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汉武躬耕图》作者丨寿光范光,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知青阿姨的爱情故事?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知青阿姨的爱情故事(难忘的跟犋经历)

知青阿姨的爱情故事

泥塑《汉武躬耕图》作者丨寿光范光

难 忘 的 跟 犋 经 历

初业生

跟犋,这是我农村的父老乡亲们叫出的一个名词,在词典里根本查不到。这个名词,对于城里人来说,一定很陌生。如果说用牛耕地,那么知道的人会很多。即使没有见过用牛耕地的人,也会有很多朋友看到过蓝天白云下的牛耕图。

跟犋,就是用牛耕地的辅助劳动。跟犋人要在牛耕地的来回路上扛着犁具和跟犋用的锨镢、茬(zha)子耙、粪锸子等。

我在上高中时的秋假里,生产队长安排我跟过犋。我那时身单力薄,只能当个副跟犋,扛不了耕地用的铁犁,只能扛铁耙或牛梭头。

我们来到坡里,扶犁手先套上牛休息。我俩跟犋的利用这个时间往地里撒土肥,撒土肥的方法由扶犁手决定。如果这块地用扶耕就从地中间纵向撒,如果是劈耕,就从地外边绕四周撒,并由外往中间覆盖。

当土肥撒到一定宽度,扶犁手便开始耕地,跟犋的继续撒粪,直至全部撒完为止。当耕地耕到堰跟或堰边时,跟犋的还得用镢头用力顶位犁拖头(犁弓最前头的一块长方体木块),尽量让犁耕到堰跟或堰边。

当一块地耕完了,跟犋的就开始刨牛耕不到的地头地边。对牛耕不到的地边刨起来比较容易,而对耕不到的地头,刨起来就很费力。因为牛耕地时,在地头多次回头,将地头踩得结结实实,连续刨几镢头还刨不到深度。

如果是拉瓜沟(起栽地瓜的土垄),肥是不能提前撒的。跟犋人必须跟在扶犁手后边向犁沟里撒土肥。撒土肥必须由两人干,在一人撒粪时,另一人到粪堆上挖,第一人撒完粪锸子(长方形粪斗)里的土肥,第二人紧接着撒。这样,两人交替操作,循环进行。如果动作一旦慢了,就会出现撒肥空档。

拉瓜沟起的地瓜垄,叫瓜基子。刚耕出的瓜基子很不规则,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跟犋的任务是,用镢头将每条瓜基子荡平。整理后的瓜基子顶部一样平一样宽,横截面成为近似的等腰梯形。

1974年5月,我高中毕业。第二年春天,生产队长安排我跟了一春天的犋。我这一次已升职为正跟犋,因为还有一位跟犋的是位女的。所以,我们每天上坡时都扛犁,另一名女跟犋扛牛梭头(较轻),耕地手宋大爷扛着耙、赶着牛。

我扛犁有讲究,不能扛反。犁要扛在左肩,犁镵向外,右肩放镢把,一端插在犁弓下。这样两肩都受力,走起路来才稳当,才协调。犁如果扛在右肩,犁镵正好触在腰部,一迈步犁镵就要铲腰。

而耙扛起就好一点,耙齿在一面,另一面是平的。耙是耙平地面用的,只有耕作点种春玉米、豆子和耩谷子等作物的地块用。耙地需要一定的熟练技术,生手不但耙不好地,而且还很危险。铁耙是在长方形木框上固定上了一周铁齿,齿距有二十厘米左右,并且前后齿交错。铁齿尖部向下,有十几厘米长,上部基本和木框平齐。铁耙中间有两个X形木架连接前后耙框,以供耙地人脚踏用。

耙地时,耙地人手牵撇绳,两脚踏在两X形木板上,身体略微晃动,以保持身体平衡。在耙地过程中,耙地人的两脚用力是有变化的。当遇到已耕地面较高时,那一侧的脚要用大力,这样才能使地耙得平。当耙到地头时,耙地人用撇绳指挥牛调头,并快速从铁耙上下来,用一手提起耙的右端,快速以左端为圆心走弧。当铁耙改为相反方向时,耙地人再迅速踏上铁耙继续耙地。

…………

我们带着工具来到坡里,宋大爷套好两头牛,稍作休息就开始耕地,这是一块需要全部耕平的地块。

因为上学时的秋假里就跟过犋,所以对耕地已很熟悉。如果一般耕地(非起地瓜垄),就要根据地的特点,选择劈或者扶的耕法。地中部高的用劈的耕法,中部凹的用扶的耕法。劈和扶和人们想象的正好相反,从中间劈一犁开始的为扶,第一犁先绕地周围犁一圈的叫劈。

扶要按顺时针方向环绕着耕,劈要按逆时针方向环绕着耕。如果是耕地瓜沟,那就不能光环绕着耕,要顺耕三犁,再逆耕一犁,翻出高垄的瓜基子。最后由跟犋人用镢头刃挡平就成了合格的瓜基子,只等在上面栽地瓜芽子了。

老黄牛作者丨寿光范光

在拉瓜沟第二犁时,我们两个跟犋的要用粪锸子(长方形粪斗)将土肥撒在犁沟里。最后犁不到的地头地边,由我俩跟犋的刨好,再布成瓜基子。

耕地休息的时候,我喜欢甩大牛皮鞭。耕地用的牛皮鞭很长,大概有七八米长,鞭杆有两拃长,又粗又重,一只手攥住还能余三分之一。长鞭拴在鞭杆上的那头最粗,和鞭杆差不多粗,自粗鞭头至鞭尾慢慢变细。鞭鞘是一根细长的牛皮条,牛皮条末端拴一鞭花。耕地时,鞭杆和皮鞭结合部搭在扶犁手的右肩上,鞭杆的重量使皮鞭挂稳。耕地时,皮鞭的细长部分在犁沟里移动,像一条细长的蛇。

甩牛皮鞭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手握住鞭杆在头顶上抡一圈,然后往回猛一扽,鞭鞘就会“啪”一声震响,如清脆的鞭炮声。另一种是手握鞭杆,将长鞭往前一抡,又猛一回扽,鞭鞘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耕地手宋大爷的鞭技很好,能左右手开弓,并想打哪就打哪。一次,领墒牛不听话,宋大爷用左手一抡长鞭,正好打在领墒牛的耳朵上,领墒牛耳朵虽疼,但还是知错改错,乖乖听话。

我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打鞭,技艺虽不及宋大爷,但也能用两种抡鞭法打出清脆的响声。我能够用右手向前抡鞭,对准一小枝树叶,一鞭打下几片树叶。我也能够用左手向前抡鞭,打中一大枝树叶。

练好了鞭法,我就让宋大爷教我耕地。我们先从容易的耕平地开始,耕平地熟练了再拉瓜沟。我从宋大爷手里接过犁把,口里开始喊:“小耳朵(领墒牛耳朵很小),快走!小耳朵,快走!”不管我怎么喊,领墒牛就是不听我指挥。它听着我的吆喝声知道不是原主人,就站着不动。我抡起皮鞭,一下子抽在领墒牛的背上。领墒牛这才知道,原来发出尖细吆喝声的也是一位代主人,便不情愿地慢慢拉犁向前走。

虽然牛是听话往前拉了,但我的技术却跟不上。手压犁把劲大了,就耕得太深,牛拉起来吃力。如果用力小了,地就耕浅了。这就需要练手里的感觉,边体会边练,直至地耕得不深不浅。

我刚开始学耕地,只走在耕过的犁沟里。这样扶犁轻松点,但脚底下暄暄的,走着不踏实。而老把式耕地,既能走在犁沟里耕,也能走在犁沟上面耕。

不管是耕地老把式还是新手,耕地时,犁弓前端的长方形木块(犁拖头)所在的位置要恰当。一般犁拖头在犁沟左边没耕的土地上,距犁沟边沿约七八厘米。如果距离小了,一犁耕得太少,可将犁把向左用力拉一点。如果距离宽了,地耕不透,可将犁把向右用力拉一点。这样,就能保证犁地的深度和宽度符合标准。

最麻烦的是耕地调头,当牛走到地头时,我紧拉撇绳让牛向右或向左调头。当牛向右或向左走的同时,我手攥犁提把将犁和镵悬空,只有犁拖头触地。在牛拉犁的过程中,迅速把犁转到回耕位置,并将犁镵插进未耕的地里,恢复正常耕地。这动作要一气呵成,如果慢了,就会落下一大片地头耕不到。在整个调头过程中,牛套绳不能松。如果牛套绳松了,牛的腿就会迈出套,皮绳就会绊牛的腿。这时,必须停止耕作,用手把套绳从牛腿内拉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耕地练习,我便掌握了耕地的所有技能。耕地、耙地、拉瓜沟,样样操作我都能顺利完成。

黄 昏作者丨寿光范光

我还能用撇绳指挥牛的动作,使牛按我的要求向前走。撇绳一端拴在领墒牛的角上,另一端穿过两牛中间套绳上的钢环,攥在我的手中。当牛走的靠左时,我就往后拽几下撇绳,领墒牛就会往右靠一下。当领墒牛走的靠右了,我就将撇绳往左撇几下,撇绳打在领墒牛的肚子一边,领墒牛就会往左边靠一靠。我还用撇绳向上打那几个钢环,用响声指挥牛走或者停。向上打一下,让牛往前走;向上打三下,让牛停下。所以说,扶犁手牵的撇绳,就像音乐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我耕地就是用好撇绳这根指挥棒,很少使劲吆喝。

而有的老扶犁手很擅长吆喝,基本不用撇绳,只用口令指挥牛的行动。有的扶犁手直接喊左一一,右一一,走一一,停一一等口令,指挥牛的动作。还有的给牛起上黑犍、绾头、花犍、舐牛等名号。只要扶犁手喊名号,牛就知道是不是在喊它。有的扶犁手在耕地过程中,嘴里不停地喊。有些是下指令指挥牛的动作,有些根本不是,就像是和牛谈话。“黑犍!走慢了,再不快走,要挨鞭子了。舐牛!想什么呢?把头抬高点,往前看……”有时扶犁手嘴里不住地发出“啊一一哎一一咳一一”等声音。这些声音,只是随口而出,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在耕地过程中,扶犁手给牛下的口令,没有固定语言,全凭扶犁手反复训练弄出来的。扶犁手要让牛做一个动作,只要重复喊一个词语,牛就形成习惯了。以后扶犁手每喊一个反复训练的词语,牛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耕地休息的时候,宋大爷讲了一个笑话。他说解放前有一个地主很抠门,平常吃饭很节俭,家里的几十亩地都是他自己扶犁耕种。有一年春天,这地主的腿摔伤了,他雇了一位扶犁手耕地。由于地主伺候扶犁手的饭食很差,惹怒了扶犁手。扶犁手为报复地主,用歪心眼子训练牛。他喊一声“爷爷”让耕牛向前走,喊一声“奶奶”让耕牛停下,喊一声“爹”让牛左调头,喊一声“娘”让牛右调头。当地主的腿好了再耕地时,不喊爷爷牛不走,不喊奶奶牛不停,不喊爹娘牛不调头。害得这地主用了好长时间,才把牛调教回来。

用牛耕地,不是全天都在耕,都是留出半下午的时间,让牛在近坡吃草。这是耕地手的活,但宋大爷家里常有事,这时两头牛就由我放。一开始,我对牛有点害怕。放了几次,觉得两头牛很温顺,我就不望着牛害怕了。有时,我还摸摸牛的角,拍拍牛的头,在牛脖上给牛挠挠痒痒。慢慢的,牛就成了我的好朋友。

休息的时候,我问宋大爷:“大爷,牛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人在牛的面前,显得很渺小。那牛为什么还老老实实听人的话,很卖力地为人拉犁呢?”宋大爷说:“牛低着头看人,它觉得人很高很大,所以它就听人指挥,为人拉犁。”“噢!我说呢。”我相信了宋大爷的话。

五牛图作者丨寿光范光

但牛有时撒起欢来就不温顺了,那样子挺吓人的。撒欢的牛,撅起尾巴,四蹄跃起,一跳老高,疯狂地往前蹿,有时还做出低头要牴东西的动作。这时,只能任其蹿跳,不要靠近它。

当撒欢的牛跑到河边,野性就会降低。可能是牛看到了水中自己的样子不够好看,便停止蹿跳。牛站在小河边,低头慢慢喝一会儿水,便变回了原来的温顺。

一春天的跟犋,我不但干好了跟犋的活,还学会了耕地、耙地、放牛。特别让我感兴趣的,是甩那大牛皮鞭,犹如放不花钱的鞭炮。

耕完春地不久,我就去公社战山河民兵连出伕。后来在公社砖厂当了四个月的挖土、制砖、烧砖的工人。从1976年10月开始,先后在于家庄联中和宝畔台小学代了两年课。1978年10月考学离开了家乡。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跟过犋、耕过地、放过牛。

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农村用牛耕地的已经不多了,犁具和套具也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那些犁具、套具,以及跟犋、耕地和放牛的劳动情景,经常在我脑海中浮现。这是我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经历,这经历已经深深镌刻在我的记忆中。那老黄牛精神,也一直激励我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张升文三哥对本文写作给予了大力支持,在此表示感谢)

作者简介:初业生,男,1957年生,山东临朐人,退休干部。退休后爱上文学,喜欢回忆回忆过去的事,并用文字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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