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于1981年北影厂摄制,导演谢铁骊,演员王心刚(饰蔡锷)、张瑜(饰小凤仙)、英若诚(饰袁世凯)。本片拍得很唯美,艺术性很高。

我觉得我看这电影不应该是81年,而是靠后几年。

八十年代一部经典老电影(聊聊1981年的知音老电影)(1)

后世用“知音”二字形容心意相通的好友,这部影片描画的是护国将军蔡锷和青楼女子小凤仙的一段旷世情缘。

影片开头也是这么定位的。一开头,两位主角在北京一个茶坊、一曲高山流水的琴曲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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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以一身男装出现,先弹的曲子是心浮气躁的《潇湘水云》——电影把她描绘成一个充满正义感,一腔热血,赤诚爱国的进步青年,第一个镜头就是表达她痛恨“二十一条”的爱国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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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蔡将军抚的是《流水》。

电影为将军和小凤仙安排的这段琴社相遇的前缘,巧妙摆脱了八大胡同的香艳旖丽,刻画出了小凤仙“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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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在文人雅士的生活中的地位,与其他乐器不同。这曲琴音既预示将军日后将与小凤仙引为知己,心心相印,也预示着“从来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两人阴阳相隔,如伯牙绝弦的悲剧。

开场几个镜头,王心刚以49岁的年龄扮演34岁的蔡松坡,已形神具备,风流倜傥,侠骨柔肠,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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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史实,蔡松坡将军进京时带着家眷,因与袁世凯政见不一受到严密监视,于是借青楼的酒色行韬晦之谋。

小凤仙因会弹唱,由他人"割爱"给蔡锷——电影中表现为,袁世凯之子袁克定,作媒介绍两人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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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诠释的小凤仙第二次登场,以纯粹的民国旗袍亮相,她为蔡锷代饮的动作中,既有古典美女的温柔婉约,又内含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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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部电影的记忆就是剧中女子的衣领都夹着脸。作为青楼女子的小凤仙,高高的马鞍领,低垂的圆头髻,窄身的上袄,算不上十足十的还原,但10年代的味道却是营造得非常好,

电影以古琴为媒,让蔡锷与小凤仙在真正的故事开始前就相识了,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两人第二次见面时,面对的便是虚与委蛇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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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是民国杰出的军事家和民族英雄,人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王心刚则是一代男神,偶像派演员,善于演英雄人物。

虽然当时已年近50,画质也挡不住他脸上的岁月痕迹了。但他儒雅的气度,温文尔雅而又不失英武的风采,还是给蔡锷这个角色平添了难以说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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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从出场说蔡锷是“庸人”,到酒桌上反讽“我也错认了人”。无不透着一股辛辣,而同时又不乖张,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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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大都是真实的,比如袁世凯称帝。

蔡锷将军的身上打着旧式文人的络印,早期他对袁世凯抱有幻想,一心忠君报国。无论是对小凤仙还是对下属,都说要守卫彊土,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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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袁世凯签订了卖国条约,又对蔡锷心存猜忌,蔡锷才决定将计就计,携小风仙频频出入酒场、舞场、戏场、赌场等等,以风花雪月,营选出玩物丧志、身陷温柔乡而不拔的假象。

——蔡锷以逛八大胡同与小凤仙交往作掩护,最后逃回云南发动护国战争,袁世凯气死,蔡锷病故,这些都是真实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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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那年大约24岁,非常年轻漂亮,也很精致,却无名妓行范——因为眼神中有种纯净的味道,神情也多自然而纯真。

形象佳的张瑜,不仅要演出小凤仙的英气勃勃,还因为她的特定身分是个烟花女子,而要演出她的媚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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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戏剧中的艺术形象,“单纯”似乎更符合剧本的原意。(编剧本来就是要打造一个纯净且热血的小凤仙形象的)。如果仅仅顾及小凤仙的“妓”的身份选角,可能效果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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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入鬓,眉眼极美的张瑜,在这部剧里的形象,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了。再加上她这一身极靓的洋装,让人在那个时候看这场电影感觉是一件非常奢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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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王心刚之间,存在父女般的25岁悬殊的年龄差,但二人并肩在街上走,却毫无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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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时分,两人在公园漫步,取景大约是北海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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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名字叫知音,表明是要把小凤仙塑造成一代护国名将的红粉知己,两人如高山流水一样的千古知音——既然一切都以此为出发点,小凤仙的形象是必须拔高的,于是,我们看到小凤仙挑破指血,滴到画布上,将年青画家所画的黑太阳染红,使日月无光的世界变成重见天日的世界——愿意用自己的热血唤醒民众,一个青楼女子完全被描绘得像个女地下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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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随后掏出手帕捂住小凤仙伤口,怜爱之情,溢于言表——却不能对她吐露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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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蔡锷带小凤仙去天冿会友后(名会游玩实为策划起义),颖悟的小凤仙明白了将军的用心,她很配合地假装娇嗔,帮将军圆场。

——这张坐姿图很经典,像极了一张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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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的所在——云吉班,是一宅精巧的庭院,粉墙漆门,院内,回廊斜梯,彩柱画梁、花灯绮丽。楼上正房,烛影摇曳,香阁软帐,便是小凤仙的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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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母砸云吉班是迷惑袁世凯的虚晃一招。她假装痛恨家门不幸,出此逆子,从而大闹八大胡同,并以此为由愤而离京,回归湖南。

林默予演的蔡母,看起来像极一个李奶奶式的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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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唱主题歌,最喜欢那一句:“将军拔剑南天起,我愿作长风绕战旗”表达她想追随蔡锷上战场杀敌,像是一代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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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古琴是真正用于演奏的琴,而非道具,演员也是经过专业古琴培训的,著名古琴家李祥霆前辈也在片中出镜并为影片配乐,正是这些前辈的专业和严谨才成就了这部经典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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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蔡锷一直怀疑小凤仙是袁克定派到他身边的眼线,编导为了让蔡锷消除对她的怀疑,让他俩在剧情发展到一半,才进入知音关系——编导让小凤仙编了个情节,告诉蔡锷,她很痛恨袁世凯,因为袁世凯跟她有杀父之仇。他父亲是南京一个小学教师,因为二次革命时给起义军抄了几份布告就被袁军杀害。

实际,小凤仙父亲之死,和袁世凯无关。但两人的目标和理想却是一致的,民主共和就是他们传奇爱情的基础。共同的信念使他们在国家危难之时,毫不犹豫地舍生忘死、共赴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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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拔剑四顾、知音难觅的怅惘,到灯火阑珊、高山流水的欣喜,这一幕拨动过无数观众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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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将军因此逃离京城,由天津至日本,至香港、越南,再由滇越铁路回到云南,顺利逃出虎口。

在火车上,副官试探地问他一句:“如今凤仙姑娘……”

只见蔡锷无言地戴上墨镜,只看火车外不停退后的风景……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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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个镜头接的小凤仙在监狱中——但是并没有马上接小凤仙在牢房中独坐的镜头,而是从另外的牢房拍起,一个个牢房往下,好几个过后,才是小凤仙的那个牢房。

在镜头越过一个个牢房时,监狱的铁栏杆一个个退后,如同火车奔驰,看上去和火车外的风景退后,完全是一样的感觉。

这个镜头处理的真是好——什么都没说,但那种隔山隔水却两人连心,作为将军却无力救出心爱的姑娘,所以锥心泣血的悲伤都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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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会为共和死,不死的,是共和!

蔡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从袁世凯那里虎口脱险,途中又遭遇刺客袭击——我相信历史真实比这个更精彩,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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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将军回到云南,担任了云南护国军第一军总司令。1915年12月25日,打响了反袁护国的第一枪。袁世凯于1916年3月不得不取消帝制。6月6日,袁世凯一命呜呼。

蔡锷阅兵这一幕,当时只被王心刚的一身戒装所吸引——只为蔡将军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气势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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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成功,举国欢庆,小凤仙却没有迎来将军,蔡锷在起义成功后8个月因喉癌在日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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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在日本的医院里,护士照顾病床的他,护士离开后,蔡锷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没有将军的英武威风,显得非常衰弱。

这个时候,切入了主题曲——大家要特别注意开始的音乐效果,那声音似乎是从天外传来,似乎隔着时空,有种特凄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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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个镜头是前往蔡锷湖南老家途中的小凤仙在船上弹琴歌曲。

此时音乐效果就是“实”的效果。

这两个镜头有什么联系吗?当然有的。你可以感觉出来,是小凤仙的歌声穿越了山水,来到了病床上蔡锷的耳中,可惜一切都不能再继续了——那种无处话凄凉的感觉特别浓。

如果你是主人公蔡锷,也许你正想起戎马生涯,也许正想起红粉知音,然而,一切都行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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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1月8日,蔡锷将军逝世于日本福冈,享年34岁,真乃天妒英才。

蔡锷病逝,人们用白床单缓缓盖住蔡锷的脸,当年英俊的青年将军,如今已经永远走了。

此时的歌曲恰恰是这样的歌词“一声声,如泣如诉……”

可是音乐并不撕心裂肺,却仿佛谁站在青山外,只是忧伤叙述。这样,这个电影故事就更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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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去世,凤仙舟上抚琴弦断。

爱人已逝,“带着这一琴一剑,放浪于重洋之间“已化泡影,从此唯梦中可见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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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合唱“山青青、水碧碧……”

镜头微晃几下,给的都是两岸青山,一江碧水。最后一个场景,一叶扁舟从竹林后面缓缓划过,高山流水,英雄魂归,意境深远,颇有国画精髓。

—看这个电影还是有那个时代的神圣感的。

英雄短命,令人晞嘘。太平盛世,原由烈士的鲜血铸就。高山流水,我们应记住这曲知音。蔡锷将军千古!蔡将军与小凤仙的千古恋情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