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卢璐

来源 | 卢璐说 (公众号:lulu_blog)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三十岁都是一个需要洗心革面,发誓改变的坎儿,我也是。

我在三十岁生日前发誓,一定要在35岁前结婚,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35岁结不了婚,就不结了,孤老一辈子。

类似的誓言在我25岁的时候,已经发过一次誓了,那时候的版本是:一定要在30岁前结婚,35岁前生孩子。

三十岁临近,我就自知自觉,审时度势地把生孩子的那部分抹掉了。我并不是一个特别有母性的女人,在有我自己的孩子之前,见到别人的小孩,我都不会想着凑上去抱着逗他们玩儿,我很怕他们会哭,吐舌头,做鬼脸,最好敬而远之。

去那些有孩子的朋友家里,我只会两步变三步,倒退着说:“哇,好可爱的小孩子。”摸摸头发就算完了。

鉴于,我烂到家的恶劣演技,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哪个孩子,会弄假成真地奋力上前跟我亲近。这些年,我跟小孩们,也算相安无事,各自平安。

遇到卢先生那年,大家都在用一种叫做MSN的软件聊天。男女之间开始的时候,都有一段划重点交代情感,试试探探的阶段。

我们在MSN上说到孩子,卢先生说,他和前女友想过去领养一个孩子,还言之凿凿地说:“有那么多生而不幸的孩子,为什么不能领养一个,让TA知道,什么是幸福?”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

我听着觉得血从心脏里,一点点地流出去,手脚冰凉。等他一讲完,马上问:“为什么不自己生呢?你们两个谁有问题? ”

以卢先生的智商,马上转变画风:“就我来说,我还是很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唯一不想的,就是太晚要孩子,我可不想60岁的时候,在整晚防备正在翻墙的罗密欧。”

听到这些,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也就是从那一秒钟,我才惊异地发现,把孩子从人生规划里抹去,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我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要那些简简单单,看起来庸俗的幸福,类似有老公有孩子,有房子,如果再能有个种着果树的院子,一定是更好的,虽然比起孩子,我更不善于园艺。

女生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女人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1)

我在结婚前的那个月停掉了避孕药,人多事忙中间有几天忘了吃。选日子不如撞日子,索性就备孕开始。

我的妇科医生说,根据受孕的平均水平,再加上你们的年纪,一年能怀上,就算顺利。

她又说,孕不是你想怀就怀,孩子是老天给的。我看着她,想起来结婚时,神父说过,怀孕,是有个胖乎乎的小天使,爱上了你。

当我知道平均水平需要一年才能受孕,心中有惶恐还有一丝丝侥幸的惊喜,对于有了孩子,我其实是有怕也有幻想,矛盾交集。

当婚礼轰轰烈烈地过去了,我还没返过乏来,就发现怀孕了。距停药,还不到四个月。

巴黎的一月,让人冷到骨髓痛。我给卢先生打电话说:“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们在歌剧院见面,那时候没有钱,去不了餐厅,就在鱼市大街上选了一间又大又吵,桌子巨小,挤得不能动的brasserie。

我开口说:“我……”

他说:“你怀孕了?”看着我惊讶,他淡然自若地说:“工作日的晚上,这么冷,你能想到来巴黎吃饭,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好吧,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余生没有惊喜。

女生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女人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2)

怀孕最初的8周,我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和反应,正常地去上班,吃饭,聊天,睡觉,只是在某句话,或者某个笑容之后,会突然有一秒的悸动,想到“我怀孕了。”就是说,在几个月之后,就会有个终日嚎叫的小孩,一直黏着我,且终其一生。

我会变胖,会变形,就像一个被吹得快要爆炸,又瘪下去的气球,搞不好还会被扯裂开,一条条丑陋的裂纹。

有个周五,我和闺蜜在巴黎市中心的麦当劳聊天,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全是末日要来了的恐惧。

朋友说:“男人是你自己选的,婚姻是你自己选的,孩子是你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时间表,按部就班,你还有什么可苦恼呢?想想我们这些连婚都结不上的人,你这就叫矫情。”

她说的是实情,可我还是抑郁,卢先生那边,虽然没有开诚布公,大约是一样的忐忑。

天底下哪有什么生孩子最好的时机和年龄啊,谁又能有一切都准备好的淡定,说到底,为人父母,都只不过是腻腻歪歪,敢想却不愿承担的孬种。

女生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女人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3)

在过去的几千年,女人没有选择,怀了只能生;可人也没有选择,才不会去想怎么才能让人生更有意义。

每个人都在浑浑噩噩地活着,吃吃睡睡,生老病死,看看建国前的死婴率,就会明白过去和现在,迭代最大的是对于亲情的看法和要求。

我有个朋友,41岁离婚未育,有房还不止一个、不错的工作、还有股票和基金,可还不敢生孩子。

停了工作,怕钱不够;不停工作怕陪伴不足;不结婚,觉得自己没有当单亲妈妈的力气;结了婚,又觉得丧偶式育儿,有个诈尸在旁边,全是委屈。

她34岁时,曾怀过一次,自己做了个表格,学区房加补习班一列,私立学校加校外活动一列,外加奶粉、玩具、衣服,杂七杂八,就算把她所有的名牌包、海蓝之谜、瑜伽教练全都砍了,还是个看不到光的无底洞,实在太焦虑了,结果就流产了。

爱上她的天使失望了,半路又转回去。

这把她已经岌岌可危的婚姻推到了另一面。她离婚了,7年后的现在,她前夫已经有了二胎,而她依旧茕茕独立。

凌晨三点的吧台上,她给我看她前夫的朋友圈,头发稀疏,发福抱着娃的照片,颠三倒四地问着:“你说,上菜场小学的孩子,是不是不会有未来?”

女生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女人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4)

我回她:“但他们至少有生命,可以笑可以跳,可以哭,可以拥抱,有温度。”

社会经济化,连亲情也都被商业化了。我带着两个孩子去Macy's买鞋,一直在试图说服孩子们买更贵的那一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更体现出我对她们无以复加的爱。

其实,生孩子,养孩子,就要给他们最好的,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应该说,凡是你给的,一定是最好的,这才是正理。

很多人问过我:女人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才是最好的时机?

婚姻、年龄、父母、环境、意外怀孕、身体状况……这些都可以是理由,但在今天,这些却都不应该是决定的唯一因素。

女生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女人到底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5)

天下除了穿着蓝色长袍的处女圣母,生孩子当然是成人游戏。这种成人并不是身体上的成熟,而是一种心智的独立。可以不依靠别人,无论是爱人还是父母,都可以独立做出决定,并且承担自己决定的结果。

在现代科学发展到今天的程度,从身体上,除非病痛,一个健康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生孩子最好的年纪。

可在现代经济发展到今天的程度,生孩子,更多是一种情感上和精神上的准备,人生再蹉跎,也总有一天要自己走下去,所有的选项都指向成长之后的成熟,自己可以给自己做决定,撑起自己的天地。

钱多钱少,爱多爱少,渴望还是不渴望,都没有特别的因果关系,而生孩子最关键的条件是:想明白了吗?什么是自己。

卢璐:有两个女儿的留法服装硕士、作家,新书《和谁走过万水千山》,正在热卖。行走在东西方文化差异裂痕中间的,优雅女性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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