应比较小却价格非常昂贵的自费药,而朱姐则为了减少家庭负担在医保药里痛苦的坚强。

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钱就没有资格做选择。病魔来了痛不痛苦不重要,少花点钱还能治病才是关键,活下去才是关键。

朱姐,和我们这些大小病房的大多病友们想法都差不多。

可是,想活就能被成全吗?也不尽然,毕竟癌细胞诡异的不可预测,没人能保证它不复发。

我倒霉的复发了,再次回了医院,再次做了手术,在我术后能下床时,朱姐也又回来了,我俩的命运竟然如此相似,她也复发了。

再次确诊后朱姐明显沉默了很多,我则不一样,我那时候疯魔地在病房里砸东西,也会时不时喊着不治了干脆让我去死,我会哭会叫甚至烦躁起来会抓着老公撕打啃咬,我痛苦,痛苦的只顾及到自己的情绪,完全顾不上别人。

直到我听到护士们的窃窃私语,说朱姐,放弃治疗了。

她们说朱姐的男人天天唉声叹气,朱姐的儿子甚至避而不见也不怎能接电话,似乎他们全家人都在怪她,怪她病不逢时。

我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就和朱姐在走廊偶遇了,她的丈夫拎着东西扶着她,而她不哭不笑静静地随着走,犹如枯槁的人偶,眼中没了光,生命没了希望。

【我说你们这些小丫头可都得擦亮眼睛,嫁人千万别嫁给无能没用又穷的男人,要不就跟06床似的,明明二期还能再努力一次,偏偏谁都嫌弃她花钱,好好地,就得放弃治疗,这时候放弃了,那就等于命都不要了,多可怜啊。】

护士长教导着那些小护士,而我就僵在了走廊上。

生活不该有对照组,但是癌症病房就是最可怕又最明显的对照组,在这里什么悲欢离合都有,把幸福悲凉参照得更加两极。

我的家人还为了我的活着而努力,而我自己却因为治疗的痛苦哭闹着不想活了;而朱姐呢,明明没到山穷水尽,却被迫地放弃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的男人埋怨她生病花钱,她十月怀胎的儿子责怪她生病耽误他的婚事,她最亲的人因为她久病而觉得她是麻烦,甚至眼看着她灵魂死去。

是的,最先死去的,是朱姐的灵魂。

被道德和亲情绑架着放弃生命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灵魂。

2022年4月,朱姐的朋友圈更新了,他的儿子和儿媳笑靥如花地举行着典礼。

2022年6月底,朱姐在朋友圈发出一张照片,她在沙滩上静静注视着日出,配文:至此,再无遗憾。

2022年7月,朱姐的朋友圈里她的丈夫宣布了她的离开,再不会回来的那种离开。

我没敢问她是怎么离开的,是病魔来的匆匆还是……或许因为我已有所觉察,或许我不愿去真的知道。

从朱姐离开医院时我就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开始不怨天尤人,在化疗痛苦时笑着给我家男人讲故事,开始到各个病房去溜达。

我不再逃避病魔给我的痛苦,因为那么多人在为了让我活下去而努力,没人辜负我,我又如何能因为病痛去辜负别人。

而得知朱姐离开时,我默默地打下了这篇稿子,等待我康复后,好给别人讲讲朱姐的故事,讲讲一个慈母的悲凉,讲讲这来自亲情的道德绑架,甚至讲一讲:

朋友们啊,生命只此一次。谁都没权利逼我们放弃。只要我们想活,就不能让谁来绑架自己什么,什么丈夫儿子友情亲情,想让你去死的一定都是无情。面对无情我们更要坚定地听从自己的内心,想活就活,笑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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