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傍晚,北风萧瑟。

黎景致和黎月有血缘吗(故事黎景致这辈子)(1)

市中心的妇幼医院乱成一团。

“我要见司洛明,他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不会的……”黎景致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床头。

主刀的医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了看一脸防备的黎景致,显得有些无奈:“黎小姐,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司先生下了命令,这个孩子是不能留的……”

“你胡说!”

黎景致双眼通红,司洛明对她的厌恶她清楚,可是孩子是他的血脉,她绝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要见他!不然你想动我的孩子,就先杀了我!”

“这……”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病房门却被突然从外推开,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夹杂着隆冬的寒意。

主刀医生看到来人,脸色一变,颤声道:“司……司先生?”

话音一落,整个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洛明透着寒意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回黎景致身上,剑眉不悦轻挑,沉声开口:“都出去!”

那些医生护士巴不得听到这句话,顿时作鸟兽散。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了黎景致和司洛明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让司洛明不觉皱眉。

黎景致脸色苍白的看着司洛明走近,他穿了一件深色的风衣,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着漂亮的锁骨,映衬着他那张脸越发的好看。

妖孽的不像凡人。

若是平时,他朝她走近,她会欣喜若狂,可如今她却觉得恐惧。

“司洛明,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放心,我马上就收拾行李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放过我和孩子好吗?”

“黎景致……”他沉声开口,那双狭长的凤眸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清冷:“我警告过你别给我惹麻烦,是你自己没听。”

她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司……司洛明?”

“制造了麻烦,就该承担后果。”

黎景致摇着头,惊恐的不停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那冰冷的床栏上,再无路可退!

“司洛明,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他抿着唇,扣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打量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冷声道:“放过你?哼!那你当初放过苏琦了吗?”

她一愣,就听他继续道:“当年苏琦求你放过她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皱了皱眉,她颤声道:“司洛明,原来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他没有回答,黎景致突然清醒了,他对她哪里是厌恶那么简单,他分明是对她……恨之入骨啊!

“为什么?”

他看着她,眼底冰凉一片:“黎景致,这个孩子,是你的报应!”

不多时,有医生进来,司洛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苍白到透明的脸,冷声吩咐道:“给她打麻药,一个小时后,我要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

“是!”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黎景致连反抗都忘了,医生把冰凉的针头刺进她血管里,一瞬间,她突然想笑,然后她真的笑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渗出。

良久,她闭上眼睛,一字一顿道:“司洛明,你会后悔的。”

2

四年后,江市。

又是一年梅雨季节,房间里的开了烘干器,依旧湿的可怕。

黎景致下午擦完最后一个楼层的包厢,回到休息室,就看到黎意窝在椅子上睡着了,由于姿势不对,小孩睡得并不安稳,稚嫩的小脸上眉毛还皱着。

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抱起他放到了一旁的小床上。

同事高晓菲拎着盒饭进来,就见黎景致正细致的在黎意脸上的湿疹上涂药膏。不由皱了皱眉:“这孩子还真是北方人,这个月长多少次湿疹了……”

黎景致也有些无奈,怪只怪黎意太像那个人了,就连体质也是像,湿一点就要不舒服,涂完药,她接过高晓菲手里的盒饭。

米饭已经冷了,吃到嘴里如嚼沙砾。她吃了两口,就胃疼的有些吃不下了。

高晓菲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黎景致摆了摆手:“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在娱乐会所做服务生,多多少少都是缺钱的人,黎景致就更不用说了,单亲带这个三岁半的儿子,劝她请假这种话,高晓菲是说不出口的。

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道:“先喝点热的吧,晚上七点开始,还有的忙呢,养个孩子就是累。”

黎景致道了声谢,一回头就看到黎意正睡得安稳,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可眼瞧着他越长越像那个人,黎景致有些害怕。

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司老爷子插手偷偷救了她,只怕她和这个孩子都保不住。

这些年尽管辛苦,可有黎意陪在身边,到底是幸福的,这辈子只要不遇见司家的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也是好的。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人喊她去包厢送酒,看了看熟睡的黎意,她有些舍不得,好在小孩懂事,醒过来看不到她也不会闹,拜托了高晓菲帮忙照看一下,她换了衣服,出了休息室。

在梦宇娱乐城工作一年多了,她向来谨慎机灵,楼层主管对她向来很放心,想到十六楼的那位人物,思前想后,也就只敢让黎景致去。

看着主管一再叮嘱的样子,黎景致就知道309的客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端着果盘和红酒敲开门,她连头都没敢抬。

房间的灯并不亮,酒气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格外的旖旎。

她低头蹲在大理石茶几前开着红酒,目不斜视,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抽走了她手里的高脚杯,她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红酒已经洒了一些出去。

她吓了一跳,忙慌手慌脚的去擦桌子,歉声道:“对不起,我这就去给您换一瓶新的……”

“笨手笨脚的,滚开点……”始作俑者抬腿踢开黎景致,又看向沙发靠里坐着的男人,笑道:“司总难得来江市,喝红酒多没意思,还是得喝茅台,那才对味儿!”

“也好。”那人似乎笑了笑,目光落在茶几旁捂着小腹的女人,眼底突然透出一丝别样的光来。

“喂,服务生,快去换几瓶茅台来!”

黎景致本来就有些胃疼,被踢了一脚,眼前一阵阵发黑,只听到有人喊她去换酒,才强撑着站起身朝外走。

结果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等等。”

她愣了一下,攥着红酒的手指骤然收紧,站在那,突然不敢动了。

片刻,那人从沙发里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停在了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剑眉微蹙,他冷声道:“转过身来!”

3

这么多年,她都没想过在见到司洛明,他在最北的城市,她就偏偏搬到南方来,她想中国这么大,天南地北,再不相见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到头来,她低估了老天开玩笑的程度。

缓缓的转过身,她脸色煞白,四年的时间,他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好看的让人不敢直视。

“呵。”他突然笑了一声,一双眼睛漆黑而锐利,甚至还带了一丝杀气:“黎景致,你可真让我好找。”

包厢里的人,都有些不清楚情况,刚刚让黎景致去拿酒的客人见状,走了过来:“司总,怎么?认识?”

司洛明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她。

黎景致手里攥着红酒瓶,身子微微的抖,他的视线让她生出一种濒死的绝望。

下意识的想往后退,结果却被他攥住了胳膊,两个人之间顿时没了距离,黎景致怔了怔,抬起头,就看到他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睛,一如四年前逼她堕胎时候的样子。

巨大的恐惧就像是一张网束缚的她难以呼吸,良久,她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于体力,于权势,都是他为刀岨,她为鱼肉,就算他现在杀了她,也丝毫不费力。

果然,他讽刺般的勾了勾唇,冷声开口:“黎景致,你知道我的意思,四年前如果不是老头子横插一脚,你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问我要做什么,当初还……”

她心底一窒,愤怒瞬间填满胸腔:“司洛明,你够了!你没资格指责我。”

“黎景致。”他眯着眼,攥着她胳膊的手指渐渐收紧:“你说什么?”

看着他步步紧逼的双眸,黎景致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害怕。

她不能被他缠住,必须立刻离开,否则黎意的存在必然会被发现,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决绝中,红酒瓶在司洛明头上迸开,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司洛明踉跄了下,下意识的摸了下脑袋,攥着她胳膊的另一只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弱了很多。

黎景致乘机挣脱他,然后疯了一般的朝外跑去。

身后的司洛明看着手上混杂着血液和红酒的红色液体,发出一声冷厉的笑——四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胆子变大了,人也变得更狠了。

黎景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她只知道她要带着黎意离开这里,必须,马上!

高晓菲正在玩手机,突然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就见黎景致慌张冲进来,她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发现她已经抱起正在熟睡的黎意,准备往外走,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拉住她:“景致,你怎么了?急匆匆的要去哪儿?”

黎景致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去哪里,看了看怀里的黎意,她有些失神:“我要走……”

“走?”高晓菲有些没弄明白,但见她脸上有星星点点红色液体,鼻端此时也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顿时眉头猛皱:“怎么回事,你和客人发生冲突了?你打伤人了?”

黎景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高晓菲解释,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休息室的门被从外踹开,紧接着进来几个保镖打扮的男人,狭小的休息室顿时显得更加的透不过气。

高晓菲先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呵斥道:“你们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

谁知道为首的男人并不理她,只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黎景致。

“黎小姐,先生要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黎景致认识他,他是司洛明的秘书曹辉,当年就是他把自己带去的医院,世界上的事果然都是循环的,绕了一圈,她终究还是跑不掉了……

就像是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她觉得彻骨的冷,摇了摇头,她向后退了两步,直到腰身抵住身后的桌子:“我不去,我不要去!”

怀里的黎意终于被吵醒了,小孩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到满屋子表情不善的人,顿时吓得哇的哭出了声:“妈妈……”

4

孩子的哭声就像是一道闷雷,打破了这样的僵持,黎景致下意识就捂住了他的嘴。

曹辉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目光落在那孩子的稚嫩的五官上,顿时一怔:“这孩子是……”

“不是!”黎景致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却不想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人越发生疑。

曹辉不是傻子,皱了皱眉,低声道:“黎小姐,先生的手段你应该是清楚的,希望你别叫我们为难。”

这样的僵持让人几近崩溃。

她抱着黎意看着眼前的几个保镖,终于还是妥协了,放下怀里的黎意,她缓缓弯下腿跪到了地上:“曹秘书,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景致!”

不止是高晓菲,就是曹辉被她这一跪也有些惊愕住。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清楚黎景致是怎么被司老爷子宠过来的,十岁那年她就被司老爷子从黎家接出来养在身边了,司家那样的虎狼窝,她一个外姓人却比姓司的过的都好,曾经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现如今……

她却是就这么跪下了!还这么卑微的求着他们放过她!

他犹豫着要不要扶她起来,就听一道冰凉的声线从身后响起,打断了他。

“黎景致!”

黎景致猛地抬起头,就见到那个男人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冷冷瞧着她,眼神里尽是鄙夷和厌恶:“老头子教了你十年,你就学会这些?”

曹辉看了看黎景致和司洛明,知道他们之间有话讲,于是冲其他保镖使了个眼色,将高晓菲带了出去。

狭小的休息室又恢复了它本来的平静。

黎景致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跟前,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仿佛和四年前交叠,她睁大了眼睛,一股深深的绝望从胸口处蔓延。

很快他停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弯下shen子,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问道:“怎么?伤了我,你就想跑?”

“我……”

他没允许她说完后面的话,反而目光带着审度落在了一旁哭的正厉害的黎意身上,血缘这种东西奇妙的可以,只一眼,他就知道那孩子是他的。

挑了挑眉,他想伸手将他抱过来看的清楚一些。

小孩子大大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眼前的人凶巴巴的,似乎在欺负黎景致,是个坏人。

他到底是孩子,对好坏的区分就是这么简单,看到他的手伸了过来,想都没想一口咬了下去!

这样的状况,黎景致都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司洛明皱了皱眉,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颊,逼迫他松了口,冷声道:“真不愧是你黎景致教出来的,属狗的!”

黎意被掐的疼,但却挣不开,含糊不清的哭。

黎景致心疼的厉害,想要过去把黎意抱过来,结果还没碰到他,司洛明就已经猜透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将黎意抱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她扑了个空,狼狈的半趴在地上,头上的伤已经让她已经有些濒临极限,看着黎意哭的喘不上气的样子,她满是无力的哀求:“司洛明,就算你恨我讨厌我,可黎意……他才三岁,求你不要伤害他……”

司洛明眯眼看向她,语气冰凉:“黎景致,你胆子还真是大,四年前敢背着我把他生下来,就没想过我一旦发现他,会亲手了结了他吗?”

黎景致咬着唇,她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出来。伸手擦了擦流到眼睛里的血,她抬起头,直视他:“司洛明,他和你没关系。你究竟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如果恨我,我们可以现在就走,永远不再出现。这样还不行吗?”

“呵……”司洛明突然笑了,妖冶的像地狱使者:“黎景致,你在司家长大,还不清楚司家的规矩?是不是我的,到了医院自然就会清楚,可他真的是我司洛明的种,就是弄死,也不会养在外面!”

5

一句话如同利刃,刺进了她的心脏,快准狠!

南方的梅雨季,漫长的像酷刑。

黎景致浑身已经湿透了,她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仿佛随时随刻都能晕死过去。

眼前的别墅大门紧闭着,没有任何人出来打开它,黎景致已经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了。

昨晚司洛明把黎意带走,她抢不过他,一路追到了这里,从深夜到天色渐亮。

四年前还有司老爷子救她一把,可四年后,却没有人再帮她了。

所以她只能跪在这里,用最蠢笨的方式乞求司洛明能把黎意还给她。

雨越下越大,一辆车打着车前灯开了过来,路过黎景致却没有停顿,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车子径直从大门开了进去。

然后那雕花的铁门,在她面前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关上。

别墅里,司洛明正和黎意在餐厅里用早餐,曹辉停好了车,抱着文档进去就看到一大一小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

保姆替黎意盛好了粥,结果刚递到他面前,他抬手就把眼前的碗给摔了:“我不吃坏人的东西,我要找我妈妈,你们都是大坏蛋……”

明明像极了司洛明的眉眼,却偏偏带着黎景致的倔强,让人浑身不舒服。

司洛明瞧着他像小野狼一样带着杀气眼睛,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挑了挑眉,冷声道:“以后你都不会再见到黎景致了,她不要你了,如果你不想吃东西,那以后也没得吃!”

到底是小孩子,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有些呆住了:“你骗人,我妈妈不会不要我的,她说过她最喜欢我了……”

司洛明愣了一瞬,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在阳光下,张扬自信的开口:“司洛明,我最喜欢你了。”

那是十七岁的黎景致。

眼前的孩子像他也像她,司洛明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道:“喜欢?黎景致的喜欢最不值钱了,没多久,她最喜欢的那个人就不会是你了!”

黎意瞪大眼睛,不服气的反驳:“不可能!你骗人!”孩子高声的嚷着,半晌,眼底逐渐涌上悲伤之色,大声哭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我妈妈……”

站在门口的曹辉见到这一幕,只觉得司洛明对这个孩子太狠了,想到刚刚开车进来时黎景致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打断了他们父子间的剑拔弩张。

“先生!”

司洛明回过神,看着眼前哭的伤心的黎意,心里有些烦躁,嘱咐保姆道:“喂他吃饭,然后哄他去睡觉。”

“是。”

出了餐厅,司洛明看了看曹辉,淡淡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他就是这样,仿佛能看透每一个人,曹辉有些犹豫,透过诺大的落地窗,看着丝毫不停歇的大雨,还是开了口,道:“先生,再让她跪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

他的话一说完,司洛明那双桃花眼顿时眯了起来……

【缉捕逃妻:爹地,妈咪又跑了】

转载自公众号【超儒文苑】(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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