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配图选自综艺《再见爱人》截图。
没有谁比芒果台更会撩。
《再见爱人》大结局,愣把我这个对真人秀不感冒的人都撩得有点泪目了。
昔日的爱人各坐在一辆房车里,远远的相向而行,相逢时停住。
面前一个沙漏,5分钟,沙子漏尽时必须作出决定:下车=复合,不下车=告别。然后两车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全凭自己内心的撕扯、博弈。
佟晨洁和KK,下车毫无悬念。
惹大家暴风哭泣的是郭柯宇和章贺,中年夫妻撒起糖来居然比韩偶还甜。
开头争议最大、结尾唯一一对告别的,是朱雅琼和王秋雨。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女性观众对小朱和老王的看法差异巨大,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老王挺好,稳重务实,是过日子的男人,小朱太作了。另一派同情小朱,认为嫁给爹味十足的老王,太窒息了。
小朱其实不小了,1982年生的她已经39岁。但她从容貌到状态都呈现出一种少女感,完全不是硬凹出来的。
硬凹的少女感,是在身材和打扮上用力,而朱雅琼的少女感是自然的,来自她近乎透明的皮肤,游离的神情,还有一点硬撑着的破碎感。
同样是爱音乐的文艺女,郭柯宇的摇滚女孩内核被包裹在了妥帖端庄的中年姐姐外壳里,朱雅琼的浪漫却没有太多包裹,是裸露的,一眼就能看见。要说她从来没有被结婚生育吊打过,别人也会信。
但王秋雨有一次感慨说:这两年你苍老了有十几岁的样子,让人心疼。那么可想而知,之前的朱雅琼,从内到外更像小女孩。倪萍老师一句话点评:快40岁了还像小姑娘,她被保护得很好。
朱雅琼的爱与痛苦,恰恰都是因为在婚姻中“被保护得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就连离婚之后(这是他们第二次离婚,2019年曾短暂分开,又因发现怀孕复合),朱雅琼每次搬家都是老王帮她。
老王职业是编剧,作品包括《荆轲传奇》《新少林寺》等。他是十足工作狂,一坐上车就迫不及待拿出电脑赶稿。夜里,另两个男人喝酒聊天,他仍是坐在一边对着电脑赶工。他在圈内的咖位,身为外行我们不清楚,但以他努力的程度和亮眼的人脉来看,收入肯定不会差。
▲朱雅琼镜头里老王过去的样子,而他完全不记得
中年得子,老王也很爱儿子,工作之余的时间几乎都陪娃。
婚后,小朱在经济方面没受过窘迫,孩子有父母帮着带,经纪公司艺人总监的工作也是王秋雨牵线的。相对于同龄女性,她的生活处境其实从容不少。这也让小朱有心力去追逐自己最热爱的事物——唱歌。
她随时随地唱歌。走路的时候唱,放空的时候唱,补妆唱,坐车唱,开心时唱,痛苦时唱,压力大也唱。
黄执中说:在伴侣当中,一个人的才华不为另外一个人肯定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老王从没对妻子的才华表达过欣赏。她特意写给他的歌,他听了一脸麻木说没感觉,甚至评价“难听”。
节目里有个真心话环节,规则是正话反说。老王被问“你喜欢听雅琼姐唱歌吗?”他嬉皮笑脸,“喜欢,太喜欢了!”虚虚实实分不清。
两人多次为这个问题争吵,朱雅琼声嘶力竭:你喜不喜欢我唱歌?!老王始终嘴硬,梗着脖子争辩:说真话又怎样呢?大家看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场外的郭采洁吐槽“快要变成恐怖片了”。
生活中不管大事小事,朱雅琼都觉得自己被王秋雨否定和打压。
在旅游区逛特色小店,小朱提议,互相给对方选衣服。她为老王连挑了几件,老王全都“丑拒”。不是嫌图案夸张,就是嫌色彩重了。最后,小朱笑呵呵为他选了一件格子衬衫。
对于小朱来说,是有感情在里面的。2002年去剧组面试,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中间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对老王说:第一次见面你穿的就是紫色格子衬衫,特别好看。
你一定猜不到老王说啥。
他说:后来扔了,因为讨厌那件衣服才扔的,我最讨厌格子了。
救命,这真的不是故意抬杠么?还真就不是,完全是他直来直去的“真性情”。
小朱又问,这里有适合我的东西吗?老王说,没有。
他的理由是,自己给老婆买衣服都是精挑细选的好牌子,质感上乘,在这里“没看见一件触动我的衣服”。
小朱又说去另一家店给宝宝买衣服吧,老王纠正说应该买益智玩具,巴拉巴拉一堆道理,小朱一脸无语。
老王理性的认知体系,不会像小朱那样敏感,被一缕风、一片云、一阵风铃的撞击、一家粗糙却有趣的路边小店打动。也因为理智到近乎机器人,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否定型老公。
小朱找老王吵架,老王反败为胜,顺势拿她缺乏时间观念、集体活动迟到的事教训一顿,末了大晚上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反思,自己转身钻进房车。直到小朱敲门向工作人员道歉,反倒把工作人员弄得有些尴尬。
两人吵架互相大吼,老王两次把小朱锁在车里,自己走了。
他们没办过婚礼,没拍过婚纱照,他觉得浪费时间。他反感一切仪式感,说那些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领结婚证的时候,朱雅琼自己画了个妆,问他漂不漂亮,他说“好丑”。
还有那个朱雅琼耿耿于怀的“一分钟”桥段。她有次心情很差,推开书房门要求老王抱抱,一分钟就可以。老王竟然真的抱到一分钟就准时松手,拍拍她,示意可以走了。
这个像段子一样奇葩的故事被小朱反复提及,她是真的被伤到了。
朱雅琼甚至讨厌自己的名字,因为老王说这个名字不好听。
听到这些控诉,一旁的郭柯宇简直是痛心疾首了:“我们对自己的认知,为什么要建立在对方的身上呢?”
直爽的佟晨洁则一针见血:你被PUA了,被控制了。
事实真的如此吗?
朱雅琼是06年超女,全国总决赛第13名。
走红是门玄学。06年超女没能复制05年的辉煌,当时实力很强的一众歌手,到现在只有尚雯婕、谭维维、许飞发展比较好,其余大多籍籍无名,包括朱雅琼。
当年朱雅琼表现惊喜,被赞音乐才女、“创作能力相当特别”,不少粉丝也表白说最喜欢朱雅琼唱歌。
看过关于朱雅琼的媒体采访,说她家境不好,一家人挤在20平米的小房子里,用厚板隔开,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借钱买来的钢琴。她成绩优异,却因为经济条件拮据放弃了考研和出国演出的机会。
学音乐很烧钱,这样清贫的条件下,朱雅琼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一个原本吃苦耐劳的大女孩,后来怎么变成了需要被保护的小娇妻呢?
并不奇怪。早年经历过匮乏的女孩,对谋生和感情的确定性依赖更高。朱雅琼很漂亮,但她恋爱的经验与次数,远比老实憨厚的老王少。两人长达19年的感情已经与她的人生血脉相连,难以挣脱。
王秋雨评价自己的童年,用的词是“不幸”。可在外人眼里,他是天才儿童,聪明绝顶。5岁上小学,8岁上初中。因为年龄小太多,跟周围格格不入,被同伴霸凌,整个初中阶段频繁转学。
他说,妈妈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听话。爸爸非常严格,自己每天只有学习和锻炼身体。爸爸对他的教育就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省略不必要的过程,只看结果。
没有娱乐,没有游戏,没听过唱歌,没跳过舞,没画过画儿。那些本该在童年出现的轻松愉悦的享受,全都没有。
一个孩子,永远被大人灌输“你不乖,你还不够好,你必须更努力”——这算不算另一种PUA?
朱雅琼和王秋雨,一个是用高度的理想主义支撑着草根岁月,一个是用高度的自律自虐适配着钢铁丛林。
如果老王是现代实用主义定制的精英,小朱就更像南瓜马车玻璃鞋的灰姑娘。
“爹味”的老王当然不是故意PUA,他只是没有被恰如其分地爱过,所以不懂怎样恰如其分地爱别人。老王以爱之名的控制、压迫,严重阻碍了朱雅琼的成长,对她是一种荒废。
朱雅琼一出场就说很痛苦,王秋雨“不尊重她”,把嘉宾们吓一跳。那并不是无病呻吟。
每个人都有她的局限,朱雅琼当然也有。
对艺术高度敏锐的女孩,现实的人情世故方面就笨拙钝感,没有那么圆熟,相对显得幼稚。也体现在她对爱情纯粹程度要求更高,显得矫情。
她总是追问:你到底爱不爱我?老王就很崩溃:你为什么还要问?这问题毫无意义。他的潜台词是,我爱你毋庸置疑,可是有必要挂在嘴上么。
一个永远缺乏安全感,一个永远吝啬表达爱,他们的沟通被堵住了。
看上去矫情、作、情绪失控的女孩,她们可能只是被堵塞在负面情绪里过久,内耗严重。
朱雅琼和王秋雨的be,有点点遗憾,但并不意外。从他俩身上,我看见了许多婚姻关系里熟悉的样子。
婚姻中,有多少女人被伴侣PUA了?
“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应该牺牲自我”“当个贤妻良母就够了”“别的女人都可以,你有什么做不到的”“这个工作要求太高,你不行的”……泼冷水浇灭热情,长期的指责贬低,挑剔外貌身材衣着,监视和窥探,令人疲惫的争论。
▲《婚姻故事》
家庭里,又有多少女孩被父母PUA?
“真笨,真没用”“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才取得这么一点成绩有什么好骄傲的”“真是啥事都做不好”“要不是因为你,我和你爸早离婚了”……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嘲讽打压,自怨自艾苦情式的道德绑架。
▲《狗十三》
这些情景,实在太常见了。
人都是用自己被爱的方式去爱别人,以蜜糖或者刀锋。曾经受到的伤害,也只能靠自己的力气慢慢去治愈。
相爱是本能,好好相处却是无能为力的事。
当沙漏漏尽,他们都没有下车,都有点伤感。老王说:她有权利选择一个她想要的人。我们中间涂抹过五颜六色的东西,会有阴影和伤疤,在这上面很难画出美好的图画。假如她能和一个喜欢的人重建感情,两人是张白纸,可以随意书写他们之间的故事。
弹幕区有人说:这一幕就像老父亲把女儿带大,再送她出嫁。
有点好笑,也有点催泪。
在腾讯“贵圈”看到一句很喜欢的话:成长只是迟来,而非赦免。如果你在20岁时接受别人为你安排的生活,那大概要在步入中年时重新经历成长的痛楚。
愿他们分别之后,都能重新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来聊聊
这三对爱人,谁最让你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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