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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儿师长第三季第十节 傻儿第二节兵爸儿

傻儿师长第三季第十节 傻儿第二节兵爸儿

兵爸儿

院子里大部分时间我都见不到阳光,可是偶尔阳光也会透过茂密的梧桐树洒下斑驳的光。那些小事就像生活的氧气,让幼小的我也感觉到生的快乐。

比如我常约着上院坝一个比我还小的同伴小李,去兵爸儿家一起下象棋。我,兵爸儿,小李,谁输了谁下,这种单纯的快乐却记忆深刻。

那年央视播放西游记的时候,他家也是几个小朋友聚集热闹的场所。每当片头曲那叮叮咚咚的翻跟斗的音效响起,就回惹来几个小朋友在他家门口张望,最后把他家挤得满满当当。

当然他家也是我们小孩过家家的场所。我和上院子一个小女孩扮演过爸爸妈妈的游戏,还假装结婚,似乎我还邪恶的要亲那个女孩,兵爸就在一旁一边哼着婚礼进行曲,一边讪笑。还有一次我们假装是火车站,在地上画了几条轨道,用马夹凳子当火车在上面像猪儿虫一样一拱一拱的行驶。而且还在屋子门外写上火车北站几个粉笔字,居然引来一个路人敲门,问是否可以买火车票。

——兵爸儿,是舅爷的儿子,他之所以可以随时陪伴我们这小孩身边玩耍,是因为他从小患上了肌肉萎缩的症状,白天只能坐在椅子上生活不能自理,幸好有我们这般小孩喜欢去他家玩,也让他艰难的生活有了一些快意,但是随着时间流失,也不过几年的时间,院子的小朋友稍微大点,就很少去他家了,之后时间过得很快,大家似乎也忘记了他。舅爷后来养了很多小动物作为他的玩伴,最后一个是一只狗,狗很脏,又喜欢舔他,兵爸儿后来好像害了肝病,病的很凶,医生说不能养狗了,于是舅爷要用电处决这只狗,兵爸坚决反对,可是无力改变结局。当舅爷对狗行刑的时候,家里传来一声惨呼:你们太残忍了。兵爸儿随着狗的死晕了过去,送医院没有救过来。

兵爸儿死的时候大概二十几,我大概上初中,已经在穿棉厂居住。他的死我哭的很伤心,是没人能理解的。可能因为他是孤僻的我在小时候少数可以大胆一起玩的玩伴;也可能因为我还伙同邻居坏小孩周伟欺负过他,这事就像我背后的刺,后来舅爷得知真相,可能也对我恨的牙痒痒吧。我后来也在想,自卑懦弱和邪恶,可能就是一体的,看着我是被欺负的对象,可是我还会去欺负更困难的人。再加上我其他坏的习惯,我的污垢的本质就更明显了,当然这种认识是我经过很长时间才发现的,小时候特别孤僻胆小的我,主要考虑的还是要用什么精神力量活下去,那时候的小学生报,就是我的心灵鸡汤,每页的页尾,都有激励人的名言警句,比如:你是一块未雕琢的美玉,你的人生将由你自己去雕琢。可是万一我是一坨屎呢,不是揣在包里,臭遍世界么。不过当时,这些伪道理,也像是我生活的氧气,让我心灵得到鼓励。

兵爸的死让我对死,对时间有了一定认识。就像孔子说的逝者如斯夫,我小学六年长的就像一辈子,可是现在看来十年,几十年,短的就像昨晚的一场梦。而死亡,对于多数人,更像一个艰难的沼泽,慢慢被淹没。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的死都是漫长痛苦的。我甚至觉得,有些人的死亡,就像上天对某些人的恩赐。

比如我在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们院子所在的街道周边,发生了一件震惊的事情。说是周边一些学生,约着出去玩,去到火车站,居然去攀爬火车车厢,他们不知道有些电力机车上面有高压电,结果一个接一个触电,死了好几个。

事情的主角是不听话淘气的学生,事情的结果是秒死。当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悲剧叹气的时候,幼小的我居然感慨,这些自由自在,淘气,不学无术的小孩,还没有经历生活苦难的报复,就糊里糊涂的死了,真是活得自由,死的撇脱。我甚至有些心生羡慕,像我这样,从小似乎就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心中无比忧虑,对死亡,自然也是害怕的很,可是对于那样突然糊里糊涂的秒死,却又有些心向往之。

几十年的经历里,我听到各种不同的死亡:,听到父亲同事的女孩儿因为和男朋友在楼道嬉闹摔下去不治死亡;听到舅舅的一个朋友的孩子,三十几了,晚上和朋友喝酒后睡觉死了;听到以前周二叔他们家亲戚的孩子,上大学睡上铺,晚上摔下来死了;都觉得人生的不合逻辑,荒谬,无常。

人生真正的不幸,可能是漫长,痛苦,清醒的死亡。有些人因为惧怕死亡,反而屡次自杀,那是无法面对生命绝对的法则。当然,在我抑郁,做出各种逃离的行为的时候,父亲是人间清醒的。他时长考察那些中老年丧子的案例,比如他的同事的女儿;还有一个亲戚的混社会的孩子等。他似乎是为了面对我这个注定无可救药的悲剧,提前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所以父亲可能是最早识别出我的异常而憎恶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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