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孙喜臣

老伴儿说我:“你种了一辈子地,老了老了,还成了文化人儿了。”

她拿起我发表过的杂志样刊,想要看个究竟,我到底写了一些什么内容。翻来翻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作品在哪页上。 我说:“你先在目录上找我的名字,再看是多少页。”

老两口识字(老伴学认字)(1)

老伴儿坐在炕沿上,面对着我名下的文章,一字一句地放声朗读,可是,这读书声,让我哭笑不得,吭吭哧哧的,就像是小孩子学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嘣,听得我比干农活儿还要累。

并且,还没完没了的读,我看她的认真劲儿,又有这么大的瘾,我在一旁只能憋着,不敢笑,又不能说她读的不好。

老伴儿读书不成句, 这还不算,她还能根据字形,把认不准的字,大约么懵出来。把“毕”字能读成“华”,把“香”字能当成“查”。

老两口识字(老伴学认字)(2)

她实在懵不出来的字,还要问我,她说:“什么旁,再加上一个什么字,念什么?” 说实话,看她读成这样,我也不爱告诉她。可我不告诉她,她又唠叨没完。我只能顺着前边那几个字的意思,猜出个大概来。有时候,我猜不到,原因是她把字旁都认错了。

老伴儿看出我有点烦了,她说:“都怪自己小时候,就念那么几天书,我还是在耕读小学念的。学校教室就在俺屯的生产队的屋里,教室里,也没有正是的课桌和椅子,都是用土坯台子和木板搭成的。老师是民办教师,水平不高不说,还经常给学生放假。”

老两口识字(老伴学认字)(3)

我问她:“你们那的耕读学校,有几个年级啊?”

“就有一二年级, 上三年级时,就要到大队的学校去念。大队的学校,离我家有五六里路,冬天天气寒冷,我念不到半年,就辍学了。我一共念了两年多,斗大的字,就认识那么几个,算起来,都过去五十多年了,上哪能记得住呢。”

我说:“ 如果你想把文章读顺溜了,你就得把失去的补回来,从头学习认字!”

老伴儿说: “都六十多岁了,学也记不住。” “记不住,也比不学强啊,最起码在心中也有一个印象啊!” “那我就学学,我自己知道,我念出来的句子很别扭。”

老两口识字(老伴学认字)(4)

在我的鼓励和帮助下,我老伴儿开始学习拼音,查字典。还把孩子们小时候的语文课本,也找出来看。我也成了她免费辅导老师。你还别说,经过一段刻苦努力,她的阅读水平,还真的提高了一大节,单字嘣的时候少了。

我和老伴开玩笑说:“你好好学,好好练吧,再过几年,你准能成为一个大朗读家。”

“别挖苦我,这就是闲着无事,上网不会打字,打牌不会算输赢账,想扭秧歌,还没有人张罗,我这是实在没有招了,才拿起你的书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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