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艰不拆”是几年前比较流行的网络语,意思是人生本来就已经很艰难,就不要再拆穿了。当今如此,古代亦是。那么在古代干什么比较辛苦呢?是朱元璋治下的官员?还是隋朝开凿大运河的劳工?最苦的可能是一直看天吃饭、按时纳粮的农民。
但以上职业起码还能让人艰难地活着,有一份工作则有进无退,那就是造反。这项活动成功了天上人间,失败了地狱深渊,所以从业者大多投入120%的精力还嫌少。
可总有一些人不能端正自己的工作态度,最后连底裤都赔光了。这还不算,其荒唐程度只能用“草草”来形容,开头是草草,结束也是草草,草草到本来一个平凡人物史书还要大费周章地记上一笔。
一、原本就不是老实人
李琦,非著名历史人物,但其祖上李神通不是一般的牛。李神通是北魏八柱国之一李虎的孙子,他还有一个堂弟叫李渊。
李渊一家造反之后本着“上阵堂兄弟”的原则,李神通也起兵响应。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举动,因为李氏宗族里在外地举旗支援的只有这一支。正所谓付出就有回报,待唐朝建立之后,李神通以开国功臣的身份封为郑国公,不久又改封淮安郡王,节制山东地区的军队,可见皇室的信任。
祖上虽然英雄,后代未必好汉。堂堂王爷的后代竟然靠贿赂的手段才得到一个州刺史的职位。当时是德宗朝,德宗特别贪财,贪到在大街上明抢老百姓的财物,《卖炭翁》就是反应那个时期的作品。
李琦“顺应”上意,疯狂地进贡,皇帝很喜欢,把天下数得着的肥差都给了他。短短几年时间,盐、铁、漕运这些经济命脉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按理说好好创收将来谋个宰相也就算了,偏偏财大气粗之后的李琦还想在皇宫中住上一住。
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李琦在德宗朝就有称帝的野心,但笔者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了。他在润州当官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子,善于相面的人说她将来能诞下天子,李琦听了毫不犹豫地将其纳为妾,可见当时李刺史的想法非常不简单。
而命运确实很奇特,那位女子后来生下的孩子也确实成为了皇帝,只可惜不是李琦的,我们后文再讲。
二、把戏演砸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宪宗即位之后对地方割据势力痛下杀手,接连干掉了夏绥和西川两个实力比较强的节度使,平时都在观望的地方官员纷纷进长安拜码头,表示自己服软和忠心。
李琦本也在朝圣的队伍之中,可是他害怕皇帝把自己现在的肥差拿走,又有点不敢去。于是向长安请假,声称自己病了,打算拖到皇帝把他忘了。可是天下盐、铁、漕运数得着的挣钱手段都在他老先生手里,就算别人都记不起来了,皇帝也不能忘记这个出了五服的亲戚啊。
于是长安发话:大哥要来见我的是你,现在不敢来的还是你。你说你一会儿一变,你让我怎么领导其他同志呢?!
李琦听了羞愧难当,于是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作为报答我造反吧!
“自主择业”的这一年,他已经70岁的高龄了。平时在地方也是飞扬跋扈,有人举报他,他把举报人活埋了。为了让别人听话,李琦组建了私人武装,一支是骑兵部队,一支是胡人组成的步兵。这些人都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叫老板为“义父”,工资也是普通士兵的10倍。
手里有这两支部队,李琦心里比较踏实。他为了缓和与长安的关系,先是干掉了自己官府里的大臣,谎称要处理兵变近期实在去不了长安。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将屠刀伸向了下边的州府……
可问题在于,眼把前的官员没有办法,州府可是有实权的,杭州、常州等地的将领接到李琦密令要干掉当地刺史,可事实却惊掉大家的下巴。明明是他先动的手,怎么就让对方提前知道了。两个地方的刺史非但没有被杀反而干掉了叛将。
事情闹这么大,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皇帝下令剥夺李琦一切官职与爵位,踢出皇室族谱,同时下令周边六个军镇的节度使对其进行围剿。
这个时候的李琦完全没有做好叛乱准备,他还妄图走打资源造矿车稳固发展那一套,殊不知四面冷酷级的敌人已经出兵要强推主基地了。
当时宣州比较富裕,也是派兵平叛数量最多的方向。李琦两眼一抹黑,只想着自己得钱了,命令大军迎着对方主力的方向前进。
可领头的将领并不是傻子,大家一合计,李琦这老小子肯定要失败,索性绑了投降吧。于是李奉仙、张子良等前线将领找到裴行立商量后路,裴是李琦的外甥,掌管着守卫部队,如果守家的军队都投降了,那就不用再折腾了。
于是前线将领把军队召集在一起,说:朝廷大军把咱们包围了,要么和他们打,要么咱们把仆射(李琦)绑了上缴,大家说怎么办?
士卒振臂高呼道:把仆射绑了!把仆射绑了!
当天晚上,李奉仙的部队反攻回润州,守城军队在裴行立的带领下开城门欢迎战友回家。当夜火光四起、杀声震天,还在睡觉的李琦被惊醒,慌乱之中光着脚跑下楼。平日这些拿着高工资的干儿子们倒是颇为忠心,死命护着李琦往外撤,奈何对方人数太多,300人的亲兵队伍很快被人潮湮没,侥幸存活的纷纷自杀。
李琦的结局是和儿子一起被押送到长安处斩。有些人希望按照谋反罪进行论处,包括连坐和掘祖坟毁宗庙。皇帝一想李琦一家供奉的都是自家亲戚,灭了李神通一脉,李渊的棺材板就压不住了,最后只好作罢,没有连累到其他人,算是血腥当中残留的一抹仁和。
三、两个神奇的女人
前文说到李琦曾经纳了一个生下皇帝的女人为妾,这个女人姓郑,后来成为太后、太皇太后。叛乱平息后,李家的女眷被罚籍没入宫。郑氏分配到郭贵妃处当宫女。一天,皇帝到郭贵妃处留宿,可能精力太过旺盛,顺带临幸了身为宫女的郑氏。
不久郑氏生下一子,名为李忱,后来成为了唐宣宗。李忱这一路走的也是颇为不易,按照正常皇位顺序这辈子也不可能当皇帝,再加上母亲出身卑微总受欺负,逐渐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别的皇子都讥笑其为“傻子”。
唐武宗病危之后,宦官需要一个傀儡去控制朝政,看了一圈皇子个个精似猴儿,最后想起唐武宗有个傻叔叔叫李忱。谁知上了当,登上皇位的李忱展现了一个成熟政治家的风貌,原来以前他只不过是装疯卖傻而已。
比如40多年的牛李党争就是在其任内平息的,吐蕃也是在其任内收复的。顺带创造了一段“大中之治”,百姓称其为“小太宗”。当然郑氏也母凭子贵,成为了郑太后,后来又成为太皇太后。
神奇并没有结束,被罚没入宫的女子还有一名姓“杜”的女子,小名“秋娘”。杜秋娘估计没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名气大,但是这位女子作了一首诗你或许一定听过: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杜秋娘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入宫就得到了唐宪宗的宠爱,被封为妃。宪宗死后还给其他皇子当过老师,甚至还参与了宫廷反宦官的政变。
李琦的造反以极端不认真、极端不负责的作风草草收场,这种叛乱因发生在唐朝中后期而显得稀疏平常。但因为自己两个侍妾颇为有名而“夫凭妾贵”。不得不说是一个笑话。
作者:李金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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