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区洪庆山上有个村子叫栗沟村，位于西安市东郊洪庆山最高处。漫山的栗子树碧绿如染。小时候，在三阳院上初一的姐姐跟同学去栗沟村拾过栗子，只记得姐姐拾了满满一书包。回家后妈妈帮我们煮熟，那是我第一次吃栗子，感觉比干瓤红苕好吃 的多。去年，姐姐带领外甥们，八九个人拿着竹竿，戴着手套，连拡带打，最后从栗轴里面剥出来近乎十斤。用电饭锅煮了，大家族二三十个人在一起分享了劳动果实，香甜可口，犹如美味佳肴。
可我从小到大，却不知道栗子树长啥样。在一颗好奇心的驱使下，去年约同学首次去栗沟，在路边我第一次看见栗子树。原来栗子树的枝干长得跟核桃树很像，只是叶子比较细长，没有核桃树叶子圆。颜色也比核桃树的叶子绿，且有光泽。那颗栗子树的高度也就四五米，和核桃树高低也差不多。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十月下旬了，树上早已经没有栗子的踪迹，只是树底下干枯的栗zou随处可见。几个同学用小木棍在树底下，扒拉了半天，才找了一个有栗子的栗zou。我们很稀罕地剥开，几个同学分着吃了。脆脆的，甜甜的，和生红薯的味道接近。心里盘算，来年一定要亲自捡拾栗子，体验一下拡打栗子的不容易。
而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2016年10月1日，举国欢庆，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我第二次走进栗沟村，第一次爬上栗子坡，亲自捡拾栗子，感触颇深！
尽管小时候，也常在山坡上放牛放羊，但从未感觉到山坡的陡滑。时而爬上跳下，时而赶着牛羊满山乱跑。山顶上，山谷间，到处回荡着小伙伴们天真烂漫的笑声。而今天，岁月流逝，转眼我们到了快要奔五的年纪，体质等各方面已经远远不如小时候了，虽然激动兴奋的心情无以言表。来到栗子坡前，十几个人竟然只有三四个人勇敢地沿着羊肠小道，小心翼翼地抬起脚，再踩稳踏实往上走。看那些从栗子树上掉落的栗zou，刺猬般的形状，有的已经干枯，坚硬的刺更是扎人。也有少数的栗轴刚从树上掉落下来，还是绿色的，但它里面包的栗子早已不知去向。或许被人已经拾了，或许从树上掉落时，离开了母体，不知道滚落到那里了。棕色光滑的栗子却少得可怜，即便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栗子，它也不在小道上，而是在山坡的草丛里，或者滚落在茂密的竹林里。听栗沟村的同学说，我们来的有点晚。中秋节栗子就熟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打拾干净，也不知道有多少游客已经寻找了不知多少遍。但我们仍然不灰心，就像我说的一句话，即便拾一个栗子也是成绩！
再仰望满坡的栗子树，高大，枝干众多，而且长栗子的树枝都离主干很远，似乎遥不可及。树叶有点泛黄，树下也已经落了一层。听本地的同学说，栗子成熟时，村民都是举着高高的竹竿，使劲地拡打栗zou。栗zou掉下来，村民用带着厚手套的手捡起来，连同栗zou一起装进麻纱袋。拿回家再用夹子把栗zou夹开，取出栗zou里面的栗子。一般每个栗zou里面都会有三个栗子。如果长势不好的话，其中会有一两个瘦瘪型的，那是要被丢弃的栗子。村民只把饱满型的栗子取出来，拿到市场去卖。刚开始栗子少的时候，一斤能卖到十几元钱。栗子多的时候，至少也卖五六元。其实，我们在平地上，如果长久地仰头去拡打栗zou，脖颈就会酸痛，眼睛也会看得酸涩。而这里的栗子树都长在山坡上。在山坡上拡打栗子，那就更不容易。脚下站立都很难稳当，何况还要使出气力把高高在上的栗zou拡打下来，那的确很不容易！
在一个熟悉地形的同学带领下，我们一走进在栗子坡就拾了几个栗子，心里狂喜！从同学家借了两个小篮子，心想拾满就可以了。坡上的路纵横交错，还没走出五十米，我们就分散了。因为一进栗子坡，葱茏的树叶遮挡了太阳光的照射，里面比较暗。而且一个山梁接着一个山梁，稍微快走几步，或者慢走几步，就看不见前面或者后面的同学了。我只好独自前行。身上穿的很薄的外搭此时已经感觉很热了，索性脱下来绑在腰间。小道稍好走一点，但绝对拾不到栗子。于是我也学着上面那拨游客，满坡搜寻。不知道眼神不好，还是坡上的栗子都被别人拾完的原因，我都爬到二百多米高的半坡了，自己手中装栗子的塑料袋里却只有七八个。为了碰碰运气，也为了多拍几张照片，我继续往山坡上爬，当然没有在小道上走，而是手脚并用爬行半坡的在草丛间。此时腿感觉困乏无力，稍一抬腿上前一步，腿就开始钻心地疼了。但此时看不见那条羊肠小道，也不知道下坡的路线，所以还得继续上，或者同高度的地方左右走走。
终于上到山顶了，但这里依旧树木茂盛。一些核桃树和零星的柿子树，似乎担心栗子树寂寞，特意在山上陪着他们。此时听不见山下同学们的说笑声，也听不见在山坡上捡拾栗子的游客和那几个同学的声音。我突然感觉有点孤独，有点怕怕的。只好匆忙找寻那条下山的羊肠小道，急急地下山。但脚不听使唤，心再着急，步子就是迈不快。正应了那句古话：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自己今天还穿了一双坡跟鞋，下山时更难走。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像老妪一般，才从山顶蹒跚而下，几乎都是一只脚的脚尖挨着另一只脚的脚后跟下来的。手里还拾了一根棍子做拐杖用。提的塑料袋里，一共不到二十个栗子，算是我今天的成绩。下山时，恰好遇到上山继续打栗子的本村村民。他们穿着长袖长裤，肩上扛着五六米长的竹竿，手里拿着麻纱袋和一个栗爪。我看他们朝着更高更远的山上爬去。为他们的勇敢和勤劳点赞！
人常说，樱桃好吃树难栽。而我也要说，栗子好吃果难摘。如果你亲自到栗子坡体验了拡打栗子的艰辛，体验了捡拾栗子的不易，你就不会再和街道上那些卖栗子的村民讨价还价了。即便卖50元一斤，你也一定会说，不贵，值！
（ 作者 张仙利，女，笔名恒心，西安灞桥人。现为陕西农民诗歌协会会员，柳青文学协会会员，灞桥诗词楹联协会会员，洪庆艺术文化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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