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诗歌的创作背景(贵州遵义诗人安卫作品)(1)

安卫,贵州遵义人,诗人,北京师范大学遵义附属学校语文教师,历任语文学科集备组长,教学干事,初中部综合办公室主任,获得“百年百位作家、诗人终生成就奖“荣誉称号,“中国传统文化摆渡人”荣誉称号,大佳之作网络交流发展平台发起人,部分文章入编大型爱国主义教育典籍《迈向新征程》。曾发表的戏剧文学《在校大学生创业》收录中国知网、豆丁网等,《虚拟围棋对局》发表于中国青年报并且获得二等奖;《宽容——最后的笑声》获得全国征文一等奖;散文《晚开的月季》收录中国知网,散文《红辣椒》入选《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并且获得银奖;诗歌《清泉》入选《中国汉诗精选1000首》并且获得三等奖,诗歌《我的梦想》发表于《星草》杂志;《我有一双翅膀》《牧童歌》《希望在哪里》三首诗入选《中国汉诗年鉴2019卷》;《遵义的红》入选第五届《中国最美游记》,其它公开发表的作品有:《老子仿佛曰》《永恒的朋友》等;诗歌《咏党诗三首》《梨桃颂》等。

红辣椒

窗外,不远处,有一块土地之上零星地挂着一些辣椒,红色的辣椒。红辣椒,它总能勾起我对一些往事的回忆。把烘干的红辣椒碾碎,再往锅里面放一些油,然后放一小勺花生米,之后把碾碎的辣椒放进锅,同时也要加一点儿盐,把它们搅混一下,最后把它们装进瓶子里。它,一瓶红辣椒,它就是一个星期的美味的菜。那一年,我读初一。我记得有这么一天,那天是星期六,从那天起开始放国庆假。我与其他同学一样,背着书包小步往前走,因为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每一个人的书包里面都装着一个空空的瓶子——装红辣椒的。瓶子里面的勺子敲打着瓶子,叮当叮当的,这好像在为它们的主人高兴着,因为它们和它们的主人回家啦。经过三个小时的慢跑,我终于到家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猛然抬头,看见一位中年男子,他在洗脸,但他已经停止了洗脸的动作,他也正盯着我看。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说他熟悉,因为它是我父亲的脸,说它陌生,因为这一张脸好像是来自非洲人的脸——黑黑的,只有眼睛和牙齿还有点儿光亮。就这样,他盯着我看,我盯着他看,我想,这还是四年前离开我的父亲吗?是的!是的!他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爸爸,他也还没有来得及对我说些什么,我们都在这不由自主地对视中嘿嘿地笑了起来。父亲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活像一个木偶人。我凝望着父亲,等到他的眼珠偶尔移动一下被我发现时,我才确定他还活着。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是这样,叫我好担心。我不知道在父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天,只见来找父亲追债的人有很多;也常听见个别亲戚的谈论,说我的父亲打工打成了傻子;也多次听见母亲叫喊父亲的名字,并告诉父亲,“要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包工头,他的工人失火烧了山,老板受牵连,他自己也负连带责任,亏了八万多元钱,除此以外,他还差工人的工资两万多元。那个时候,谁家要是有一万元钱,那叫“万元户”。我知道了,父亲一方面亏了钱倍受打击,另外一方面,差了那么多账,还有我们三姊妹的抚养费,这些都是他坐着一动不动的原因。秋风吹落了几片黄叶,一瓶红辣椒又把我带进了校园。星期三的天早上,我知道父母又要外出打工去了。我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我全然不知道老师讲了些什么,我的耳朵认真地听着学校外面的客车路过的声音,希望有一辆车可以停下来,然后我的父母进入学校来看我和姐姐,再作一个告别;在每一节课结束后,我都会爬在走廊上,看着从学校路过的客运车,我希望我能够看到从我们村开往去县城去的客运车,希望它能停下来,然后,我的父母从车上下来……但是,始终没有一辆车停下来!红色的辣椒把我的午饭拌通红,吃起来津津有味,它仿佛在告诉我,听妈妈的话,吃完了好好学习。没过多久,一个空空的红辣椒瓶把我又带回了家。我推开门,生病的外婆正生气地看着我,我害怕得不敢主动向外婆打招呼。外婆见我没有给她问候,于是把我数落了一翻,说她生病了我没有说关心她的话,接着又数落了我的妈妈一翻,说我的妈妈侮辱她:说我妈妈说的,“给她手指头她不吃,给她脚趾头她吃得非快”。后来,我打电话问了我母亲,问她是不是说了这样的话。我母亲否认了,她说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终究还是明白了:我们三姊妹在外婆家生活,我家又落难,就算外公外婆不去计较我们的生活费,她的其他子女呢?总有个别亲戚担心我们可能会白吃,总有个别亲戚会不满,还有就是那些个别不怀好意的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也会造谣生事。一汪泪水划过脸颊,我学会了独立。第二天,姐姐补课回来了,我哭着对姐姐说,“我要单独生活,不想再与外婆们一起生活了。”姐姐了解了情况,也同意了我的决定。外婆是不同意我单独生活的,她总担心我这样担心我那样,她补充说她没有生我的气,是生我妈妈的气。在我再三的要求下,外婆还是答应了让我们单独生活,还说今后我和姐姐吃的菜,由她和外公来负责。从那之后,弟弟继续与外婆们一起生活,我和姐姐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家,我们吃的粮食是我们家田地租出去换来的。姐姐在读初三,相对于我来说,她很少回家,因为她要在学校备考。所以,在家的日子,很多时候是我一个人。我家房屋周围没有人家户,坟倒是有几堆,在我单独居住的最初的几个晚上,我是没有睡着的,虽然我是一个唯物论者,但我还是感到害怕。几个晚上过去了,我不也平平安安吗?慢慢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不再感到害怕。有时,也有人会问我,问我在夜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感到害不害怕?我通常笑着回答说:“怕什么嘛?”有一天,我去外婆家拿红辣椒,那一天,外婆家有很多客人。正当外婆给我辣椒的时候,有人讽刺地对我说:“你不是单独开的伙食的吗,干嘛要来你外婆家拿菜呢?”又有人开玩笑说:“不拿给他嘛,你看他怎么办?”外婆脸色不好,回答说:“哎,我家这个老油条,不拿给他,他自己也会拿!”“不就一点辣椒,有什么稀奇的?我不要啦!”说完,我转身就走啦。没有过多久,外婆把我叫到她家,说叫我大度一点儿,她没有辱骂我的意思,只是让我也要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主动给我辣椒和我懒着脸去要辣椒是不一样的,她主动给我辣椒,说明她偏爱我们,我假装懒着脸去要,说明我还小,可以原谅,但她又不得不给我辣椒,不然从道义上她说不过去。是呀,就这么个听起来很滑稽的理儿却是一个真正的理儿!不过,类似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两次,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总得要做一些事儿为自己找回尊严,尽管我还是一个孩子。我知道,亲人之间的相处是需要理解和包容的,我没有责怪他们,相反,我很感激他们,感谢他们在生活当中或多或少给予了我们一些帮助,做人是不能忘恩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冷嘲热讽的话在生活当中可能会常常听到,有时或许真的是一个玩笑而已,但是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小错”就忘记了别人对你所有的恩惠。我决定不再去外婆家要菜啦,但是,每个星期必要的一瓶红辣椒,去哪里要呢?“我想起来啦,前不久,我们才学过朱自清先生的一篇文章——《背影》,它里面有一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是的,只要我想办法,这个问题肯定能够解决的”。我躺在床上,按照这样的信心去寻找着答案。我坚信,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关键看你够不够坚强去绝地求生!我有主意啦,我很高兴!在学校,我每天的早餐,是一个馒头,值五角钱。我可以把这个钱攒下来拿去买红辣椒,这样,我每个星期吃的菜就有啦。那时,我虽然没有钱去买早餐吃,但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我战胜了困难。在没有吃早餐日子里,在早上的第三第四节课,你要学会与你的肚子作斗争,只有你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来,你才不会听到你的肚子在咕咕地呼唤你。我在认真做笔记:母亲对“我”有哪些教育和影响?答:母亲教给“我”生产知识和革命意志;母亲教给“我”与困难做斗争的经验……“铃声响啦,你们可以去食堂吃饭啦,别忘啦,感谢中国共产党,感谢无数革命先烈,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和用生命换取来的!同学们,相信吧,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的生活将会越来越美好!”老师用这两句话结束了他的课堂。我走到离学校布告栏的不远处,看到好几个同学在那里看些什么。我们班的有一个同学说,“看,这里,我们班有四位同学得到!”我匆忙走了过去,一看,原来他们看的是贫困生生活补助名单,上面有我的名字,因为之前我把我家的情况写了交到了学校去。我拿着国家对我的补助,心里倍感高兴。我把钱拿去买了好几样菜种,我打算自己开始种菜。买菜种,这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剩余的钱,除了用来买红辣椒以外,其余的都用来买馒头(每天的早餐一个馒头)。不久,在我的菜园子里种着很多种类的菜,但辣椒居多,远处望去,在那快土地的上面,挂满的是火红的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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