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养不起》

我吃了整整三年的避子药,因为我不敢生孩子。

呜呜呜呜,我们锦鲤,一产卵就是几十万个,狗皇帝再有钱,我也怕他养不起啊。

本故事来源于知乎

怀孕生子甜宠文古风(我是个不敢生孩子的妃子)(1)

1

「好啊好啊,你又背着朕吃避子药,既然你不想生朕的孩子,那就去冷宫里蹲着吧,就没人再让你生了。」

宋子明又让我气着了,承宠三年,他就气了三年,也是不嫌累。

我拎着我精致的小包包,第六百五十四回住进了西六宫。

唉,好好一个宠妃,住冷宫的频率比去茅房还勤快。

「呦,又去冷宫避暑啊,等着,中午我就带着炖肘子去串门。」

左边是一号友邻淑妃姐姐发来了上门通知。

「哎哎哎,这次怎么连五天都没撑到?你是不是跟淑妃那个打算盘的串通好了,五天可就是庄家通杀了。」

右边是二号友邻静妃姐姐气势汹汹的逼问,一看就是输了钱不服气的。

好嘛,现在连我几天进冷宫都可以开赌盘了,这宫里,真是不缺吃喝玩乐的人才。

只有小喜苦着一张脸:「娘娘,奴婢下个月就满二十要放出去了,可身在冷宫的人是上不了名册的,奴婢的表哥还等着奴婢呢。」

「皇上这么宠您,您怎么就不愿意给他生个龙子呢?」

我也苦着一张脸,我们锦鲤,实在是生不起孩子啊。

2

我叫冯楚楚,是大昭皇宫里一尾成了精的锦鲤。

宫里的皇帝陛下啊,偏偏就宠我一人,我劝他雨露均沾,可他非是不听呐。

于是我只好偷偷喝了三年的避子药。

宋子明也就是没见过我们锦鲤下崽是有多壮观,要让他见着了,说不定他喝得比我还勤快。

你别看如今皇宫里到处都有锦鲤,那搁三年前,整个宫里也就三条,我们锦鲤,可是稀罕玩意儿。

可惜那俩没开灵智的俗物经不起发情期的诱惑,一激动,就怀了满肚子的孩子。

好家伙,生产那天那可真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乌央乌央的鱼苗挤得整个池塘里密密麻麻的。

我密恐一犯,瞪着死鱼眼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化成了池塘边一个湿漉漉的小宫女被宋子明捡了回去。

小喜的那位表哥大约长得不错,所以她哭得格外的惨,为了安慰她,我只能出卖了狗皇帝。

「放心吧,最近那些大臣找他找的这么勤快,一定是碰到难事了,他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小喜不明所以:「这跟来接我们有什么关系?」

呵呵,当然有关系。

我们锦鲤以气运为食,是个有求必应的吉祥物种,宋子明每次有难事的时候就会召我侍寝,第二天再大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做皇帝做得那么精明,怎么可能没发现这个秘密。

偏偏还要装的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真是个狗男人。

3

果然,淑妃姐姐中午送来的肘子我还没啃完,让我回宫等着侍寝的口谕就传了过来。

这一来一回的消食,难怪我吃再多也胖不起来。

这次的问题应该很棘手,宋子明的脸色看着阴得厉害,要知道之前每次来蹭我气运的时候,他露出的可都是占了便宜的猥琐表情。

「冯楚楚,朕,不,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愿给我生孩子?」

这么老生常谈的问题,我想都没想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宋子明却没像以往一样气得跳脚,他居然笑了笑,虽然那笑容看得我有点难过。

「既如此,那冯贵妃便替朕主持这次选秀,挑个皇后来给朕生孩子吧。」

4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这宫里是没规矩的,却没想到能这么没规矩。

让贵妃选皇后,宋子明真是怕我死得不够快。

可他是天子,一言九鼎,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先去忽悠老熟人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好歹做了三年的邻居,跟各位姐姐总有几分香火情,她们上位了,总不会为难我。

一号种子选手淑妃姐姐,右相家的大家闺秀,边吞糯米糍边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娘是丫环爬的床,让我当皇后,你真当陛下不要面子啊?」

「而且」她顿了顿:「皇后要陪着陛下食不过三,妹妹,你放过我跟天下美食吧。」

好的,一号选手卒于吃,我打量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诚实地记录下了最真实的原因。

二号重量嘉宾静妃姐姐,大将军家的嫡女,一手舞着宝剑,一手摇着骰子问我:「做皇后,还能赌牌九吗?」

三号未来可期陶美人摸着小丫环的手笑得好不欢快:「比起陛下,妾更喜欢姐姐呢。」

四号兜底王牌李才人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傻乐道:「姐姐觉得我行,那我就去。」

我沉默地放下了笔,整个后宫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吃喝嫖赌这是占全了呀。

宋子明,有眼光,忒有眼光了,难怪这三年就紧着我一个人薅。

倒是小喜这丫头,都快出宫了还握着小拳头斗志昂扬:「娘娘,我们自己上呀,皇后啊,国母啊,除了陛下您最大啊。」

这口号,喊得真顺溜,曾几何时我也发过这种梦来着,不愧是主仆,傻白甜都傻在了一处。

5

我真心爱过宋子明,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小姑娘,谁还没遇过个把渣男了。

我从有灵智起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细算算,那时候宋子明还是个14岁的半大孩子。

继后垂帘,外祖家全灭的那么个小白菜啊地里黄的孩子,没同伴没家人,整日里只能跟我一条鱼一起吃饭。

他对我很好,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御膳房的手艺把我的嘴养刁了,以至于如果他不来喂我,我宁愿绝食。

宫里后来来了专门的养鱼匠,告诉他锦鲤喜欢活水,他便开了自己的私库给我改建池塘引活水,会流动的水,游着别提多畅快了。

对着别人他总是沉默寡言,可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他能从今天的汤煮油了讲到某个大臣鱼肉百姓真讨厌。

当然他喋喋不休讲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想做大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他想让天下百姓都吃得饱穿得暖。

我喜欢听这些,尽管我只能困在小小的一方池水里,从他嘴里,我却好像拥有全世界。

三年,我看着他从青涩的少年逐渐长成大人样子,见证了他的开心、难过和偶尔的颓唐。

给吃给住还给陪伴,我一条初出茅庐的鱼,动点心怎么了。

所以被吓得化成人形那天,我故意在水池边磨蹭了会儿,蹭到他来喂食的点。

那天的我真走运,我不知道锦鲤化形原来是不会自动化出衣服的,不过那时的我还是一条单纯的鱼,也不觉得害羞,糟就糟在我的腿上还留了一点鳞片。

但宋子明那天太开心了,他的继母,生病了,很大很大的病,所以他没注意到我的腿,只当是做善事还愿,把我带回了御前。

我讲不出来历,宫里也找不到我的出身,他一高兴,连假宫籍都帮我做了,还给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冯楚楚。

6

御前伺候的日子是真快乐啊,我不再是一条鱼了,伺候换衣的时候我可以触碰到他,给他回话的时候,他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再不是独角戏了。

唯一可惜的是,作为鱼的我消失了,他很伤心,偶尔会一个人待在水边发呆。

我们鱼离不开水,成了精的每月十五也要回水里泡一泡,为了不让他发现我还在,我每次都藏得很隐秘。

然后我就听见一把上了年纪的声音对他说:「那条锦鲤不见了真是可惜,微臣掐指算着,她许是开了灵智的,若能化形与陛下双修,必可大大增强陛下的气运,助陛下早日亲政。」

宋子明回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因为我满心满耳都是那句双修可以增气运。

爱着人的女人,什么傻事做不出来。

我当晚就裹着一匹薄纱藏在了他的被子里,藏书阁里的书说,这样男人才会把持不住。

他果然没有把持得住,掀开被子看到我的一瞬间双眼赤红。

「冯楚楚,你大胆!」

声音太严厉了,我委屈得眼睛颤了颤,泪珠就滚了出来。

天地良心,我是一条皮实的鱼,许是上岸后话本看多了,也知道自荐枕席是件很羞人的事,才这么矫情了一回。

该说不说,还挺有用的。

他沉默半晌,拉过我擦干了泪,轻轻在我耳边叹了口气,低声呢喃。

「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楚楚,我会对你很好的。」

两情缱绻,春风化雨,我全身每一片鱼鳞都在颤抖,难怪人家说鱼水之欢,鱼,真的很欢喜。

7

等我弄懂了「生为同宗亲,死为同穴尘」是什么意思后,就更欢喜了。

原来这是送给妻子的诗,他在跟我承诺,要同比肩、共白首。

我的心像湿漉漉的绿芽,每一天都被滋养得不断冒头长大,拱得人酥酥麻麻的。

单恋的时候看着他能帮到他就够了,但两情相悦了,才知道有回应的爱是多么让人沉醉。

于是我更努力地让他多来我宫里,把气运多多传给他,我想让他做一个不用皱眉头的皇帝。

三个月,他把我宠成了朝野群臣口中的妖妃,破格的待遇一波接着一波。

富丽堂皇的宫殿,逾矩逾制的排场,八百里加急的果子,四方来贺的贡品,全部都随我挑拣。

正是他要第一次选秀的时节,满后宫却只有我一个女子,除了他处理政务的时候,我们几乎一刻不分离地黏在一起。

每天参我的奏折多得像雪花一样飞到他的案前,殿上撞头的御史换了一批又一批,我宠妃的地位依旧纹丝不动。

我不是小水沟里的野鱼,从小听着路过的太监宫女嚼舌,我对宫斗熟悉得很。

所以我知道,他在把我当靶子和迷惑太后一党的烟雾使。

但我甘之如饴,因为我信他风波平定后,会让我更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

撒娇打闹的时候,我佯装无意再次确认过:「宋子明,我是你的谁?」

他听了,非常正经地扶我坐好,目光灼灼,语调坚定:

「楚楚,你信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是你,我身边的位置,只会是你的。」

我不叫陛下,他没有称朕,我以为那是一个帝王最郑重的承诺,也是我们最默契的心照不宣。

8

很快在我吉祥物属性和妖妃烟雾的双重加持下,太后的身体和势力都双双衰弱。

慌不择路的,他们选择送给宋子明一杯烈性酒,好送新的女子入宫,却不小心被我喝了。

那天是十五,我撑不住化成原形倒在了他书房的小池缸里,也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陛下,太后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楚楚姑娘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您切不可让她对不该肖想的位置动心啊。」

「国师多虑了,皇后的位置,朕自有打算,楚楚懂事,不会让朕为难的。」

话语冷漠平静,是我从没见过的宋子明。

懂事,原来这才是他对我的定位跟诉求。

什么生同衾死同穴,什么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不过是一个帝王逢场作戏的基本功而已。

也是,我一个无权无势,没有见识的小宫女,做靶子,再合适不过了。

你看,不过几句语焉不详的誓言,就哄得我忘乎所以,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都掏出去。

可是宋子明,我可以一厢情愿地做条舔鱼,却不代表能容忍你主动骗我。

不爱我跟利用我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我的心像有一阵大风刮过,瞬间吹黄了那片绿地,痛得想把心连根拔起。

但即便这么痛了,我也想跳出去问一问,宋子明,你有苦衷是不是?拜托,请你,求你,一定要有苦衷。

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太可怜了,立刻就给了我答案。

「陛下,请您不要忘了,当初您跟微臣承诺过,您是想借她的气运,臣才逆天而行,强行施法让她化了人形。」

原来这一切都是局,从我初开灵智就开始的局,不愧是立志要做千古明君的人,真是够狠够有毅力,陪着一只鱼,也能演三年的戏。

9

听我讲的这么惨,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开个大报复回去?

很抱歉,我们锦鲤没有这项技能。

唉,我们锦鲤,乃是妖精界上天入地三百六十族里最废柴的那一族,除了能给万物增气运,连腾个空都不会,更不要说什么能伤人的法术了。

你说让我使美人计勾引他再踹了他?

呵呵,做感情骗子不要投入的啊,他也配。

没完没了的伤心这种事,只有人这种生物才会自找苦吃,我们鱼想的话,记忆可以只有七秒。

不过是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多游两圈,也就忘了。

忘了的结果就是我越来越敷衍,而宋子明,从一开始的焦急、追问、歇斯底里,到逐渐妥协、接受、三五不时间歇性纠缠。

有时候我看他一个人演完了情深似海独宠我一人的戏份,觉得怪可惜的,这演技,不去春喜班真是浪费了。

真这么爱我,后面那几个姐姐妹妹又是怎么选进宫的?

你说我都看透了为什么还给他睡?

或许你知道我们鲤鱼要跃的那道门叫什么吗?

叫龙门。

小样,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文来源于知乎《狗皇帝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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