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得失相伴生死相依等所有人生哲学的规律一样,荣与辱也形影不离地伴随着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有所不同的是,识荣知辱纯属人类社会所特有的一种行为意识,因而谈论人生荣辱有必要先从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说起。
众所周知“民以食为天”。人的第一需要应该是“吃”而非其它。没有食物裹腹充饥,人就无法生活生存。然而,老祖宗们在排序人类基本活动“衣食住行”之时,并未“食”字当头,而是以“衣”为先。其中奥妙何在?经考古学家证实并据文献资料记载,追根溯源这是因为自打“人猿相揖别”起,人类就意识到用“衣”遮挡羞处以有别于动物,比“食住行”更为紧要。可见衣服的原始功能,并非用于为人御寒保暖、点缀装扮,而是遮羞掩私;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并非能否直立行走、制造使用工具,而是有无羞耻之心。这就难怪先秦孟老夫子早就断言“无羞耻之心,非人也”。也就不难理解宋代哲学家陆九渊为何感叹“人而无耻,何以为人哉”。原来人生的第一要务是“羞于耻”,否则就不是人也不配做人,亦即与禽兽没有多大区别。
老祖宗们的类似说法虽然尖刻刺耳不大中听,却道出了“羞于耻”对于人之所以为人的极端重要。人毕竟不是低能动物,不能混同于飞禽走兽。动物世界可以赤身夥体、茹毛饮血、弱肉强食,人类社会则不容美丑不分、善恶不辩、羞耻不知。任何人再特立独行,也不可能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真空里。无论谁要融入人类社会这个大家,庭都不能寡廉鲜耻。人们的道德观都是植根在“羞于耻”这个母本之上的。有了羞耻心才能萌动产生荣誉感,进而崇尚荣耀、向往光荣;有了荣誉感亦会加深强化羞耻心,以致不甘蒙羞、远离耻辱。所以说,荣与辱既是相互依存、彼此作用的对立统一体,也是立身处世、与人交往的特别通行证。唯有羞耻心与荣誉感兼而有之,并随着时代发展持续升华,我们才能始终为社会所接纳,而不至被世人所唾弃。
“荣”是无价的,花钱买不到,只能靠自己脚踏实地去搏得赢取。“辱”是无情的,来了躲不掉,只能由自己忍辱负重去冲涮清洗。谁要是得到众人赞誉、社会褒奖,说明此人的行为可圈可点,令人敬仰。谁要是受到众人耻笑、社会谴责,说明此人的德性可憎可恨,让人厌恶。谁如果对自身不良行为还能感到羞耻,说明他的良知尚未泯灭,人生仍有希望。谁如果沦落为千夫所指竟然恬不知耻,则说明他果真是无耻之徒,已经无可救药。由此可见,荣与辱既是人类所特有的心理感受和行为意识,也是人之道德观的形象写真和具体再现。一个人的荣耀与耻辱看似来自外界的赞誉或诋毁,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其自身的功过与是非。所谓“荣辱之责在乎己,而不在乎人”,讲的就是这个并不复杂的人生哲理。
荣与辱虽是行为人自身的感觉感受,却也无时不刻不在感染传染他人。在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盛会上,我国体育健儿驰骋赛场摘金夺银,国人无不为之鼓掌喝彩,同样倍感荣耀;众多参赛选手奋力拼搏不敌强手,众人无不为之加油鼓劲,同感虽败犹荣。在司空见惯的百姓寻常生活中,如果谁家儿女聪颖过人、出类拔萃、成绩优异,当父母的自会感到脸上有光,为之骄傲自豪;倘若谁的妻子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一夜风流,当丈夫的必定难忍奇耻大辱,为之羞愧难当。这又可说明,任何人的荣耀与耻辱并非仅由其独自享有,同时还与其家人家族情感乃至国家民族形象息息相关。所以说,人生在世不能不追求人世间的真善美,不能不远离生活中的假丑恶,不能不知道荣耀极至反成“辱”,不能不懂得耻辱至极可生“荣”。
一句话,不能不牢固树立和自觉践行以“八荣八耻”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荣辱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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