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为所欲为 欲盖弥彰
秦桧谋杀岳飞,天下老百姓无不痛恨,可宋高宗认为能够同金议和及杀害岳飞都是秦桧的功劳,所以对他更加赏识。为了表彰秦桧,高宗加封他为太师、魏国公。接着又晋封他为秦、魏两国公。秦桧觉得封两国公,与早已为人们所痛恨的北宋奸臣蔡京、童贯的封号相同不大光彩,故请求高宗改封其母亲。于是,高宗就封秦桧的母亲为秦、魏夫人。后来,高宗又封秦桧的老婆王氏为韩、魏国夫人。秦桧的儿子秦熔更是不断得到升迁。即使是秦桧的三个孙子,大的不过9岁,小的还在吃奶,也都被高宗赐以“三品官服”。秦桧的祖宗三代都受到了追封。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秦桧虽然已经得到了宋高宗的特殊宠爱,并独揽了朝政大权,但他还不满足,为了更好地巩固自己的相位,继续推行他的投降政策,他又开始了一系列的阴谋活动。
首先,秦桧对威震南北的岳家军极不放心。他心想,岳飞虽死,但只要这支军队还存在,对自己的投降活动就会构成严重的威胁,因此,他千方百计想瓦解其战斗力。此时岳家军由王贵掌管,尽管王贵在陷害岳飞时帮秦桧出了大力,但秦桧考虑到最初拉拢王贵时,他没有立即顺从自己的态度,还了解自己谋杀岳飞的内情,因此就有意将岳飞案情牵连到王贵身上,迫使王贵交出军权,挂个闲职。 接着,他派出自己的亲信田师中来掌管岳家军。
岳家军将士本来就对秦桧这个奸贼害死了岳飞而义愤填膺,现在行到他又派田师中这个无能之辈来掌管,故很不服气。而田师中虽无治军本领,搞阴谋诡计却很有一套。他采取拉拢一小撮,打击一大批的手段,将反对他的将领一个个陷害排除出军队。牛皋是岳飞的得力部将,在抗金斗争中,驰骋沙场,屡建战功。此时他坚决反对秦桧的屈辱投降政策和田师中迫害抗金将领的做法。但最终被秦桧指使田师中将他毒死。很快,田师中把这一支训练有素、能征善战、威簇天下,使金兵闻风丧胆的岳家军弄得军心离散,士无斗志。岳家军就此被秦桧一伙瓦解。
秦桧虽已杀死岳飞,搞垮了岳家军,但仍不罢休。他因为憎恨一个“岳”字,竟荒谬地下令将所有带“岳”字的地名全部改掉,如把岳州改为纯州,岳阳军改为华容军等,来发泄对岳飞的怨恨。
秦桧在冤杀岳飞的同时,又极力扶植党羽,锄除异己。他奉行的用人政策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主战派一个个都受到了他的迫害,前面提到过的胡铨因强烈主张抗金,反对议和,甚至要求宋高宗斩秦桧的头以谢天下,因而得罪了秦桧,被贬到广州看管盐仓。但秦桧觉得对胡铨处理还是过轻,不足以起到“贬一儆百”,迫使高宗下诏,说胡铨上疏是以下犯上,扰乱朝政,告诫朝廷内外,不 得效行。大臣陈刚中表示支持胡铨上书,秦桧大怒,把他发配到赣州安远县。安远县地处边远地区,条件极差,泽气很盛,当地谚语说:“龙南、安远,一去不 转。”意思是说,到龙南、安远是一去不复返了,必然死在那里。陈刚中果然死在了安远。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秦桧在打击主战派的同时也对那些对他不能言听计从的大臣,哪怕是他的亲信也不择手段,必置之死地而后快。张俊追随秦桧,和他合谋杀害了岳飞,排挤了韩世忠,最后独掌了枢密院。张俊随着自己权势的日益显赫,对秦桧有时也显得不那么谦恭了。秦桧看到这种情况,就指使亲信弹劾他独揽军权,图谋不轨,最后将他解职。再如万俟卤在帮助秦桧杀害岳飞时像条疯狗一样上窜下跳,立下了汗马功劳,一度深得秦桧的信任,被秦桧推荐为参政知事。仅因他后来出使金国,回朝后没有照秦桧的嘱咐,在高宗面前假称金国对秦桧赞扬的话,就此触怒了秦桧。
于是,秦桧就找了个借口,罢免了他的参政知事之职秦桧为了彻底地清除异己,消灭政敌,以绝后患,将自己的亲倌党羽安插在台谏部门。当时,控制了台谏部门,就等于堵塞了言路。秦桧利用这些亲信,一方面就对异己者随意妄加罪名,加以排斥。另一方面又经常为自己溢美,进一步讨取高宗的欢心,巩固自己的相位。一些趋炎附势之徒为了蝇头小利,纷纷投其门下,想方设法讨取奸相的欢心和器重。最典型的要算是四川宣托使郑仲了。秦桧在自己的相府中修了一座格天阁,刚造好,郑仲就献上了一块精美的地毯,秦桧让人铺在房间里,居然长宽正好,一丝不差。原来郑仲预先获知了房间的大小尺寸,是有备而来的。秦桧非常高兴,大大夸奖了郑仲一番。
秦桧当宰相的19年间,不知有多少人遭到了他的打击和陷害。他把持朝政,任用奸妄小人,胡作非为,使南宋朝廷变得十分黑暗腐败。
秦桧不仅在政治上培植亲信,排斥异己,在经济上也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祸国殃民。尽管宋高宗对他特别宠爱,大加赏赐,但仍不能满足他的贪欲。秦桧千方百计利用手中职权,敲诈勒索,贪污受贿。公元1140年,他以抗金为名,要求老百姓按照田亩交钱,不得拖欠。但钱银聚敛后,就被他占为己有,大发了国难之财。至于贪污受贿,更是花样百出。他每年的生日,是一次敛财纳贿的大好机会。那些趋炎附势的无耻之徒惟恐送黄金、白银还不足以讨取秦桧的欢心,为送什么样的礼物搜肠刮肚,用尽心思。他还公开鬻官卖爵,将监司、郡守等官职明码标价,收取了大昼金银、白璧、明珠等珍物宝藏。通过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秦府的府库财富,甚至超过了皇家宫室。一次,高宗需要一种叫白脑的药,找遍了宫中府库都没有,于是求助于秦桧,而秦桧一下子就送了一盒子白脑给高宗,高宗对此大发感慨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白脑!”上行下效,秦桧这样搜刮钱财,那些贪官污吏都竞相仿效,挖空心思搜刮人民。当时人们就有评说:“秦桧当宰相19年,民穷财尽,国库空虚。”
秦桧干尽了祸国殃民的坏事,自知为后世所不容。因此,他利用手中职权,设法伪造、篡改当代的历史和自己的历史,粉饰自己的罪行。南宋政府设有史馆,主持编写日历、实录和国史之类的官修史书,秦桧以宰相的身份监修国史,又让其子秦熔为秘书省少监撰修国史和编篡高宗在位以来的日历,还命其孙秦坝撰写实录。他捏造和隐瞒了自己被俘降金、南归为奸的罪恶历史,极力宣扬自己在北 宋末年,当金人要立张邦昌为帝时,只有他极力反对,被金抓去做俘虏后,仍不屈服,后又心向南宋朝廷,设法“逃回”的“光荣”历史。其中对宋金和战的史实,更是颠倒黑白。他极力给岳飞等主战派抹黑,把自己打扮成忠实于朝廷的大忠臣,设法解除了三大帅的兵权,防止了政变的发生,等等。另外,他还凭空编造了许多颂扬自己功德的历史。总之,秦桧当政时所写的日历、实录、国史之类的官史大都失实和不可信。
事实上,秦桧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作贼心虚,严禁撰写野史,并大兴文字狱,大肆迫害与他稍有不同意见的人。有一个叫 张伯麟的太学生,曾在墙壁上题词:“夫差,你难道忘记越王杀害你的父亲吗?”结果被打了几十大板并刺字充军。又如,秦桧有一次请了一个戏班子到家里演戏。戏中有这样的一段情节:一个小官头上的大环跌落在地后,一个平民就问道:“这是什么环?”小官说:“二胜环。”平民说:“你坐太师椅,为什么把`二胜环'丢 在脑后!”秦桧听了这段对白,心想,我就是太师,“二胜环”不是“二圣(二圣 指北宋皇帝宋徽宗、宋钦宗)还”的谐音吗?这不分明在骂我做了太师后,就把二圣南还的事置之度外了,于是勃然大怒,下令把戏班子的人全部投进监狱,有的演员就冤死在牢里了。
秦桧的所作所为,完全适应了金统治者的需要,所以金统治者对他非常赏识。
当时的金帝完颜亮多次向南宋使者打听秦桧的情况,并要南宋使者转告宋高宗,不得罢免秦桧的宰相职务。而宋高宗为了使宋金和约长期生效,以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对秦桧的所有做法都采取了默许或怂容的态度,这就使得秦桧更加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了。
02、东窗事发 死有余辜
秦桧两次窃据相位,前后任宰相达19年之久。他当政时期,积极充当金国的内奸,破坏抗金斗争,陷害忠良,滥杀无辜,扶植私党,独揽朝政,罪行累累。南宋军民无不切齿痛恨,人人欲杀之。
公元1150年1月的一天,秦桧早朝后,正当他喜气洋洋地坐着轿子回家,经过望仙桥时,突然桥下跳出一位手拿锄刀的大汉,只见他咬着牙瞪着眼,一语不发,猛地向秦桧砍去,只听“昧嗦”一声,锄刀砍断了一根轿柱,秦桧吓得面如土色,眼珠直翻。正当大汉准备再砍时,不幸被秦桧的随从抓住。秦桧又惊又怕,回到家里后,亲自审讯这个大汉。
他哆嗦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 行刺的?”大汉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把秦桧骂了个狗血喷头:“秦桧你这个奸贼,勾结金人,出卖国家,冤杀岳将军,天下哪个人不想杀你?我施全虽只是个`殿前司'的士兵,但也想为民除害,为国除奸。可惜今天没有把你杀了。可是,我死后,自然还会有人跟你算账,我看你逃到哪里去。”秦桧被他气得暴跳如雷,命手下将施全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而后将他以极其残酷的剧刑处死。经此惊吓,秦桧从此常常神情恍惚,也常梦见施全手拿锄刀要杀他,乃至经常生起病来。
公元1155年,秦桧一病不起,自知活不长久了。他早就想让儿子秦熔接替自己的相位,以便在自己死后能继续执掌朝政,但一直没有如意。这时,他虽在病中,仍然亲自给宋高宗上了一道奏章,以年老体衰为由,恳求高宗准许秦熔代行使相权。但此时,宋高宗鉴于秦桧倚仗金人撑腰,完全独揽了朝政,天下州县所上的奏章,先送到尚书省,他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却很少送给自己,甚至他还控,制了自己的起居生活,大臣怕他甚于自己。因而,宋高宗为了巩固自己的专制统治,巴不得他早点死去,故拒绝了秦桧的要求。但秦桧还不死心,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一批亲信召到床前,一面吩咐下人赌与每人大盘黄金,一面流着眼泪说道:“我待你们不薄吧。希望我死以后,你们能够保荐秦熔接为宰相。”由此可见,秦桧这个卖国贼至死野心丝毫未减。
这年10月22日,秦桧终于一命呜呼,结束了他罪恶累累的一生。据说秦桧死后,他老婆王氏请了一班道士为他做道场,超度亡灵。一个道士在为秦桧招魂时,突然倒在了桌子上。不久,他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地来到了阴森森的阴遭地府,看见秦桧头戴枷锁,手脚它养僚铸,在青面撩牙小鬼的抽打下,发着痛苦的呻吟,秦桧见道士进来,就流抒眼泪说:“道士,你回去跟夫人说,我们在东窗下密谋杀害岳飞的阴谋暴露了,我现在在阎罗殿这里受着亟刑。”这就是成语“东窗事发”的来历,成了阴谋败露的代名词。
南宋的老百姓听到秦桧死去的消息后,个个拍手称快,有的还载歌载舞,像过新年一般进行庆贺。甚至连宋高宗也很高兴,他对大臣说:“我现在用不着再在衣服里裁匕首了。”这时,许多大臣纷纷上书揭露秦桧的卖国罪行。宋高宗迫于朝野上下舆论的压力,也被迫恢复一些受到秦桧迫害的大臣的官职,并罢免了秦桧的一些亲信。可是高宗又担心主战派的力据抬头,否定和议,于是仍用主和派万俟卤为宰相,并一再下诏说明过去议和也是他的本意,现在不因秦桧之死而有所改变,而且为了表彰秦桧议和的“功劳”,还加封他为申王,谥号“忠献”,还想为他立碑刻字,歌颂一番,但终因秦桧做尽坏事,名声太臭,谁也不愿意执笔撰写碑文,以致于秦桧墓上,“丰碑纥立、不镌一字。”
后来,王氏死后,秦桧夫妇合葬在金陵(今南京)。由于他们夫妇两人出卖民族利益,陷害忠良,贪暴残忍,尽管生前篡改历史,乔装打扮,岂料,尸骨未寒,即遭世人唾弃。当地群众把粪便倒在墓上,称之为"秽冢"。甚至时过200多年后,人们对他们仍然余恨未消,公元1485年,有人把这个“秽冢”挖开,把秦桧和王氏两具肮脏的尸骨扒出来,扔到臭水沟里,发泄对奸贼的愤恨。
由于人民十分痛恨秦桧,因此就用故事、传说等各种形式来鞭批、讥讽他。
如我们经常吃的早点油条就与此有关。据说,油条本来叫“油炸桧”,它在南宋时就有了。当初人们听到岳飞被害的消息后,个个都对秦桧充满了怨恨之心,但当时的环境是敢怒不敢言。因此,聪明的群众就在大街上架起油锅,将面粉捏造秦桧模样,然后放在油锅中煎炸,一边煎炸,一边高喊:“油炸桧!油炸桧!”煎炸好后,又高声叫卖:“吃油炸桧!吃油炸桧!”后来简化制作过程,只剩得两条长腿,变成现在油条的样子。长期以来,民间还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据说有一个叫秦润泉的人到杭州做抚台,他是秦桧的后代,觉得自己的祖先跪在岳飞墓前任人污辱,感到脸上无光。于是,他就派人偷偷地把秦桧铁像扔到了西湖里去了。第二天,人们一看秦桧铁像不见了,又见西湖水发臭,就告到抚台衙门,说不知道是谁把秦桧铁像扔到西湖里去了。秦润泉装将不知道,去西湖边一看,忽见秦桧铁像又浮上了水面,湖水也变成红色。秦润泉非常害怕,赶紧叫人把它打捞上来,义放回原处。后来,他应朋友之邀一起拜扫岳飞墓,他就在墓前吟了一句诗来自嘲:“人自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岳飞作为著名的抗金英雄为人民世代所敬仰,常被人们作为学习的榜样。如南宋被元朝灭亡时,太学生徐应镜跑到岳飞庙中痛哭了一场,发誓宁愿与家人一块烧死,也决不当元朝的俘虏。当明朝快要灭亡时,抗清将领史可法被清兵围困在扬州,他说:“我要和清兵战斗到底,决不投降,就是死了也不惭愧,因为我有脸去拜岳飞的坟墓。”
那么,岳飞冤案是怎样平反的呢?岳飞坟、岳飞庙又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呢?公元1162年,宋高宗退位,他儿子赵奋当了皇帝,这就是宋孝宗。赵音是一个有志抗金,收复失地,报仇无耻的人。他年幼时,就对岳飞等主战派很敬仰,对秦桧很鄙视。他当上皇帝后,一反高宗对金屈辱投降的态度,积极主张抗金斗争。在朝中大臣和人民的要求下,他宣布为岳飞平反昭雪,追复原官,谥号武穆(宁宗时于公元1204年追封岳飞为“鄂王”)并悬赏寻找岳飞的遗骨。不久,有一陈姓平民说知道岳飞的葬身之地。原来,岳飞被害后,狱卒陳顺敬仰岳飞的气节,用一个死犯人的尸体替换了岳飞的尸体。他乘着夜黑人静,背着岳飞的尸体偷偷爬出了城外,在一个菜园里,慌乱地挖了一个土坑,把岳飞的尸体掩埋了。为了以后能够辨认,他将岳飞佩带的一个玉环放在尸体的腰下,最后匆忙地弄了个坟堆。后来,他又在坟上种了两棵相树,以作为以后辨认的标记。
陳顺临终时,嘱咐他的儿子以后要代他年年上坟祭扫。此时陳顺的儿子听到朝廷为岳飞平反,并寻找岳飞的尸骨,就报告了朝廷。宋孝宗下旨将岳飞遗骸迁葬临安西湖边的栖霞岭下(即今天岳坟)。宋宁宗时,于1221年又在岳飞墓旁修建了岳飞庙。明朝时期,因为人们痛恨奸贼,所以铸了秦桧、王氏、张俊、万俟卤四人的铁跪像放到岳飞墓前。后来有人来这里吊唁岳飞时作诗说:“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就是指的这件事。
历史是公正的,秦桧是千古罪人,岳飞是抗金民族英雄,这不仅是“天日昭昭”,更是人民心中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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