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白马中学旧址(张学胜摄影)
吴少东/文
离别白马中学已有整整40年了。这是我念初中的地方。时而想起她,一些情景依然清晰,但我几乎没有再回去看过她。尤其是一直没有再去拜望过教我的那些老师,想来心中颇有几分自责。
白马乡地处鸣沙镇东边,7个自然村:向阳、朱路、彰恩、白路、三道湖、跃进、新田(当年叫大队)。1968年开始,中国大力发展农村教育,各公社兴办中学,各大队兴办小学。有些4年初小改办成6年(后来改为5年)完全小学,有些初中开始改办成戴高中帽子的“完全中学”,但因师资实力不足,高中教育难于继续。白马中学就经历过这样的办学历程。步入2000年以后,随着城市化进程,农村教育开始向中心城市转移,白马中学高中部先是与鸣沙中学合并。到了2008年,白马中学与中国教育大趋势一样,彻底停办了中学。原来占地100亩的中学校址变成了小学。
回望白马中学40年的历程,可谓“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
白马中学紧挨着七星渠而建,其校园布局与鸣沙中学极其相似,风水也是极好的。宽敞的校门进去,望见的是红砖墙教室,平整开阔的操场,还有数不清的柳树,风吹来随风摆荡,凭添许多景致。 东边的小门出去就是七星渠,往来的学子骑车穿梭在七星渠坝上,熙熙攘攘,绵延不绝;渠两边树木参天,绿草竞长,四季变换,神怡心旷。正所谓:“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 。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已经恢复高考有几年了,学校学习之风日盛。记得那时有个初三的学兄,家住新田村,学习特别刻苦且好,毕业考上了吴忠师范,那是了不起的事情,轰动一时。我们都十分羡慕,我心中暗下决心要向他学习。
我上初一时,班主任是王学琴老师,教我们语文。王老师那时刚二十出头,是个小姑娘,人很漂亮,皮肤白皙,扎个短辫子,穿着紧身裤,个头不高,走路挺快。上课时纪律要求严格,有谁不听话她就会发脾气,狠狠训斥一顿!那时学校兴办黑板报,是在教室外面的侧墙上,我们初一班的黑板报她让我办。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下午放学,我留下来,在她指导下策划好主题和内容,找来尺子和各色粉笔,踩着凳子,抄写文字,适当配以图画。办黑板报既要字体漂亮,书写清晰匀称,又要配以各色的花边和图画,就是要富有创意,赏心悦目,办好并展现本班特色,需费一番心思和体力。我站在凳子上,抬着脚跟,够着黑板的左上面,开始小心翼翼地书写,划边,描字。脖子伸得都有些酸了。不知不觉,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却只写完了一小半。班里的李同学一直在旁边看着。天快黑了,我收拾停当,赶快骑车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校先来看黑板报。却大吃一惊,发现黑板的下半部分被人写了很多字,这是谁干的?!我猜测是李同学干的,字体有点像他的,他这个人平时就爱表现自己。我虽然生气,但没有证据,就只能擦干净,下课后继续办报。经过几天的辛苦,黑板报终于办好了,通过了王老师的验收,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到了初二,我们开始上物理课了。物理课是新课,听说很有意思,我们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教我们物理的是邓光复老师,二十来岁。邓老师教课非常敬业认真,他首先把教案备得满满的,抬着脚跟就从黑板的左上角开始书写讲课了。每个知识点都讲得很透彻,很清晰,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黑板也写到了右下角,满满当当,工工整整。这很有点像高中时教我们数学的谢老师呢。后来知道邓老师的父亲就是一位好老师,他是得乃父真传啊。在邓老师的悉心教导下,我的物理学得很不错,数学物理相得益彰,为日后的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初三时开设了化学课,是名师高老师授课。高老师讲了很多年化学课了,他一进教室,把化学书往桌子上一放,连翻都不用翻,就开始讲课了,那真叫倒背如流,淌淌似水。高老师梳着背头,衣着整洁,时不时踮着脚尖,声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深奥的化学课经他一讲,就变得很有趣味,不难理解了。
初中时,离高考还甚远,少年不识愁滋味。下课时,男女同学追追打打,好不热闹!活跃分子有张东明,谢秀丽,郭素贤,张晓琴,白小梅,等等。外向的性格日后也成为他(她)们开拓事业的一笔财富,在各行各业都干得风生水起呢。
白马中学经过张俊杰、冯建勋、朱万仓、邓光复等校长的精心治理和一大批教师的辛勤耕耘,无数乡村学子走出了校门,奔向了各自的下一个阶段,创造了自己的人生和阅历。无论走的再远,离的再久,曾经的老师,同学,校园,都不曾忘怀,在此送上满满的祝福。闲暇时,或独自,或相约,再回校园,漫步七星,“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彼时彼景,几多感受,又是人生的一份收获了。
2021年12月5日于览山阁
作者吴少东近影
作者简介: 吴少东,男,1967年8月生。宁夏中宁县白马乡三道湖人。白马中学初中毕业生,1985年9月从鸣沙中学考入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政治学专业。现任职于宁夏税务局。公职律师。多家自媒体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