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女记5:《婆婆终于忍不住，她念着一串佛珠对着我，一般前世造孽多的人都生女儿 我一把拔了手上的针头》
催乳师一大早就悄悄地来了，护士在查房的时候，看到有人给我按摩，她问这是谁？我说我表姐。护士明显地脸色不好看，她补充了一句，我们妇产科不能让闲杂人员进来。我慌忙说，她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我，刚好让她帮忙按摩一下，太疼了，不能总麻烦你们。催乳师一听我这样说，她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找了个水果装作去洗手间了。
护士走了后，她回来赶紧帮我通乳。确实是立竿见影，虽然依旧疼难忍。但是，比起能给宝宝吃上母乳，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我紧紧靠在病床上，让我的上半身稍微托着点，减轻一点痛苦。婆婆在催乳师来了后，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忙前忙后，又是换水，又是拧毛巾。我知道，婆婆在吃母乳的问题上，和我的观点是一致的。至于原因，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我暗自庆幸婆婆的态度好转。
母乳很快就有了，当我搂着孩子，她躺在我的身侧，大口地吸吮着我的乳汁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就是所谓血脉相连的实况，我倍加珍惜，倍加享受。那种温馨甜腻的感觉，就当现在回忆，我的嘴角依旧微微上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那短暂的甜蜜，作为母亲如饮甘泉。可惜太短了，转瞬即逝。
隔壁双胞胎姐妹比较能哭，大着嗓门此起彼伏，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个小家伙身体都非常壮实。她们一个叫大双、一个叫小双。为什么要着重提呢？
第三天，宝宝突然有了黄疸。在怀孕的时候，我已经翻开了大量的新生儿的书。我对新生儿黄疸相对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我谨遵医嘱：多吃、多喝、多排，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
但是，催乳师走了后，婆婆冷漠的态度彻底复原了。还好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身体依旧虚弱无力，毕竟是一场手术。还好，那几日老公在，最多就是他辛苦我受罪，孩子稍微被照顾地迟钝一点罢了。但是，在饭菜上，婆婆是极为考虑老公的，生怕她宝贵的儿子营养不良，所以我就沾着老公在的光，吃得不错。
婆婆对老公极为热爱。为什么我要用极为热爱呢？我和婆婆截止生女儿，有过两段时间的实际相处。一次是她家，另外一次是在我的新家装修好后。先说说后一次。
首先，她对老公的态度。永远都是一副三岁宝宝回家的态度，第一时间询问，吃了没？饿了没？冷了没？赶紧忙前忙后、拿包换鞋，时不时会加一句，你看我的儿子，多帅！这走路姿势，这样子，这风度。总之，婆婆对老公的爱，爱得浓烈、真诚，丝毫不加掩饰。她完全不像中国的很多父母去掩饰对子女的爱。这点，说实话，从一开始，我从内心底里欣赏这种热情的爱。甚至有点羡慕。因为我家兄弟姐妹众多，父母终年忙着生计，我甚至很少看到笑脸。
但是，凡事过犹而不及。这句话用在婆婆身上，太正确了。因为超级爱她的儿子，所以她对我的敌意在掀开最开始的婆媳温和的情面后，变得如此可怕狰狞。她不允许任何人“虐待”她的儿子。
比如，我在楼上的房间，我隔着楼梯朝下喊：阳，上来的时候给我带杯水。婆婆会马上接话，阳多累啊，我来给你倒。她倒上一杯水，腾腾地就上楼了。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比如，我在临上班的时候，她会很温和客气地告诉我，颜，米和油快没有了，记得下班买着提上来。我说好啊，我告诉阳（我老公）。婆婆立刻变了脸，阳上班多累啊，你下班买了拎上来。我一听这话，简直是心塞。他儿子上班累，不能提重东西上楼。我，一个女人，就可以拎一袋米和一桶油爬六楼。有没有天理？我懒得回话，门一关直接走了。结果，当我打电话给老公，让他下午下班拎米油的时候，老公说我妈早就买好了，他让我下班直接回家吃饭。我只好呵呵着挂了电话。事后我在邻居的闲谈里得知，婆婆一路提着沉重的米油，一路诉说着我作为儿媳妇不体谅的艰辛。
在一次下班回家后，我委婉地把她从新家请了出去。那阵子公司做了新品牌，我任品牌经理，每天忙到很晚回来。晚上九十点下班，家常便饭。最夸张的是，很多时候凌晨下班。稍微早点下班后，我也懒得动了，随便吃点就想窝沙发上看会电视。我看电视的时候，婆婆总是无意有意地拿着拖把开始拖地，在我和电视之间。或者，她拿起抹布，在电视机上东擦西擦。总之，只要我看电视，她就会出现在我和电视机中间。
几次三番后，我忍无可忍。我说，妈，你不要挡着我看电视，我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的婆婆大人说，颜，你看我在你这里一个月，每天都是不停地扫啊，抹啊。我每天早晨三点起床，晚上不过12点我都不睡觉的。其实，这不过是个托词，婆婆爱搞卫生是真，但是起床作息时间却与她的阿弥陀佛有关。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说要不这样？我和你儿子分担一点你看看，不过我们早出晚归的，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只能周末。婆婆说，时间上没关系，你早晨五点起床把卫生搞好再去上班。
她非常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后，我彻底惊呆了。我看着她瘦长的脸，堆着似笑非笑的沟壑。看起来，为了说出这句话，她已经酝酿了很久。我定定地望着这个接近老年的妇女，我以我有限的人生经验保证，这个从我第一天遇到，一直装可怜的女人竟然是如此讨厌和恶心。但是，想归想，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老公叫下来彼此知晓。
阳，你下来。老公在二楼的书房办公，我们买的是单位的房子，地段偏僻，价格便宜，6跃7，结婚时候公婆付的首付，装修费用多半是我们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是借的。老公下楼，我装作很认真地说，阳，妈每天从凌晨三点到半夜都在给我们搞卫生，太辛苦了。妈的意思是，从明天早晨开始，我们要分担一点，你看要不要我们一人一天，早晨五点起床，搞完卫生去上班。老公没来得及张口，婆婆马上接话了。
没事，儿子，你的这天妈代替你。颜，那我们就说定了。我没等她说完，转身就上楼了。关上卧室的门，我哈哈大笑，一直笑到眼里有泪。老公问我笑什么？我说我在笑为什么有些人越老越丑陋？越老脸越难看？原来，心术不正。我笑出了眼泪。老公不好意思地也笑了。他说，我妈就那样，你也知道，她特别在乎我。我继续哈哈大笑。本女人我本科毕业，自力更生，虽然谈不上独当一面，但是也是卖力拼搏。论心计，从我认识这个老女人开始，我输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是我在生小孩前，结婚后在我的小家我们共同生活大概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经历，总之不会超过两个月。另外最开始的经历，我稍后的文章中会有。
护士进来了，测了孩子黄疸指数。她说，不是给你们说多喂水么？怎么黄疸指数升高地这么快？如果继续这样，转儿科。我瞅瞅婆婆，我说，妈，麻烦你多给孩子喂点水，勤喂一下。还没有等我说把孩子抱到窗边晒太阳，婆婆就接话了。
你看我没有喂么？我偷懒么？事情真多，那时我生孩子，我婆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寒冬腊月，我自己洗衣服服侍自己月子，根本就不躺着，不也好好地么？婆婆连珠带炮，终于把她的怨气一发不可收拾地倾诉了出来。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婆婆没有服侍过她坐月子，看架势她颇有把这种煎熬传递下去的态势。
我只要一生气，马上就要流泪，毫无征兆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虽然眼泪哗哗的，但是我也不甘示弱。
我对婆婆说，你婆婆不照顾你，因为我公公是抱养的，人家现在在亲儿子跟前养老，也不会指靠你。你不一样，阳（我老公）是你唯一可以指靠的儿子（老公哥哥是弱智），以后也会顺带上我，人的好是要互相还的。
婆婆一听，越发激怒了。她的怒火和急躁，在我之前刚结婚不久，早有领教。
果然，婆婆一听我这样说，她腾地从床上站起来，顺带着把床上的被子扯得老高，做摔打状，边摔着被子边大声喊，不用，我老了谁都不用。我老头子赚的钱够我花了，谁都不用。我死了都不用的，直接就去庙里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老了不用孩子的钱物，也不用孩子发丧。只可惜这句话没说完几年，毫无征兆地公公癌症晚期走了，对婆婆来说，乌啦啦大厦将倾。这是后话。
听她这么说，我只好气得一句话都不再搭理。心里暗暗地想，这人说话，确实过于绝了。说完后，她余怒未消，恨恨地跌坐在床上。这个时候，孩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大哭起来，她拿起佛珠开始把念，冷冷地看了一眼哭泣的孩子，朝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前世造孽多的人，今生才会生姑娘。
我听到这句，就像猛然间被无数尖刀戳中心窝，刀刀致命，鲜血直涌。一时之间，我的呼吸艰难，一口气结着竟然上不来，眼泪越发汹涌，我拼着所有的恶意看着她，愤怒让我完全失去了神智，一连多日的忧愁、苦闷、伤感、抑郁顷刻间如同火山爆发。我感觉我的眼睛里喷的是火，眼里充的满是鲜血。
我拔掉手上的吊针，摔了手边的输液瓶，把输液架子推了个老远，即刻准备下床去揍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巫婆。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想痛快揍人的冲动，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反正我已经疯了，彻底疯了算了，一了百了。
假如那时那刻，我能够和她同归于尽，我觉得也是值得。其实，我还有一句足以让她立刻倒地气绝的话，我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这是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她比我惨，这个后面再说。本着我最后的一丝人性尚未能泯灭，我艰难地咽下去了将要说出来的话。
我翻身下床，就像一只失心疯的母狮，大有拼得你死我活的架势。我感觉，我彻底地精神错乱了。我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泼妇。纵然饱读诗书，又能如何呢？我要自卫，我要抗争，我要用我最原始的力量，让这个邪恶丑陋的老女人闭嘴。其实，那时我已经抑郁了，只是自己不觉得。
就在我试图去抓这个老女人衣领的时候，老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死命地抱住我。婆婆伺机站起来恨恨地开始骂我。病房里孩子的哭声，我们的撕扯声音，婆婆的骂声。一时之间，喧闹异常，很多脑袋塞进了我们的病房。几个护士闻讯赶来驱赶围观的人。中国人最大的热闹，就是见不得风吹草动，包括在医院里。
我被老公拖回了病床，婆婆依旧不依不饶，试图冲过来打我。老公大吼一声，够了！你还不嫌丢人么？你说的话是你应该说的么？看来，老公也听到了婆婆对我的前世今生的诅咒。
不要看婆婆瘦，关键时刻力大无穷，老公拦腰抱住婆婆，母子两个互相抗衡扭打着推搡，老公几次三番想把她妈按在旁边的小床上，但是婆婆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几次按压未果，老公只好死命地往门外推，他大概是害怕婆婆跳起来打我。这个场景，我之前遇到过。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差点惊掉了下巴，惊恐地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当我那天第二次遇到，已经是有所免疫了。我顺势抓起一个杯子，以防万一。一旦她扑上来，先保命要紧。我实在没有力气和她撕扯。
老公用尽全力把婆婆推出门外，在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婆婆对着屋内大喊，这可是你把我推出去的，你不想让我照顾的，那我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了。到时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没有照顾你老婆坐月子。我在房间里听到后，冷冷地笑：这个老女人，为了要走，千方百计地找理由。今天，她终于找到了。其实，她可能原本想趁着她儿子不在，和我撕破脸的。在她看到我生了女儿后，这份苦痛在她心里也是压抑地够苦。毕竟，老公欺骗了他说我的肚子里是儿子。而我是直接的欺骗者，是我让她抱孙子的美梦破碎于光天化日之下。新仇连同旧恨，一并复发。这一屋子的可怜人。
老公大声说，要走你随便。
未完待续：夜深人静 我抱着孩子站在阳台边上 我在想 如果带着孩子跳下去 会是什么样子？突然，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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