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一名男子来到谭福学经营的饭店里吃饭,用餐时男子突然犯起了心绞痛,险些不省人事。
哈尔滨市民谭先生回忆:“他说感觉胸口有点儿不得劲,我说你有什么毛病吗?他说以前有心绞痛,我一听心绞痛,我就觉得不好了,赶紧打120。”
谭福学把男子送到医院接受抢救,夫妻俩照顾男子三天三夜,并好心收留了他。男子说自己叫郭恩珊,妻儿在老家嫩江。当天,他是脑梗后遗症突发与妻子走散,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被救助者郭恩珊表示:“自己的命是父母给的,这第二次生命是兄弟和弟妹给的,咱是不能忘了人家,得谢谢人家。”
千里回家路 剧情有反转
由于郭恩珊没有身份证,无法购买火车票,谭福学决定好人做到底,打车送他回嫩江老家。
出租车驾驶员赵德龙解释:“(郭恩珊)着急眼泪流出来了,你说五十来岁人了,让人一瞅,挺让人看不下去的,我说那咱送一趟吧,钱不钱的少挣点呗。”
驾驶员赵德龙拉乘着郭恩珊从哈尔滨出发远赴嫩江,近六百公里的路程,他没有片刻耽搁,这次特殊的护送,更像是一种使命。赵德龙幻想着六个多小时后,郭恩珊与家人重逢的情景。时间在分秒流逝,车辆在高速奔驰,但这份美好的幻想却被意外打断了。
出租车驾驶员赵德龙回忆:“捂着心脏就疼得不行了,你赶快给我整医院,我说这咋的了,找医院我得跟你家人通个信。我打电话过去给他哥,你乐意拉派出所,爱拉医院去,跟我没关系,我不管,他在外头事,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电话就撂了。”
家属的态度犹如一盆凉水,自上而下让赵德龙的心凉了半截。天越来越黑,车越开越快,郭恩珊一直说自己犯了病,突然不想回家了。
到达嫩江市已经临近午夜,车辆进入市区,需要通过防疫卡点,赵德龙打算下车说明情况。
出租车驾驶员赵德龙说:“这一下车,跟没事人一样还跑起来了,我跟卡点正商量,我说他心脏病犯了,卡点那人一愣神,我一回头,他跑过来了,我说这什么玩意,不对呀!”
种种反常的情况让赵德龙的心里画了魂。终于来到郭恩珊的老家,但这里已经荒废很久,没人居住了,根本没有他所说的亲属。事觉蹊跷的赵德龙报了警,并找到了当地的村干部。
嫩江市嫩江镇团结村工作人员于德清解释:“他是酒精依赖,喝酒得喝一斤多,不喝酒不行不得劲,他有毛病,喝喝酒就犯病了。 ”
出租车驾驶员赵德龙很气愤:“一年没有二十回,也有十回八回的,不是民政局救助站,就是派出所给他遣送回去的。基本上就是在各个小店装病,不是让人给看病,就是让人拿俩钱。”
原来,这名男子真名叫郭某来,今年52岁,没有正式工作,常年不在村里。
嫩江市墨尔根派出所所长孟召奎说:“给他整的低保,给他送养老院去了,养老院不待,出去哪都走。上哪吃饭都不给钱,你报警,报警我就这样,就跟吃霸王餐似的,我吃完了就没钱,愿意咋的咋的,要不就是借钱、骗钱,借完钱不还,要不就打车回来了,他说回来给钱,他转两圈就跑。”
最终,还是村里干部承担了1700元的打车费用,赵德龙回到了哈尔滨,而郭某来则留在了当地。
让我们回到6年前……
这是2014年,记者吴娇阳采访的画面。画面中一名男子走进医院,瘫坐在长椅上。男子说自己患有疾病,已经找不到家了。
记者吴娇阳说:“第一次见到采访对象,他是失语的状态,不能说话,我们的交流是用写字完成的,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很确定写下的名字,叫郭保。”
曾经老面孔 故技又重施
虽然时隔六年,但根据容貌依然能分辨,记者吴娇阳还是认出了那个郭保,就是郭某来。不过,当年他说与妻子走散,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
记者吴娇阳说:“见到记者的时候也是泪流满面,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握着我的手,写下感谢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受到他的嘱托吧,一定要帮他找到家人,帮他找到家,我就按他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物流公司。”
记者辗转多地,试图帮助男子与家人团聚。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男子提供的线索前后矛盾,总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最终,采访被迫中断,自称叫郭保的人也在一夜之间离开了医院,没结算住院费,也没留下任何线索。
记者吴娇阳表示:“通过他所说的个人经历,让我想起了这个采访对象郭保基本上应该就是一个人,但奇怪的是这次他换了一个名字,同样是与家人走散,记不清家庭的住址,通过我采访的经历,觉得他说的很多话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能完全相信,但是我们也不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
六年前的一幕犹如昨日重现。不过,这次不是发生在医院,而是发生在谭福学的饭店。记者找到谭福学,但并没有见到他的妻子。谭福学说,为了给郭某来治病,夫妻俩还欠着四千多元的住院费,妻子去医院补交费用去了。
哈尔滨市民谭福学情绪激动:“我什么都不顾,把店都扔下了,我媳妇带着病陪护他三天三宿啊。我好心好意救他生命,他怎么能骗我呢,说得可好了。”
收留郭某来的时候,夫妻俩没有片刻犹豫,但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人心凉。
经历了这一切,有人说谭福学太傻,太好骗。但谭福学不这么想,他说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爱心很宝贵 经不起消费
谭福学夫妇对素昧平生的人,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待人以诚、用心致暖,无所图只为“良心”二字。记者试图联系郭某来的亲属,但遗憾的是电话一直没能接通。所有人都希望这是一个误会,而不是一个谎言。事已至此,付出爱心的几位,没有人后悔,因为相信自己第一瞬间的判断、做出的选择,那才是人性最原本的声音。但愿,“狼来了”别再上演。爱心很宝贵,经不起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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