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季入伏,尤其是在闷热欲雨的天气,鸣蝉就会躲在茂密的树叶下,声声地叫唤着“啊呀,啊呀”、“知了,知了”、“夏来,夏来”、“夏是头,夏是头”……
听着响亮的蝉鸣声,若是要寻到它就比较难了。记得清代有诗人袁牧写道:“牧童骑黄牛,歌声震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所见》诗)真实地描绘出儿童捕蝉前,需屏声静气着寻找的态势。我们这里的蝉,原是有二种。一种是大蝉,也称“大头虻蝉”,它个儿大,头也大,叫起来的声音直直的,但很显洪亮。另一种是小蝉,也称“丝牛虻蝉”,个儿小小的,几乎只有大蝉的一半大,叫起来的声音是“知了,知了”一声归一声很清脆,这就是俗称的知了,学名叫蝉。其实,在温热带地区,已发现的蝉有2000多种。而知了仅是其中的一种,自然是属于蝉的行列。或许是生态环境变化之缘故吧,我们这里的“大头虻蝉”,近年已很少见。现时傲隐在树叶下欢叫着高唱枝头的主要就是这知了蝉。
据悉,知了的一生主要分为二个阶段。一是在土里时的卵和幼虫,二是成虫。雌性的成虫会先把卵产在树枝上,一般是四至八颗,后落到土中,蝉的幼虫生活就在土中。它有一对强壮的开掘前足,通常要在土中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三年、五年,还有呆过十七年的。在将要羽化时,它就会在黄昏及夜间钻出土表,爬到树上,然后抓着树皮,蜕皮羽化。蜕皮时它头先出来,紧接着是露出绿色的身体和褶皱的翅膀,停留片刻,翅膀变硬,颜色变深,即开始起飞。整个蜕皮羽化过程,需要一小时左右。成虫后会爬到树上,其中雄性的成虫会尽快找到雌性的完成交配任务,然后就很快地死去。就好比它是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后,安然地“死而后已”的。成虫的蝉一生只吸吮树枝里的树汁。它靠着那针似的口器刺入树枝中,吸取树汁(树浆)。每当它口渴、饥饿时,就会用坚硬的口器吸吮树杆汁液,把大量的营养与水分输送到自己的身体中,以此来维持和发挥翼下两侧那“音箱”的效能,用清脆的鸣唱声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记得我小时候,常与些小伙伴顺声去捉蝉。但捉的都是“大头虻蝉”。小伙伴中的建军、小中他们,常由娘帮捏个面筋团,粘在竹竿的一头去粘蝉。我娘舍不得糟蹋面团,就叫我弄一根藤条的茎来,环成一椭圆形的圆圈,扎紧在长竹竿的头上,先去寻到蜘蛛网,将这上面缠上厚厚的一层蛛丝,然后去树丛中寻找“大头虻蝉”,还真算管用。每每出动,我们总是会有收获,每人都会粘到八九十来只。这些大都是交给大人们,用火钳夹着放灶头肚里煨,熟后就分了充饥。因为,那时大家都吃不饱。,除“瓜菜代”外,这就是难得的一种“荤腥”了。现在,一想起来,鼻子还有点发酸呢!当然,那香喷喷的煨蝉,当时真觉得是绝顶的美味。
殊不知,在现时的一些餐馆里,也常遇有把幼虫知了蝉放油锅里炸得喷喷香后,端上桌来让大家品尝。记得大前年,也曾有位竹海山里的朋友,给我送来了一大包还没钻出土表的知了,说是让我尝尝鲜。我看着这些个玲珑剔透白胖胖的幼蝉,想着他们一旦长成后在那高高的枝头鸣唱着的情景和杨万里《初秋行圃》中“落日无情最有情,偏催万树暮蝉鸣”的意境,心里还真的有点不忍吃它们呢!朋友见我略显迟疑的样子,就笑着对我说:“别看它们长大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得那么的响,其实它们知了的啥?我们那里天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在竹林、树下寻捉它们呢,它们是害虫,要靠吸树上的汁水活着啊!” 呵,倒成“为民除害”了!我即笑纳了这包“嫩知了”。
事后,我就上网搜搜,想证实一下这知了蝉类到底是益虫还是害虫。结果“百度”告诉我:“它们利用吸管式口器刺吸植物根部汁液,削弱树势,会使枝梢枯死,影响树木(植物)生长。”啊,原来如此”。真让人又长了一智呵,这蝉居然也是害虫。不过,事物都有两面性。当这些知了蝉高倚枝头泛泛鸣唱时,也给人们带来一种缘于原生态的慰藉和愉悦,亦就可称得上是“功大于过”呵!(作者宋杏芬为宜兴作家、宜兴知名法律人,著有散文、诗歌集多部,图文编辑何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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