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一些配角因为要承启故事情节,所以着墨较多。武侠小说里这样的配角通常是反派的中等高手,从开篇出现,任务艰巨。既要引出大人物,又要为主角作武功进步的标尺。同时因为着墨较多,各种情节中都有现身,写着写着反而很出彩,有的风头甚至盖过主角,是作者都不曾预料的。
在新派武侠中,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四大宗师之一温瑞安的巨作《神州奇侠》中就有这么一位,论武功不是最高,随着情节推进,视界格局不断下降,但是人格魅力反而大大提升,成为书中标志性人物。
剑王他就是权力帮帮主李沉舟手下“八大天王”之剑王屈寒山。在各种大人物没现身前,他几乎是《神州》前半部的武力天花板,一出手就惊艳了众人。败杜月山,杀“四绝一君”中顾君山、毕天通、姚独雾,力斩“九指神捕”胡十四,挫唐门才俊唐朋,三剑迫退浣花剑派后起之秀萧易人,清理“飞天神魔”柳千变,唐门绝学“子母离魂镖”奈何不了他。主角萧秋水被他追着逃命,数度陷于危难,若没有主角光环加持,早已是他剑下亡魂。
就是这位屈寒山,对付敌人卑鄙无耻,暗杀偷袭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帮主“君临天下”李沉舟却忠心耿耿,与刀王兆秋息、水王鞠秀山一样,属于李沉舟嫡系。他独臂冒死偷得五颗“无极仙丹”(当然是假的)欲献给李沉舟,结果被朱大天王手下“柔水神君”雍希羽带五掌(本是六掌,一人被少林龙虎大师击杀)、五剑用车轮战消耗体力,最终战死。饶是如此,死前还刺死了蝴蝶剑叟和一掌,并将假仙丹托付给萧秋水务必送到峨眉金顶呈送李沉舟,还叮嘱要小心蛇王。人格魅力显露无余。
峨眉金顶
萧秋水与唐方在古寺遭权力帮蛇王暗算,唐方被擒。两个蛇王为了仙丹互相偷袭施毒,萧秋水趁机杀死二人,但唐方中了蛇毒不解,被赶来的唐刚带回蜀中唐门疗伤,同来的萧秋水二哥萧开雁陪弟弟上峨眉金顶会李沉舟。
刀王在峨眉天门石,萧家兄弟遇到了权力帮刀王兆秋息,一个青衫少年。彼时权力帮江河日下,高手损失殆尽,兆秋息与水王鞠秀山是李沉舟贴身护卫,刚刚出场亮相。
尾随萧家兄弟而来的朱大天王手下“四剑”,就准备与刀王动手。好个刀王,场面极其讲究,三十六名红衣童子捧出三十六把名刀,三十六名彩衣童子捧出三十六把宝刀,摆下“七十二刀大阵”。刀影重重,上山不是易事。
但金顶忽传来钟声,刀王听后一挥手让大家上山。原来李沉舟已感受到了萧秋水的到来,用指力隔空弹击金钟,发出讯息。
李沉舟来到金顶平台,发现李沉舟正与数百人对峙,这些人是为了“忘情天书”而来(很明显又是朱大天王散布的谣言)。
最前两人是朱大天王七长老中仅存的章残金、万碎玉,后面是普陀山九九上人、华山神叟饶瘦极、泰山掌门木归真、天台山端木有。然后是熙熙攘攘的群豪,趁着权力帮式微,都来落井下石,妄图得到“忘情天书”。
李沉舟不理这些人,却向刚到的萧秋水打招呼,让他到身边坐。众人费解,很多人还不识得萧秋水。李萧二人自顾自的叙起仰慕之情,李沉舟惊讶于萧秋水的年轻、冷静和勇气;萧秋水倾慕于李沉舟那空负大志又不可捉摸的眼神。
残金碎玉掌“烈火神君”蔡泣神率先发难,质问李沉舟并打出火焰,结果被李沉舟背后护卫的水王鞠秀山化解。李沉舟说你暗杀火王的事今天就一并清算,说罢蓄势于掌。章残金、万碎玉也凝聚真气,准备与李沉舟对掌。
不料李沉舟巍然不动,章、万二长老只好卸力,真气打在地上。蓦然间人影一晃,李沉舟竟到了身前,二人急运“残金碎玉掌”劈出。
李沉舟翻身飘回,嘴角溢血。而对面蔡泣神殒命,章、万二人重伤逃走。群豪见李沉舟一出手就打败三大高手而自己仅受轻伤,功力超绝,瞬间散去一半人。
峨眉山
无极仙丹“柔水神君”雍希羽趁李沉舟受伤出手攻击,被水王鞠秀山接住。天台山端木有卑鄙小人,因群豪中有人出言顶撞自己,就出手杀人。结果萧秋水与李沉舟同时出手将端木有杀死,众人大呼浣花剑派归顺了权力帮。
萧秋水不为所动,对李沉舟陈说了剑王的事,李沉舟脸色微变。二人又叙起近来江湖往事,从万里桥到丹霞,从武夷山到大渡河,再到萧家剑庐、锦江之役。众人等得不耐烦,但忌惮李沉舟武功,不敢轻动。
直到萧秋水拿出五颗假“无极仙丹”,众人终于等不及扑上来争抢,李沉舟未阻止。泰山木归真与青城储铁城、华山饶瘦极、雍希羽各得一枚,除雍希羽外都瞬间服下。雍希羽将丹药扔给鸳鸯剑叟,准备断后撤走。但鸳鸯剑叟竟自己服下丹药,雍希羽大怒出手,四剑叟手足情深,与雍希羽斗在一起。众人见朱大天王手下内讧,木归真等三人又毒发身亡,金顶陷入大乱。
铁骑银瓶正混乱间,场中忽然多了两人,一个银发金冠,一个白发银冠,直斥李沉舟。原来是武当名宿铁骑道长和银瓶真人到了,二人剑、掌、内功三绝,群豪中许多武当系的高手已跪拜下去不敢抬头。
李沉舟问二位找我何事?铁骑说你手下有一个叫柳随风的杀了我武当掌教太禅及镇山守阙,今天我们两个来为徒孙报仇。李沉舟呵呵一笑,崖边的金钟突然飞起,两道闪光直击铁骑、银瓶,竟是权力帮久不出江湖的两大护法“东一剑、西一剑”蓝放晴和白丹书。
铁骑、银瓶淬不及防各中一剑,但内力深厚,夹断宝剑返身出剑,蓝放晴、白丹书用断剑一格,却中了二位道人的掌,边吐血边向山下飞去,铁骑、银瓶紧追不舍。
木叶、豹象萧秋水指责权力帮总是偷袭暗杀,所以名声越来越差。李沉舟回言江湖险恶,不可天真,连少林都出了木蝶、木蝉这种败类,敢问木叶、豹象二位大师有何指教?声音渐转高亢。
原来不知何时,场内又多了两位僧人。一个形同朽木、一个黑须满络。正是北少林副掌门、达摩堂与藏经楼住持木叶大师和普渡堂住持豹象大师。
李沉舟笑道武当刚走,少林又来,看来我的拳头不出都不行了,敢问哪位大师赐教?木叶轻声道:善哉。李沉舟说大师出家前是“心明活杀派”才子,又是一代暗器名家,少有敌手。木叶说可惜遇到唐门唐老太太一个照面就败了。李沉舟道能与唐老太太交手后还活命的只有大师一人而已。
恭维完了,开始动手。木叶早年已能“御剑”,入少林后练成“慧剑”,又得天正指点,到了“无剑”的境界。所以他的手就是剑,李沉舟却飞了出去,趁人不备打倒了豹象大师。木叶杀心顿起,七十六种暗器打出,却都被李沉舟揽入袖中。木叶反手出剑,李沉舟竟在人群中抽剑鞘还击。剑入鞘,木叶再发暗器,李沉舟一挥手,刚才收下的暗器也打出。木叶正欲退身,不料拳头到了。木叶倒地后与豹象忽然又起,靠着内力飞向山下。
后记李沉舟不愧“君临天下”,一出手就重伤了少林两位大师。萧秋水却看到木叶留下的宝剑竟是萧家剑庐见天洞里供奉的“长歌”,他脑中闪过木叶刚才的话:此剑是从朋友处借来杀你的。于是飞奔而出,追向木叶、豹象。
九老洞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在九老洞里,重伤的铁骑、银瓶、蓝放晴、白丹书、木叶、豹象、章残金、万碎玉八人将功力全部传给萧秋水后身亡,萧秋水功力再次飞升,神奇不?这就是武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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